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嘿,你要被吃了
“我能问一下,小队是什么吗?”
南正荆十分好奇。
姑苏仪婉从裙子上缝的口袋里掏出一本绿色封皮的本子:“啊,你们还不知道吗?都说通知到家门口了,这帮人怎么办事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
谈到公家事儿,姑苏仪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各种公式公说的语言层出不穷。
“……本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落实责任,从群众中来往群众中去的原则,异能管理局会定期按比例从各大高校内吸纳人才,以针抓实干,一切从能力出发,一切从实际出发为基本要求,有规程、有计划地组织从下到上的作战小组,依照第贰拾肆号指令完成培训,成为新的骨干力量……”
南正荆自动省略了大部分词汇,实际上就是在说有一项计划需要新人,拉他们入伙而已。
而小组或者说小队是组织形式之一,在这里很可能是异能管理局打算尝试的新组合。
要说异能管理局本身的信息,对外来说是国有下属的异能者管理调度统一管制的官方机构。他们没有武装,常规化手续化后成为了政府在异能者监管领域的门楣,同时也是异能者相关福利和职责落实的管辖者。
不过,没有武装不等于没有军方背景。
南正荆猜测,这个小队以后对接的应该是更为深层的领域。
于是他果断举手:“所以,我是被当成特例进入基本全是S的小队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姑苏仪婉的目光不再是圆润可爱的,而是细致洞察,尖锐不屑的,“N依旧是N,不是靠别人定性就能随意更改的,这是系统赋予的,也是客观的评判。
烂橘子依旧是烂橘子。”
姑苏仪婉说的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南正荆对人与人之间的鸿沟耿耿于怀。
“好的。”
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都猜不透这位执行官所下达决定的意义。
但有一点南正荆还是能从面前三人的神情看出来的。
这个小队意义非凡。
因为本来就是个通知,也没法讨价还价,郭卜纯和上官优有话要说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南正荆就不一样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我就是个触手怪罢了。
————
从宣布成立小队到获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当中这些天,南正荆和郭卜纯都没有回家。
他们被姑苏仪婉和公孙海棠留了下来。
不过与其说是两人被留下来,实际上一直被两个执行官窥视的只有南正荆罢了。
“可是我换洗衣服没带……”
“我们准备好了。”
南正荆愣了一下。
“那我短裤也没……”
“这里也有,不差这些。”
嗯?
南正荆有种裤子被扒了的感觉。
“洗漱用品,杂七杂八的呢?”
“都有。”
啧。
公孙海棠这个女人成功让南正荆怀疑人生。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几乎二十四小时,南正荆都要在这幢屋子里围着姑苏仪婉转。
功课部分苦点累点还是其次,主要是这姑娘时常会切换自已的身份。
这个现象在南正荆和“特使”接触以后变得尤为明显。
写字的时候还是小学生姿态板板正正,她猛抬头后就变了个人,也不管是不是裙子,双手抱胸,两腿直接叠着搭在红木桌子上。有时走着走着,她还会像老年人晃荡一下,非要南正荆手把手拽着才能缓慢前进,然后路过拐角她就能飞也似地从楼梯扶手上双腿夹着扶手直接从二楼滑到一楼。
姑苏仪婉就跑呀,然后南正荆就追,追着追着女孩就不跑了,给男孩吓了一跳。
昏黄的走廊遮掩灯光,血色的赤潮从墙壁和地面的夹缝中生成,姑苏仪婉鸭子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地面仿佛在流血。
她在哭,像是个初到世间的婴儿。
从姑苏仪婉撅起的口中隐约传来哭声,深海的鱼妖在拉着提琴,配合着海底火山的喷发,烈阳之下古植物参天的落幕。
南正荆捂住了耳朵,但哭泣的声音越发犀利,明明是高音的紧致,却处处都是砸罐子碎裂的声响。
S级的哭闹都像是擂响死亡之鼓的卫士在拉敌人陪葬,走廊的空间围绕着她开裂,天花板在旋转,地面在变成缠人下沉的红污之池。
难怪要自已寸步不离这个小祖宗,南正荆这时才心领神会,但公孙海棠此时应该还在某处开会,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交代一下就走了。
“发生什么了吗?你怎么蹲在这里?”
