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永 (笔名:一气化三清)

诗曰:本是凡夫肉胎灵,仙人入梦赐姓名。三枚铜钱卜村立,一代君王留史名。柔叶奇梦众人惊,集会偶遇娇女行。开口言花柔叶喜,感恩上苍佑亲情。

自那日仙观饮符水后,观那孩儿,气色渐佳,浑身肌肤透莹,饮食寝眠皆乖顺。然犹未能言,邻舍有同岁女婴,五月能呼母,十月便可向外人表达自已的欲求,如“球球”、“饿饿”、“臭臭”等。弘毅一家心生急躁。或忧其安康,或虑其异于常童,终日惴惴,不得安。虽符水之效见其善,然言语之能未展,实令彼家忧烦不已,皆愁眉苦脸。

那男婴出生的村子叫做卜村,此村名字之由来,颇具传奇色彩,村中老人曾谈笑道,殷商之时,周文王之嫡长子伯邑考,质于殷商国都朝歌,为纣王御车。纣王杀伯邑考,剁其肉为馅,作成肉饼,遗予被囚的周文王。纣王困周文王七年有余,因恐国将瘫痪,遂放走了周文王。文王被困牢狱之时,参悟先祖伏羲的先天八卦,两两结合,乃成六十四卦,用以更为准确的预测事物,后人称其为后天八卦。这天,周文王回家途中路过此地,掷三枚铜钱,占的一卦,得知自已所食之肉饼乃是其子伯邑考,仰天痛哭。后有姜子牙辅周灭纣,天下安定,周朝既立,为纪念周文王之功,有人选择其昔日卜卦之地安居,后人谓之卜村。

说回那男婴,其母柔叶每日都到村东头的庙立虔诚焚香,祈求诸菩萨佛祖,佑其儿健康成长。亦常请村中道人为其卜卦,询其子是否终生不言,莫非痴傻之童。每每得的结果都是:“此子寻常无碍,夫人尽可安心矣”。柔叶心虽稍安,然忧心未尽去,盖因其子永新犹不能语。遂复诣庙,焚香更虔,祈愿更诚,冀菩萨佛祖加护,希望其子早日启言,聪慧无恙。虽道人之卜示吉,但其母虑子之心切,却也未尝稍减,日夜祈愿,望其子康健。

一日深夜,万籁俱寂,柔叶夜眠入梦境。梦中,其于太行山上砍柴,不觉已入深山,迷途而无所适从,正彷徨无计之际。俄而,眼前现一身着一袭白衣的鹤发仙人,旁随二仙童。柔叶毫不迟疑,向前扑通跪之,高声悲泣曰:“仙人哉,吾儿永新迄今犹未可开口言语,乞求老神仙救之!”

但见那白发仙人微蹙眉,惊叹曰:“此男儿何名耶?”

“永新也!”,柔叶啼哭应之。

“不可!此名泄漏天机,汝将其来历都说的如此清楚,此儿何以能开口讲话乎?”,仙人回应道。

“则吾等皆是白丁,实不知吾儿当何名,不若请仙人赐小儿一适宜之名乎!”

“永字甚好,可以留存,吾再赐一字,‘恩’字。希望此子长大成人之后,永怀赤子之心,不忘养育之情,而后能恩泽万物,为一方百姓造福!”。

言罢,只见那白发仙人和两位童子身形渐虚幻,终消失于视野之中……

柔叶忽于榻上惊觉而起,适才所历之景,宛若眼前,真切异常,冷汗涔涔而下。遂重推身旁酣睡之孩父,使之醒转。继又高声呼唤,唤来孩子爷。众人惊愕,目光皆聚于柔叶。柔叶遂将方才真实之梦境,一一道来。众人闻之,皆大惊,骇然失色。商议许久,决改称此男婴之名为曰“永恩”。

言及此事,实乃惊奇。自改名为“永恩”之后,某日,柔叶抱子赴集会。适遇一农妇迎面而来,手牵有一五岁之幼女,身着赤裙,娇俏可爱。其发扎为双马尾,垂于双肩,摇曳生姿,女童手中执一朵紫薇。俄而,永恩惊见之,定睛凝视那小女孩手中之紫薇花,轻声言道:“花花”。闻言,柔叶惊呼,“吾儿开口言矣!”,喜极而泣,后见柔叶双手合十,心中虔诚说道,“感念上天,佑我孩儿!”。观那女童,听到幼儿叫声,面露喜悦,看向那妇人所抱之婴儿,眼光柔情流转,两人对视,似是前世相识,相视一笑,而后散于人海。

