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阳光终于开始降临大地。

乌鸦在高空中盘旋着,伺机啄食尸体。

而负责埋葬这些尸体的士兵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被她清理过的地方,本不应该有生还的。

莱莎娅化为晶体歌珂克顺风深入其中。

大雨清洗的鲜血和黑暗的遮蔽隐藏线索。

带有进一步进行胡乱地摸索。

心里的期望如普通人般被无限放大,直到密集的子弹打来。

密集的弹雨几乎压得她抬不起头。

数名玛门黑网雇佣兵手持突击步枪从树丛里走出,在一个能够保证他们安全的距离上对莱莎娅进行包围。

身体随即产生浓密的黑雾。

黑雾抹除踪影时,雇佣兵果断继续射击。

从地底伸出来的黑墙将子弹一一挡住。

随后数只触手从破土而出,两名来不及闪躲的雇佣兵被击飞。

小队队长见状迅速朝触手根部扫射以击断触手。

片刻,莱莎娅已经消失了。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先返回前线指挥部汇报情况,我一个人再沿着几个地方找找。”

“队长,独自一人行动会不会太危险,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如果她因为我独自一人放松警惕反而会更轻松些。”

黑雾在瞎转悠一番以后,终于落在了一片小空地上。

莱莎娅望着周围“高耸入云”的橡树,寻找任何可以给她指明方向的东西。

晶体重塑,发出延迟的呼气声凸显紧张。

擦肩过的树叶上留下血红的液态歌珂克。

洁白的外表下尽是混乱黏稠物结构。

突然,她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头昏目眩、眼花缭乱接二连三袭来。

恐惧使得它的双腿变成了一滩烂泥,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似沉重。

简易海马体尝试重新连接视觉系统,均以失败告终。

心脏、脉搏、呼吸渐弱。

疼痛似乎消失了,她动弹四肢。

“活着、活着、活着。”

无意识地极力爬行,却无法前行一丁点。

她放弃挣扎,翻身仰望夹杂白云的蓝天,回想起那个幼稚的提问。

「自由自在的奔跑和触摸是什么感觉」

“嘘——快要睡着了。”

她坐到一旁的树下,捧着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伪心脏缓缓垂下头。

液态歌珂克透过她的手指流到地上,形成血红的“血泊”。

它们不断流失,在地上蠕动着想要回到群体之中。

迅速消亡、腐败。

连同它们的主人一起融入土壤里……

某处方舟共体国防军关卡

四个士兵正坐在路边吃早餐,道路附近只站着两个人。

这时,道路上出现两名骑着马的雇佣兵。

“来人了,来人了。”

正在吃饭的士兵慌慌张张地把面包放回饭盒拿起步枪,回到岗位上。

“停下!”

两名雇佣兵勒住马匹,停在路障前。

“前头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特殊任务,内容不明,立即离开。”

蒙面雇佣兵骑着马进一步靠近。

“兄弟,都是混口饭吃给个面子,我的队伍已经在前头了,让我过去把他们带出来也行。”

“不行,利奥波德公爵下了死命令,放行就得掉脑袋,我也没办法。”

蒙面雇佣兵正想多说些什么,后面领队模样的独眼佣兵上前示意他退下。

“我们只有一个问题,能不能让路。”

“不能。”

“就算会死?”

独眼雇佣兵下马,露出枪套里的枪。

后面的士兵迅速举起步枪瞄准独眼佣兵。

在周围树林里瞬间冒出许许多多雇佣兵,将共体国防军士兵团团围住。

双方对峙着僵持着。

“听着,斐迪南公爵正在玫瑰要塞视察,如果我们过不去,我马上会派信使通知他。”

重新上马的独眼雇佣兵直接逼到共体国防军士兵面前。

“到时候估计也是让利奥波德公爵难堪,你们照样没有好日子过……我再说一遍,让开。”

他们面面相觑,退到道路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大批雇佣兵路过……

陈旧的汽车在高楼大厦间穿梭着。

复古的外表与繁华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然,停止斐迪南公爵府邸前时,让人不禁联想自己是不是回到了旧世代。

门口的卫兵走到主驾驶旁。

司机在递出令牌的同时夹着三张一百面值的共体币。

卫兵直接无视了共体币,在抽走令牌后,走进警卫亭里打电话。

很快卫兵放下话筒折返。

“大人,今天所有的车辆都不得进入府邸,请让我为您带路。”

“不必了,我知道怎么走。”

文学叙述者带着随身公文包下车。

“公爵阁下现在有空吗?”

“已经恭候多时。”

他径直走向大门,进入府邸,穿过忙碌的仆人和卫兵,走过阴暗拥挤的楼梯。

抬起手,敲了两下门。

许久,身着军装的公爵拉开门,以笑脸相迎。

“好久不见,文学叙述者。”

“好久不见,多米尼克。”

文学叙述者摘下帽子,鞠躬行礼。

“另外两位公爵没有陪同吗?”

“最近局势不太稳定,安卡东和麦科随后就到,还请见谅。”

房间里的装饰和家具都是十分复古的中古世代风格,除去各式各样的武器外,还有一套骑士全身板甲。

“要喝点啤酒吗?”

“希望喝一点不会影响到正事。”

等待期间,文学叙述者打开公文包,从中取出两份文件和五张照片。

“前几天,共体国防军的侦察队距玫瑰要塞仅剩二十二公里,但是碍于丛林的阻挡,他们的进度并不快。”

“毫不意外的结果,安卡东的手段一向跟小姑娘间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多米尼克脸色毫无波澜,一边倒酒一边调侃道。

“我们可以借此引诱他制造冲突,然后向共体议会施压,迫使他交出先锋扩张军的指挥权,提前废掉他的底牌。”

“失去头脑的先锋扩张军只不过是个不稳定因素,真想平衡各公爵,削弱他们军队是必要手段。”

文学叙述者端详着杯子里的啤酒。

“不一定,失去头脑的先锋扩张军可能为任何人服务,而自旧世代崩溃后,先锋扩张军常胜军的地位还未有人能撼动。”

“比起如何掰掉次要威胁,我们还是聊聊最近巴托萨尔河沿岸的军事调动。”

在公爵的示意下,仆人利索地搬空桌子,将一副地图铺在桌上。

斐迪南公爵手里的指挥杖点在方舟共体临时首都方舟之都上,沿着铁路干线一路南下,直到停在方舟共体南部边境巴托萨尔河处。

“大量用伪造身份招募的雇佣兵已经通过各种途径抵达边境线,对岸的底达雅也在集结军队和准备船只……”

“话说你家族里的矛盾处理得怎么样了?”

经文学叙述者提醒,两人视线落在公爵领内的家族自治领地。

“那些家伙的实力过于强大,短期内我还真不一定能摆平他们。”

“大人,利奥波德公爵和霍底姆公爵已到,现在正在会议室等候您。”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