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林凡虚抬左手，外界的李劲神色突然惊惧起来，瑟瑟发抖，仿佛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触碰自己。
片刻后，九方珠内，一缕缕属于李劲的气数被剥离而出，萦绕成一团不过拇指大小的漆黑气旋，映入林凡眼帘。
其中有一点点殷红的小点，尤为醒目至极。
“这便是红尘障的原型吗？”
据传太古时期，人族先辈依仗气数成外显宏伟之力，一时间几乎可与当时任何一座修仙大能势力相与分庭抗衡。
可惜后来有数尊羽化出世战天道，随后凡俗之间再无以气数化伟力的秘法，全然被清除干净，应运成为红尘障。
这是某种妥协，代表一个真正意义上仙凡永隔的时代将要来到，除去收徒叩仙门，日后修仙者将不再叨扰红尘。
因为接触得越久，越容易产生红尘障。
万一因此在突破大境界时失败化作怪物就得不偿失。
现如今的林凡却能随意触碰，全因为他所化九方珠乃天地间“大道五十，遁去其一”的那第五十件九品法器。
代表永无止境的吞噬。
其中自然包括最为禁忌的气数一类。
世间万物，哪怕一根草，一滴水，都有其气数所在。
凡能走到大境界者，冥冥之中都是有着大气运护佑。
下一刻，林凡动手去试图抽离出这团漆黑气旋里的殷红小点，结果引得外界的李劲一阵痛苦哀嚎，在地上打滚。
见状，不由眉头紧锁：“看来是无法进一步观察。”
然后就直接将这漆黑气旋吞噬入腹中里面。
此刻，林凡乃器灵，即为九方珠，彼此不分家。
自然拥有着匪夷所思的吞噬力量。
“气数这东西确实有意思，红尘障似有不少秘密。”
林凡感受体内不断攀升翻滚的力量，觉得自己离解开第二层枷锁，时日将要差不多：“尤其是乾国动乱，战火绵延不绝，同时引伸出无数劫气运，那位圣上本身的龙气。”
“滋味不错，同时大大加速我突破第二层的时间。”
气数太玄，哪怕超脱四步的存在都不敢接触这东西。
而拥有九方珠的林凡，或许是整座苍穹之下，唯一能够将气数玩弄于鼓掌的家伙，并且此物最为神秘的一点儿。
它可以通过破除层层枷锁，解锁一种崭新的力量。
前世林凡试验之际，曾一口气突破至第三层，途中不知毁灭了多少人间国度，可惜越往后需要的越多，甚至他隐隐有所感应，恐怕等到某个时间段，九方珠需要毁灭世界。
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吞噬是九方珠本能的特质。
第一层则是蛊惑人心，林凡可以控制任何为九方珠所迷惑的人，他的肉身思想乃至灵魂，举例说明便是李如松。
第二层则是转化生灵，林凡可以选择任何活体或死亡的生物去尝试，用血雾覆盖，将会随机得到某种奇怪生灵。
自身对其将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力。
若有执念，则是再好不过，这种成功率往往最大。
第三层则是咫尺天涯，用此能力，林凡便不再需要依靠宿主作为移动手段，自身可到达任何地方，不出世界。
“李劲还有点用处，至少在看到下一个宿主之前。”
林凡话语轻飘飘落下，镜花水月倒映出外界的一切。
李劲依靠自己的意志，将红尘障的影响暂且强行压制住，不过心中的直觉告诉他，日后千万不要再试图去筑基。
不然，李劲可能会真正变成某种丧失理智的怪物。
想到这里，瞥见一眼上半身可怖的漆黑鳞片，李劲旋即赶忙将上衣穿好，嘴角不由苦笑道：“这问题不解决，日后想要继续修行，谈何容易，如果明白原因的话该多好。”
当然李劲明白这只能是妄想，修仙者太难碰到一位。
如果事不可为，李劲甚至想要去仙宗求取入门之法。
起码要知道自己到底遭遇何种情况。
“呦，这不是贺家二少吗？怎么沦落到这一步了。”
李劲耳朵微微一动，作倾听状，随即看向不远处。
一尊如同门神般壮硕的大汉，古铜色肌肤，额头上青筋暴起，两只手臂粗壮至极，一步踏出，瞬间狠狠踢出！
眼前的破衣烂衫的小男孩，小腹部突然受此重击，不由喉口一甜，嘴中鲜血不要命的喷出来，宛如断线的风筝。
转眼狠狠撞到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眼前模糊起来，不过脸上的神色相当倔强，伸出五指，紧紧划拉过草地泥土。
眼中藏着一头沉睡的狮子。
“慕容豹，我们贺家早就不欠你们的！”
“我贺涵只是想要…活下去！”
“难道这有什么错的吗？”
李劲眺望那自称贺涵的小男孩，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这不就是最近几年以来，偶尔会来偷看他练功的家伙吗？
闻言，慕容豹手扶额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贺涵，我没记错，你今年已经十五岁，对吧？”
话锋至此，陡然间散发冰凉之意：“我妹妹不过十五岁，她也想要活下去，结果却被你狗屁倒灶的贺家老祖强娶回家，美其名曰当作妾室，实际上却是作为练功的炉鼎！”
“你知道我看到她尸体上各种伤痕，心有多疼！？”
“还好老天有眼，你们贺家得罪了鸢国江湖第五的秋霜剑温亚，结果当晚被其一人一剑，高层尽数斩杀殆尽。”
“剩下大部分也都四散奔逃，有些被往日仇恨贺家之人，当做猎物一个个折磨杀死，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可惜运气实在不好，今天竟然遇到我慕容豹！”
鸢国贺家，乃有百年以上历史的武道世家，其当代老祖贺州更是江湖第十五的顶级高手，可惜遇上第五的温亚。
整个家族当日高手尽出，依然无法打败那柄秋霜剑。
“那是贺州老混蛋的事情，我贺涵却从未做过！”
小男孩强撑要站起身子，但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一只。
疼痛弥漫全身每一个角落。
想要嘶吼出声，但明白这于事无补。
对方不会放过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