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宗的第一个朋友
那里面可以丢【?】进去……
还有几次?
还有几次……
都这样了,以后你怎么办?
【?】是最简单的。
“【?】总是能把人将要建立起来的信心给摧毁,对吧?”
可难受有啥用?这世界不会同情弱者。
不是【?】不给你……
而是【?】不会给你……
【?】再来吧。
“你早该想好的,对吧?”
有谁在问我?不用你说,我也早就知道了。
“你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对吧?”
我不懂,这个问题没有问得意义不是吗?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答不了。
“可我真的好想你能说出来——”
差到底了,对吧?
那就一落到底吧
……
我的后脑勺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像是头被打震了一样。
昨晚真的睡太死了,给人偷袭了?
看着琴弦上映射的光芒,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是午后了,我错过了与刘瑾昭的邀约了。
好像又是这样。
我以前……
还真是糟糕……
夜晚的繁星泛着猩红,模模糊糊,我的眼前似乎有一张琴。
“以后若是……真的迷茫,来【?】,来【?】……多看看这星空吧。”
模糊的琴声中,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我会一直像现在这样保护你。
我仍在危险中……
对了,刘瑾昭!
我满是鲜血的右手告诉我,事情开始超出了我的预料。
她离我有些距离,我得在三息之内从妖狼口中救下她,这个距离只能用【凤还巢】这一招了。
我拿出凤鸣剑,将血脉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的运转,我只要能用这把剑就好,没必要完全驱动以免显现武魂,以凤鸣剑地阶上品的威能足矣应付这只已达结丹后期的妖狼。
所谓的【凤还巢】,按照我21世纪的认知,就是三点一线起跑,空出来的右手拿剑,在跑的瞬间向左前方挥剑,在挥剑的同时,再次放下左手,脚和腰向右发力,让剑随着身子回转360度,从而完成第一式。
我可以利用【御风术】来达到更快的效果,在筑基之前,肉体强度还不够的时候我一直是这么干的,原来还要准备一下【御风术】,但在练到更高阶的【腾风术】后,【御风术】也是信手捏来,这一套对我来说轻车熟路。
如我所料,在我向前挥剑的时候,这只妖狼也向我的左侧闪避了,从我的右手臂到剑再到妖狼的身躯形成了一个S形,此时在我的左手支撑下,我向右偏转身体,正好集中了这妖狼的头部。
仅仅是使出【凤还巢】的第一式,就击退了眼前那只妖狼。
“怎样?后悔白天选择跟我了吗?”我狼狈的只得苦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表示歉意。
刘瑾昭喘了好几口气,抱着膝盖,死死地盯着自己脚,直到我将剑收进了纳戒中,她才将凝滞的苦笑从腹中紊乱地吐了出来。
“确实后悔了,我是遵守了商人的信义跟了你,可是你真的有能力履行你的义务吗?”
义!务!我拿出了一颗糖放入嘴中,让自己杂乱的思绪纯真下来。
“其实我们也没多熟吧,你完全可以用遁地符逃走的。”我伸出手去拉她起来。
“你早上还大言不惭地当着人董锡的面跟人家何鹏飞打赌兽核的质量,结果你晚上月亮都没升起来就给那狼妖吃了,你让选择了你的我以后还怎么在宗内做人?我还要点脸。”
她看着我,像是终于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她的眼神对我有了命令之意。
的确,我今天亏欠了她太多,不仅让她等了一上午,还让她得罪了核心弟子董锡,而就在刚才她还差点命丧妖狼之腹。
“你也能明白吧,做生意如果缺少信息,就多少得有点带赌的成分,而一旦下了注,可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我现在可是把我的宗门人生都赌在你身上了啊。”她近乎靠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那你看人的眼光还真准。”我回道,这波啊,这波是极限一换一。
说的跟allin梭哈一样,你的宗门人生是有多不值钱,就这么堵在了我这个认识时间还没一个星期的人身上,这家伙不会对谁都这样说吧。
想想昨天,她因为我好像有点发怒的样子,就点头哈腰地赔笑道歉,可能这就是她所认为的生存方式吧。
习惯去依附别人吗?希望我能给她依靠到。
妖狼走后,这西云林地变得额外安静,我几乎能听见她的心跳声,我想她也能听到我的。
我的呼吸越来越紧促,我与她四目相视。
慌了神,又是一阵窒息感向我袭来,我应声倒地,拉着她一起。
“我说,现在伤的比较重的是我吧,你老往我身上靠干嘛你告诉我,你看摔倒了吧。痛死我了,快扶我起来,我要好好调息。”
“啊?!”那声音和刘瑾昭一样傻了眼。
“你是故意在学明月陆公载的吧?还是真的油盐不进啊?这都能忍住?”
