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哄她
出院后，何一凡把白云送到了章小媛家。
她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空气，不仅身体虚弱无力，心里也感觉好无力。
老公没了。
孩子没了。
妈妈没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她便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她在这世上，就像是浮萍，在水中飘来飘去，不知来处，更不知去处。
她恨王斌、恨白霜玉、恨养母朱百叶，但是她更恨她自己。
她一直逆来顺受，忍辱负重，并没有换来她想要的结果。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无能、好软弱。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
人善被人欺，说的就是她自己。
她咬着牙，用力地拽住被子。
章小媛见她这样，也心疼不已。
章小媛端来一碗粥，“我熬了点红米粥，补血的，吃一点吧。”
“先放那吧。”白云说。
章小媛把红米粥放在床头柜上，回过头看了看何一凡。
何一凡见白云从中午到夜晚，滴水未进，也怕她身体支撑不住。
他坐在床沿上，端起碗。
他舀起一勺粥，轻轻吹着气，“要吃。”
章小媛见状，便退出卧室。
白云轻轻地摇着头，目光似乎穿过了何一凡，不知道看着远处的什么。
他把勺子放到她的嘴唇边上，“就吃一点点。”
她别过脸。
她的孩子死了，她还吃什么饭？
她没资格吃。
她应该随着她的孩子去死。
“不吃，身体会垮掉的，那不是正合你妹妹的意。”
白云把目光从远处收回，看着前面的这个男人。
“身体垮掉了，怎么给你的孩子报仇，是不是？”
报仇？
对，她要为孩子报仇。
白霜玉杀了她的孩子，她也要让白霜玉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她机械地张口，吃了一勺。
是她爱吃的甜粥。
何一凡又给她喂了一口。
时至今日，她才发觉，关键时刻，师父总是在她的身边。
他在外面那么冷，常常拒人千里之外，而在她面前，却完全变成另外一种人。
温柔，有耐心，自带光芒。
她冰冷的内心照进一缕阳光。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因为他是我师父，就因为他说要做我的朋友吗？
他低下头，轻轻地吹凉勺子里的粥。
他把勺子送到她的嘴前，“离开那些伤害你的人。”
她张开嘴，一口吃下，“好。”
“我们一起为你的孩子报仇，好吗？”
“好。”
“你亲生母亲的事，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
“好。”她乖巧地答道。
“在调查清楚之前，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点点头。
“我给你请了两周的假期，你刚小产完，就安心在小媛这里坐好小月子。”
她眉头微蹙，“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不能请假。”
他提高声音，“不行！你必须先养好身体。”
她倔强地坐直身子，“我明天要去上班。”
“我是你的上·司·，我现在通知你，你休假了！”何一凡冷峻地看着她。
何一凡用着平常对别人的语气，命令她。
她抓住被单，往身上揽了一下。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眼睛里发出惹人怜爱的光。
她不敢不听。
“听话。”他又温柔地说道。
————
第二天，章小媛出门上班。
刚关上门，恰巧看到何一凡从对面的屋子出来。
“你……你干嘛？”章小媛一时竟不知道他为何从邻居家出来。
“我上班啊。”何一凡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
“你住这？？？”
何一凡站在走廊上等电梯，“没有，我过来看看我自己的房子。”
“叮”电梯到了。
章小媛跟着他走进电梯，“不是？之前对面不是住着一个老奶奶吗？”
何一凡目视前方，“你都说是之前了……”
“所以你买下对面那套房子？”
“对啊。章小姐。”
章小媛摆出一种吃了柠檬的表情，“哎哟喂！真有钱！”
“喂，我快迟到了，你捎我一程啊。”章小媛说道。
“我不捎女人。”何一凡走出电梯，快步甩开她。
我不捎女人，除了她……
“切！”
————
何一凡和母亲在吃饭。
“儿子，你最近都没回妈妈这边吃饭了。”何一凡的妈妈说。
“最近工作忙。”，何一凡低着头扒着饭。
何妈给他夹了一只大鸡腿，“儿子，你今年30岁了，也老大不小了。”
何一凡吃着大鸡腿，一声不坑，他知道他妈又要给他介绍小姑娘了。
何妈从兜里掏出手机，把手机里的相片摆到他面前，“儿子，你看，这个姑娘怎么样？邻居阿姨介绍的。”
何一凡一眼都没看，把手机推回去，“妈，过段时间再说吧，我真的很忙。”
何一凡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了，妈妈，我有一个朋友。”
“嗯？”
何一凡停下筷子，“他的女朋友流产了，他问我怎么照顾她？”
“女人流产了，也相当于一次小型生产，也要把小月子坐好。才不会留下病根。”
“那要怎么养？”何一凡问。
“让她不要劳累、不要熬夜、不要碰冷水、洗头发马上吹干，一个礼拜后还可以给她熬人参鸡汤，对女孩子很好的。”
何一凡把最后一点米饭吃完，“那你这里有人参吗？”
“有啊，上次你舅舅给的”，何妈站起身，在餐边柜上找出一盒子人参，“上好的人参。”
“我先拿走了啊”，何一凡伸出手去接盒子。
何妈不给他，“诶！你先说说哪个朋友啊？”
何一凡夺过人参盒子，“妈，我以后再跟你说啊。”
“臭小子，长大了就忘了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