和煦的晚风裹挟着江水的气息与花草清香带来了沁人心脾的愉悦,落日的余晖染红了与人们一同漫步的云朵,水浪拍打岸边演奏出轻快悠扬的乐章,一幅宁静祥和的美丽画卷就这样呈现在王安平的眼前,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或者加入享受。

最近王安平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奇怪的事情,二十七岁从事网络自媒体行业的他因为所创作的内容不可避免的会和很多人很多事有接触,而最近半年多以来,在粉丝求助以及自已朋友中他发现已经有两起神秘失踪,而现在有一起神秘失踪居然他眼皮底子下发生了。

前两天一个老同学突然联系上王安平,在交谈中王安平感觉这位老同学精神状态不太好,加上前面两起神秘失踪的人都有类似状态,出于担心也因为好奇心便打算过来看看,这便是他出现在这座城市的原因。

和老同学见面交谈中,他听到了很多疯狂的话,什么鬼怪之类,以及一个要人命的神秘游戏,且看对方很不稳定的情绪来看,王安平确实觉得他这位老朋友的精神状态出现了一些问题,至于所谓的鬼怪和要人命的游戏,王安平相信,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不过结合遇到的几次神秘失踪,以及老同学那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他觉得可能是有人在后面装神弄鬼。

可惜王安平仅仅只是猜测,又担心老同学被送到精神病院,不然这种事情直接报警会是更好的选择。

思索过后打算先留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昨天便买了些酒和老同学一起喝,顺便安抚一下对方。

可酒喝到一半的老同学突然脸色大变,王安平感觉不太妙,但是老同学并没有回应王安平而是急急忙忙去了厕所,王安平刚开始没太在意,以为老同学或许是吃坏肚子什么的,但是当十多分钟过去后老同学还是没见从厕所里出来,王安平就走到在厕所门前呼喊老同学,可连喊带敲的快一分钟都没有回应。

王安平以为老同学出了什么事,准备进去查看却发现厕所门被从里面反锁了,还好这屋子有些年头了,本就是塑料制的厕所门加上常年风化氧化没有给身体素质不强的王安平进行强行破门带来什么困扰。

打开门王安平就是一懵,厕所里是空的,就这么不到两平方米的地,门一打开尽收眼底,唯一和外界连通的除了这一扇门外就剩下一扇小的可怜的窗户。

厕所门和客厅之间并没有什么遮挡物,王安平刚刚坐的地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厕所门,王安平可以确定老同学进了厕所后到自已破门期间厕所门都没有被打开过,加上厕所门又是从里面被反锁的,那老同学会去哪里呢,这么大个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王安平当时并没有想太多,返回屋子里又找了几圈,当确定屋子里确实只剩自已一个人以后,才静下来仔细思考。

厕所的窗户,与其说是窗户不如说它是大一点的换气孔来的更贴切,小猫小狗进出还是比较容易,但是一个三五岁的孩子想要钻过去都不太可能,更别提二十多岁的大活人了,而且为了方便关闭,这么小的一扇窗户还是被只有一半可以推拉的两块玻璃给隔开的。

由于老小区门卫就一个老大爷,外来人员可以随意进入的原因,小区里的门都是里外两层的防盗门,开关门是有较大的噪音的,还配备这防盗链,看着只能从门内挂上的防盗链并没有被取下,王安平只好回去,而吃饭的桌子就在客厅靠窗子边,王安平刚刚一直在那边坐着,他可以确定没有人接近过窗子,加上窗子上用铁条焊死做的防盗,上面还有挂着的鞋子花盆之类的,就算想从客厅窗户出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他的老同学会去哪里了呢?

经过一番折腾后,似乎凭空消失才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了,可这可能嘛?

思维陷入僵局的王安平无奈之下选择了报警,警察当然不可能相信王安平的描述,按照流程也得二十四小时后才能立案,王安平只能灰溜溜的自已回去老同学家继续寻找可能让人离开的方法。

无论怎么寻找思索也没有想出怎么样把一个大活人从这么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给弄走的,折腾了一天的王安平思维陷入到了死胡同,似乎只有凭空消失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实在没有什么头绪的王安平离开了老同学家,一路思考间就来到了江边。

坐在石凳上回忆着这一天的经历,两边的路灯不知不觉已经亮了,看了眼已经离开地平线的夕阳,以及江对面在夕阳余晖映衬下的都市,王安平举起手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七点半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已经超过24小时了,还是再去警察局报个警吧。

思绪放松下来,腹中的饥饿感也涌了上来,刚从凳子上起来转过身准备去寻找吃的,突然发现地上和周边绿化带的亮度提升了一大截,在短时间内亮度还在不停的攀升,立马就到了刺眼的程度,王安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同时耳边传来很多人的惊呼声,显然他们也被强光晃到了眼睛。

光源来自后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引发,强光并没有持续几秒钟,他感觉到紧闭的双眼已经不再受到强光的刺挠了,亮度好像已经降下来了。

王安平缓缓睁开眼睛,确定强光已经结束,立马回头往强光源处去看,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看到的却让他27年来建立的唯物主义思想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冲击。

几十米外,位于江面的上空,一个身着华丽甲胄高大男子悬浮于半空中,身后的披风随着晚风轻轻摇摆,身后有一道由白光光芒构筑的椭圆形,看起来就像经常出现在各种影视作品里的魔法阵一样,他的脚下,是这座城市人们早已熟悉的海平面。