郭卜纯刚从“老八食堂”出来,就见到南正荆蹲地上摆着一副哭丧脸。
而南正荆看见的是,被郭卜纯踩到的姑苏仪婉绕过郭卜纯的腰子,爬上了他的后背。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姑苏仪婉揪起郭卜纯的头发,而郭卜纯毫无感觉。
我的个亲四舅的太姥爷的大姨妈嘞。
南正荆伸出手去接姑苏仪婉。
姑苏仪婉平时个头只比郭卜纯矮一个头,现在却能娇小灵巧地扒拉郭卜纯的头发。她纤细的手拨开南正荆的指头,小嘴微张便是一个方圆十几米的深渊巨口。
咔擦。
郭卜纯连人带脑袋只觉眼前一黑,旋即晕了过去。
南正荆见姑苏仪婉这般恶鬼上身,还只道是S级各个特殊,有个啥怪毛病的也可以理解。但口起人头落,喋血似剑客,还是给他吓个不轻。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唇红颜口如柱。
趴在郭卜纯脖颈断面上的姑苏仪婉脚下一蹬,绗柱粗细的樱桃小口吞掉了南正荆面前的光。
千钧一发之际,南正荆本能地用手去挡住脸,右手化为触手捕鱼撒网一般挥动粉紫色的触手端紧紧抱住姑苏仪婉的头。
你不是喜欢啃吗,嘴给你缝上看你怎么咬!
尖端分成三个枝杈的触手从上左右三方向包住了姑苏仪婉的尖瓜子脸,张开的巨口还没有发挥威力就上嘴唇贴着下嘴唇,被触手坚韧的肉壁牢牢裹住。她拼命反抗,粉紫色的肉腕组织受到挤压,右臂触手流汗一般分泌出中了毒的分泌液。
痒痒的......
南正荆一着急直接伸出触手,直接给姑苏仪婉连嘴带鼻闷在了触手包围里。她渐渐没了撕扯的动作,南正荆怕她窒息嘎掉,但又不敢松开触手一点。
S级的素质摆在那里,就算系统界面显示姑苏仪婉没有发动能力,她的反应速度和反制技巧都纯熟得可怕。刚刚动作慢一点,不只是人头落地,变成触手的右臂都得被撕扯成章鱼臊子。
一时间南正荆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制止姑苏仪婉的暴行,手心反而痒到不行。
这种瘙痒像是被一只几百年寿命的热带大蚊子在你运动出汗浑身汗渍时咬了屁股的感觉。
这丫头到底在闹哪般?
嘶!
南正荆的手心被扯掉了一块肉,电钻在动脉上钻孔般的疼痛直奔手腕而来。南正荆着实没料到浑身冒着热气的姑苏仪婉能把自已的嘴变形,像啄木鸟般啃食自已的手心肉。
这回轮到南正荆被反制了。
手松开要死,不松开也要死。
南正荆眼一闭心一横,直接三条触手腕部像手指般延伸,在姑苏仪婉后脑勺尖对尖锁住,直直地将少女单手按在墙上。
疼。
分泌液从发际边缘顺姑苏仪婉鬓发流下,小巧的下颌汇集了白紫色混杂的液体。湿润液体的浸染逐渐入侵少女的着装,轻薄的丝织品像是进入笼网里的鱼,转瞬间就被包围打尽,衣角和鞋尖涂了一地的粘稠和灰尘,血渍和哭痕。
姑苏仪婉脖颈处一道道疤痕因为分泌液的亲吻和闪闪动人,不知何时留下的缝合线被涂覆而消失无踪。
S级可不会砸个脑壳就挂了才对,难道是晕过去了?
南正荆仍能感觉到右手的存在,又有触手盘盘围绕的错觉,以至于他挪不动手,只能移动身体换个角度观察情况。
姑苏仪婉的双手还死死扳住南正荆的右手,紧密接触的压迫感没有消散,只是转移到了手心的触感上。
南正荆活动了一下右手,多一块肉的感觉令他寒毛直立。
我的触手爷,你不会从她脸上拽下了一块肉吧?
南正荆此时的神情:
(地铁)。(两眼微眯)
手机 老人
(坐着)。
不对劲,郭卜纯可是死了,这么说自已反杀也不算袭击公职人员吧?
南正荆瞥了一眼郭卜纯“人头落地”的地方,现场只留下了一滩水。他咽了咽口水。
毁了。
又左右瞟了瞟。
没监控。
自已这要是被人看见真就要有理说不清了。
南正荆只能寄希望于没有说声响的姑苏仪婉还活着。他想要挣开缠得紧紧的右手看个仔细,触手上的极致吸力可不答应。于是南正荆试着甩了甩手,钻心疼的手心肉暖暖的,很贴心,像是感冒时被泡在温泉里喝了久久感冒灵。
于是南正荆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一旦猜测成立,这波要是公孙海棠回来了,他至少得落个身败名裂。
叮咚叮咚。
“我回来了!”
是公孙海棠的声音!
南正荆:地铁,老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