自集市归至家中,柔叶呼永恩之父弘毅及永恩爷爷振江,欣欣然叫曰:“永恩能言矣,永恩能言矣。”众人闻之,皆自房门而出,环立于小永恩周围,挑逗道。

“二岁矣,此子终能言矣!”,其爷苍老之音道,“永恩,叫爷爷”。

“爷爷~”,永恩稚嫩的叫道。

“永恩,叫一声爸爸”,其父朗声道。

“爸爸~”,永恩欢然回应道。

“叫妈妈”

“再叫一声爷爷”

“叫一声爸爸”

……

众人围绕在那婴儿身边,争相与之交流,小永恩一一对答,不知不觉间,已到深夜。

论及其中,除却永恩之母最为疼怜永恩外,其爷振江对永恩之怜爱亦丝毫无逊于其母也。振江早年为卜村之一教书先生,后因其学识渊博、厚德善教,深受同村村民敬重,遂于村中开设一学堂。卜村乃至周遭村落之民皆将自家孩儿送至此读书。振江悯众民之家境贫寒,或免其学费,或收一斤老母鸡之卵,或取半斤小米,除非学堂实已无地可坐,否则绝不拒之。如此行善积德,乃至其仙逝十余年之久,仍有早年教过之学生拜访于永恩家中,其中不乏求学于今日之最高学府水木清华者也,小至田间农民,大到大学之太傅,亦有神国之高官,当年辉煌之时,无人不知老先生振江之名号也。

然最为悲痛的是,永恩之父,弘毅,早年丧母,十五六岁便没了娘,剩下三个娃儿和振江四人相依为命,而其父振江对弘毅母亲忠贞无二,终身不再娶,弘毅母亲在世时,因家中只有弘毅一个男儿,众人皆对其宠爱有加。弘毅言行路之疲,其祖母遂将之置于脖颈之上,毅甚喜;弘毅言欲大姐手中之纸鸢,其母则自长女手中夺纸鸢予毅,弘毅遂欢。自此,家中有若扫洒、做饭等琐事,皆不使弘毅插手。弘毅之衣服,亦为三子中最为华贵者。毅每得些许成绩,如仅能背下两句诗,其母与祖母皆对之赞赏有加,甚至其犯若干荒谬之大错,如殴击同窗,亦未对其有所遏止,反喜此子日后不复受气。久而久之,其纨绔品性已定。自永恩出生以来,未尝插手一过,皆为其母柔叶一人操劳。永恩每次啼泣,执箸敲永恩之脑袋,不许其泣,且愈泣愈敲。昔年,麦子曝于院之中央,忽而大雨骤降,邻人皆仓皇起而装麦,弘毅不为所动,目视自家所曝之麦满地直流。

有诗曰:家中独子受宠爱,祖母肩驮乐满怀。欲夺纸鸢母即予,诸多琐事不须为。华衣在身显高贵,微绩便夸赞语陪。谬错频出无人阻,养成固执性堪悲。性格养成环境系,成长之境定儿缘。所谓命运皆由此,因果相循皆这般!

然此等性格,竟能娶得柔叶此等贤良温婉之美貌女子,实乃振江之积大善福泽儿孙也。柔叶生于太行山之深处,以其常有老虎出没,为降虎之凶猛恐怖,故此地取名虎地娇,寓意此地之虎如女子般娇柔可爱。因虎地娇常多天暴雨,某日引发山洪,大部分房屋尽数冲坏,遂柔叶一家举族外迁,一部分流徙至太行山东部之卫郡,一部分流落到太行山南部之辉郡,而柔叶则为当时流落到南太行山脉之支脉也,流落至辉郡。其弟上学无户籍,而外人办理户籍又有诸多险阻,柔叶只能在当地一饭馆之中打杂,维持生计耳。

柔叶刚流落卜村之际,一日,弘毅于馆前路过,见如此已貌美女子,肤白如玉,身材高挑,甚为喜欢,遂猛烈追求,柔叶对其殊不耐烦,“生得如此黝黑丑陋,竟敢亦好意思追吾”,柔叶心中翻白目曰。弘毅心有不甘,回家祈求于其父振江,江怜其子,遂决助其子得其所爱。四方询之,得知柔叶之弟不得户籍无法入学,乃费重金托人为之办理,且免费使柔叶之弟到自已的学堂来上课。柔叶之父闻此,大为感动而又觉有所亏欠,虑及弘毅之家族于当地颇具威望,兼其父乃学堂之师,遂强逼柔叶嫁于弘毅。

有诗言:虎地娇深雨成洪,柔叶家迁落东南。飘零流至辉郡边,生活困苦饭馆兼。弘毅偶遇心倾恋,貌美玉白身材纤。猛追不舍柔叶嫌,眼翻黑丑何颜面。不甘求父振江前,助力爱儿偿心愿。询知柔弟户籍难,重金托办学堂安。柔父感动心有欠,逼女嫁之成孽缘。

欲知小永恩将来之命途,且看下回:幼儿抓周掌文墨 合家喜庆意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