因为刚好背对光源让王安平的眼眼睛没有受到强光冲击,王安平也是第一个看到男子的,其他人似乎被强光闪到了眼睛,视力还在恢复中。

在王安平震惊的注视下,那名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王安平的注视,眼睛微动和王安平对视上了。

就在对视的一瞬间,王安平感觉自已所有的一切被这名男子给看透了,在对方目光下自已就像不着寸缕,身上的一切秘密在对方眼里都是纤毫毕现,同时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惶恐,巨大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身体不受控制的立马被绷紧,丝毫无法动弹。

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被灌满王安平全身,明明只是简单的对视,就像在街上你和陌生人互看了一眼那么简单,但是一幅画面突兀的出现在王安平的脑海中。

一个人手上捏着一只蚂蚁,接下来整幅画面在飞快放大,转瞬间,王安平脑海中的视角与蚂蚁重叠了。

蚂蚁被人捏在手里时,你就这样注视着它,它会是什么感受呢?

王安平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也很难带入这样一个视角。

而这一刻,他却清晰的体验到了。

一种刻在基因中的畏惧,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那是无法形容的绝望,是生命层次带来的压制。

男子只是单纯和王安平对视了一眼就扭过头去了,在那短短的只有一秒的时间里,王安平却感觉度过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

在短暂的对视中,神秘男人那披靡天下的气势和高高在上王者姿态,伴随着无边的压力透过视线朝着王安平传递了过来,一瞬间就攥住了王安平的心,猛烈跳动的心脏就像疾驰的车辆撞上了一座雄伟高山,巨大的动能无法撼动高山分毫,只能自已去承受,还险些将自已弄得分崩离析,甚至王安平还从对方眼神里清晰的感知到,只要对方想,自已就会犹如被人捏在手中的蚂蚁那样轻而易举的被碾碎。

无法想象,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都让王安平感觉在生死边缘走过了一遭,如果眼神能杀人这种常被人拿了当玩笑讲的话这一刻自已却有了如此深刻的体会。

过了几秒王安平的身体才解除了那种紧绷的感觉,刚刚那一秒的对视似乎掏空了全身的力气,王安平无力的瘫坐到地上,身上鸡皮疙瘩全部炸起,大量冷汗从身体里不停的涌出。

王安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经历过刚刚那让人对死亡敬畏的体验,王安平不敢再那个漂浮在江面上的人了,但是他那作为一个杂谈科普视频博主强大的好奇心,以及对未知探索欲,他还是没有扭过头,依然紧紧的注视着那个男子。

只见悬浮于空中的男子扫视了一圈周围,然后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满脸都是惬意和放松,可惜他并没有享受几秒钟,周围陆陆续续的想起了惊呼声,王安平还能听出“那是什么?”“卧槽”“这是在拍电影嘛?”的各种疑问,看来那些被强光晃到眼睛的人这时候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王安平并没有去理会那些人,他还是死死的注视着悬空的男子,只见他被惊呼声打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反手一挥,白色传送门就这样突兀的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男子抬头看了看天上,不知道为什么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接着他轻点一下脚尖,就在原地失去了踪影,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包括王安平在内都以为是眼花了,可众人四处寻找以后确实再也没有发现那名男子的身影。

王安平脑子里响起了惊涛骇浪,刚刚那种光对视一眼就能让人任由宰割的感觉,还有悬浮空中然后突然消失的手段,以及周边路人那还在举着手机寻找的动作,无不在告诉着王安平,刚刚经历的一切都不是一场幻觉。

那在自已内心里建立起来的坚不可摧的唯物主义高墙,在这一刻被脑海里的风暴拍得七零八落,同时脑子里涌现出大量的可能,不可能做到的消失手法,老同学口中的鬼怪和要人命的游戏,那些被他认为不可能的东西现在又被他捡了起来。

王安平失魂落魄的回了老同学家,一路上大脑里都在飞速思考,直疲惫的躺倒在床上,纷飞的思绪却怎么都无法停下来。

刚刚经历虽然短暂,但是那短短不到半分钟的经历却给了他一辈子也未有过的震撼,震撼到颠覆了自已的世界观和认知。

王安平很庆幸,如果单纯所见,或许他只会以为那是什么利用全息投影等高科技手段或者拍电影所用到的道具之类的东西所营造出来的一个噱头,一个恶作剧。

但是那短暂的注视,那来自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恐惧,那种刻在基因里的畏惧,让那极不真实的景象在王安平的世界里有了落点,把他多年铸起世界观破开了一个大洞,留下了深深印记。

不知道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了多久,细碎金色光点缓缓凝聚,将王安平的思绪拉了回来。

金色光点从虚空中缓缓出现,聚集在一块,肉眼可见的凝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光团,然后光团开始游走,勾了出了模糊的线条,然后是轮廓,再凝实,一封金色的信封就在短短两三秒内在王安平的眼前出现。

信封就这样像脱离了地心引力一样,在王安平眼前凭空旋转,上面还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

当看清这个金色信封上的几个血红大字时候,王安平那紧绷着的弦终于被崩断了。

他笑了,笑的肆无忌惮,笑的疯狂又瘆人。

那些曾经被自已否认的神秘,那些从来都只被自已当做故事听的各种传说,那些昔日年少无知的各种幻想,这一刻,又重新在王安平脑海里浮现。

这一刻,王安平那唯物主意的高墙轰然崩塌。

那个老同学和他说的游戏,那些被王安平当做精神失常听的故事,这一刻,向王安平发出了邀请。

信封上只写着四个大字:诡异游戏。

王安平猛然一把抓住了信封。

那就让我看看那认知之外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