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蹦出来的老怪物!?’
朱兆先面上恭谨,心里不断过着自己认识或知道的金丹修士,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面前这位镜子里的修士,到底是哪方势力的。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此人必定位于金丹修士顶尖层次。
一个照面,郑无法就没了,这等手段,在朱兆先的理解范畴之外。
若非他清楚,现如今,天下并无元婴修士,他都以为是元婴亲临了。
‘玄易宗,没听过,海外来的修士吗?还是上古某个没落宗门挖出来的老东西?’
朱兆先不断的猜想着,同时,缓缓调动体内灵力,为逃离此处做准备。
在此人面前,他没有丝毫的安心感。
身为城主,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许久,朱兆先很讨厌眼下的这种感觉。
“朱城主,你为何会和原始魔门中人在一起呢?”
陆传睁开法眼,静静的问道。
朱兆先不疑有他,道:“前辈,我与那郑无法并无关联,只是一同来到此地而已。”
不远处的林恒心中暗笑,他可亲耳听到那郑无法说过,他们是合作状态,虽然朱兆先否认了,可他明明有能力,但却没有阻止郑无法,反倒是乐见其成,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林恒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老师有能看破人心的能力,朱兆先瞒不过他老人家的。
镜中,陆传看着一脸真诚的朱兆先,叹了口气。
就在这一瞬间,朱兆先全身灵力奔涌,沉重的压力环绕其身,继而,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他右拳之上,对准大衍镜,全力一击!
咔嚓!
来自金丹六层的全力一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镜子打成碎片,朱兆先毫无自得之色,迈步就要从光门离开。
一道光芒自他身后照射而来,令他身形一滞,无法动弹。
朱兆先大惊失色,体内金丹在他的心意下全力运转,却依旧无法突破这层禁锢。
大衍镜再度浮现,陆传看着朱兆先,摇了摇头。
这人的反应很快,可惜,选错了方向。
出现在这里的大衍镜,只是分体,就算打碎一万次,对陆传来说,也是一道心意的事儿。
法眼观测下,其人言语的真假一览无余。
陆传看着朱兆先,出声道:“朱城主,你身为鸿铭城城主,本该庇护一方,除魔卫道,可你却与魔道为伍。好在你并未主动出手,亲自下场。如此,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逃。”
“前辈……”
朱兆先闻言惊恐不已,刚要说话,一道恢弘的剑气斩来,金丹六层的炼体修为,在剑气下仿佛白纸,一触即溃。
剑气一往无前,斩破朱兆先的肉身,一颗黄澄澄的金丹被迫浮现,刚要遁走,便迎面撞上了剑气。
刷!
一道轻微的剑痕落在金丹上,登时,朱兆先的气势骤然下跌,金丹也蒙上了一层灰影,不复光明。
剑气消失,玄易之印的禁锢也一同消失,朱兆先的躯体恢复如初。
他没有逃跑,而是面色苍白,勉强站在原地,原本肥硕的身材缩了一大圈,脸上冒出层层虚汗。
金丹,是修行者的本源,在金丹上留下一道轻微的剑痕,看似没什么,实则很严重。
尤其是对朱兆先这种炼体修士来说,这一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可就算这样,他也丝毫不敢露出一点愤怒、仇恨的样子,而是拱手,道:“谢前辈不杀之恩。”
陆传语气淡然:“你不必谢我,你应当感谢你自己,若非你平日里并没有做太多恶事,你此次的行为,足够你魂归幽冥了。”
法眼观览下,朱兆先脑上气息呈灰色,其中也没什么冤魂,这说明,其人平日里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陆传也就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当然,一些惩戒也是必要的。
原始魔门这种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朱兆先非但不这样,反而想和其合作,身为一城之主,实属不该。
“前辈说的是。”
“好了,你走吧。”
“谢前辈!”
朱兆先如蒙大赦,站起身,带着几分虚弱,踏入光门。
待他离开,陆传操控大衍镜,来到林恒身旁。
此刻,林恒正与成飞燕一同,把六名孩子从血傀手中解救出来。
血傀在郑无法消失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他们的行动也没任何反应。
两名郑无法的手下缩在一旁,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自打陆传出现,一剑斩了郑无法,这俩人就自觉的蹲到一边,静候发落。
待他们看到朱兆先的下场后,他们就更害怕了,可依旧没办法,只能等待审判的降临。
“老师。”
林恒抱着一个孩子,有些激动的看着陆传,一时无言。
巧的是,他抱着的,正是他的弟弟。
陆传道:“此间事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恒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先找个地方,将这些孩子安置了吧。”
他复杂的看着怀中的孩子,从血缘上讲,这是他的亲弟弟,然而,他真的开不了口,也无法说服自己,这是自己的兄弟。
“也好。”
陆传颔首,并不想左右林恒的判断。
“对了,老师,这是成飞燕,是黄沙之国的后人,也是这座宝藏的继承者。”
林恒一挪脚,露出了身后的成飞燕。
成飞燕紧张的看着陆传,恭敬道:“见过……前辈。”
“嗯,一路上,多谢小友照看我这徒弟了。”
陆传说道。
“不不不……”成飞燕连忙摆了摆手,“说是他照顾我才差不多,要不是林恒,我可能早就……”
她说着说着,沉默下去。
“那边二人,你要如何处理?”
陆传指了指旁边的两人,对林恒问道。
林恒面色一冷,道:“血债血偿!”
闻言,两人顿时跳起来,就要朝光门跑去,他们是没有反抗的勇气的。
林恒身影一闪,便追上了他们,一人一拳,两人瞬间没了声息。
他转身走来,一直以来,沉在他眉心的一点阴郁,随着这二人的逝去,渐渐消失。
他看向沙王塑像,对陆传问道:“老师,我真有沙王血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