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卜纯躺在地上，双手叠在胸前，很安详，像是走了一会儿了。
“他说要学一下飞......”
迟琴雪收起了身后的机械羽翼，收敛能量的等离子翎羽破碎消散。
“没事，他整天都是这副要上天的样子，你做的很好。”
南正荆追了一路，没想到在天上音速巡航的竟然是迟琴雪。
“当时你也做过类似的梦吧，飞在天上，迎着太阳，摘下星星，装饰月亮。”
南正荆回想起小时候，还是蛮有感触的。
没有高高在上的楼房，没有安安静静的生活，整天嘀哩当啷响，左邻右舍见见面然后树立自已的高墙。
能和迟琴雪联系起来的，也只有上小学同班的那些时光。
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扛着太阳的毒辣，躲过雷声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纷纷洒洒。
那时的雪花不甜，但能铺平路面，留下走在前面人的脚印。
“嗯。”
“那时候我还在想天上白色的轨迹究竟是谁留下的，是我们还是外星人，是超能力还是飞行器……”
南正荆当时还有些自命不凡的倾向。
小学时候的记忆模糊而又清晰。那段时光当中，头顶偶尔有流星飞过，街道上空，夕阳编织归家的色彩，华灯之下，凉风为春去秋来送行。
南正荆穿行在浮现黄光的街道瓷砖上，身旁路过的桦树随风沙沙响，车来车往，灯闪灯灭，他明明只是往家返回却像是个正准备出征打仗的英雄。
“那时候我在想要是能飞的话，我直接飞回家里去，不用人接，想去哪就去哪。当时就觉得能飞真的太酷了，现在看来或许不是梦想。
而是对自由的向往。”
“嗯……”迟琴雪低头，若有所思，“那，你想体验一下自由吗？”
“想……”
南正荆刚刚没问为什么郭卜纯想体验飞行，当迟琴雪无情铁手钳住他双臂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咻的一声，不待南正荆反抗，迟琴雪双腿并拢，抱着他原地飞升。
向上的过程是曲折漫长而压力大的，南正荆抵达最高处时已经是眼冒金星。所幸迟琴雪升到了能俯瞰整个校园的高度便停下，等南正荆自已睁眼。
头晕目眩，南正荆拨开了眼前猩红的迷雾。
放眼望去，波光粼粼的通海湖上飘荡着新生的芦苇草，给龙舟课划定的浮标形成一条条顺水流游荡的纹路，半环形的阶梯圆台两侧是花坛和柳树林，从图书馆一层下楼的整个阶梯像是推倒了的骨牌，又像是刚栽种水稻的梯田。
时间和光辉顺水下潜，漫开一片，直至和湖泊接壤，不曾断绝。
鳞次栉比的教学楼和宿舍楼填补了花田与湖面间的空缺，远处体育场上的超亮灯光若隐若现。
不知不觉，度日如年，又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临此天际，无遮无拦，大喊一声自由估计也无人听见。
这也是最大的自由。
不同于招待郭卜纯的方式，在征求了南正荆的同意后，迟琴雪带着他在空中缓慢画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