“不然呢?我也很想就这样顺水推舟,可难道要让她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躲避追杀吗?”
“那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修士呢?你还会拒绝吗?”
“你这个假设有什么意义吗?”
“只是好奇问一下。”
“当然……不会拒绝。”
待刘瑾昭将我扶到一处坐下,她的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她一言不发开始调息,我不知道她是纳闷还是无语。
我真的很想问问她,前面是否真的对我动了情,可问了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最后一定会拒绝她。
又要问她,又要拒绝她,这样会被看起来像个居高临下、自以为是的家伙吧。
呵,退一万步,也许她前面只是被我推倒给吓到了,下一秒就要给我一巴掌了。
在各种意义上,我想我还是过于自信。
别忘了她看到了我使用凤鸣剑的样子。
光是凭这一点我必须得问她。
“那个,你前面应该也说过你作为一个商人会遵守信义的吧。”
她刚开始有些惊异,又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但很快就明白了我想说什么,抱着膝盖一前一后微微晃动了起来。
“关于前面的事情,我可以不说,但你要给我一个足够我开不了口的理由,我之前可没答应过你这个。”
想起上一次在飞舟上被她讹了一笔,现在还怪隔应的。
毕竟是家里从商的,脑子总归是精明一点。我倒希望她脑子里只有那点小商贾该想的钱权交易。
“你还想要什么,说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容易给人捉把柄啊?跟个“约定人”魔怔了一样。
我小手一伸,生起了入夜时该有的篝火,一种纠结的释然顺着火焰的光亮侵染了我的全身。
绕过火光,我的眼睛逐渐寻上了她的脸庞,空难那晚的破事似乎又在我眼前重现。
我承认我确实有些难以相处,这种莫名其妙的偏执令我自己都生厌。
“看我干嘛?终于被我的美貌给迷到了?”
她害羞地躲开了我漫无目的的凝视。
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啊、不,所以你想好了什么条件了吗?”
“额……还没有,你要我现在想我也不可能一下就想到啊。”
“我说你家里不是从商的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好了呢。”
“这跟从商有什么关系啊,我怎么觉得你老是对商人很推崇似的。”
“商人不都脑子精明的很吗?”
“你是想说我笨吗?”她停止了晃动,变得有些拘谨了起来。
虽然这时我也意识到了该注意一下说话的分寸,但我的身体却总是慢了一拍似的,说完了才开始感到后悔。
“额……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商人当的确实有点那么不靠谱。”
我错愕地看着她,我还真怕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感到莫名其妙,我现在应该直接道歉吗?可她也还没闹啊。
我无话可说,将犯错后的尬笑游荡在我俩周围。
我说实话,不想笑可以不笑,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搞,我可能确实也不太会安慰人。
正当我快笑不动的时候,她突然释怀地笑,又随火光摇动摇啊摇。
“你还真是跟我认识的那些修炼者不太一样,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商人素养不行的。”
我相信到了这里,有点情商的人应该会继续听着她说下去,可她那好像并没有被戳到痛处的样子,又让我有了继续争辩的欲望。
“有问题吗?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先不谈你了解我多少,这么信任我的实力,就你早上那个决断,你赌赢了能获得什么?而你赌输了又会遭受什么?无论输赢,你跟我这个宗门弟子的头号公敌为伍,恐怕以后都会被当做异类吧。”
“谁昨天把脚翘到桌子上让我相信的啊,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早上给你撑腰,你还不乐意了?那你被人嘲讽的还不了嘴,以后见人就灰溜溜地逃走就很正确,很理智了?”
看着她抱怨的样子,我想我确实是不可理喻。
早上那个情景我一定能记一辈子,这星期……倒不如说入宗以来,她是唯一一个愿意当着世人的面站在我身边的人。
我不知道她怎么看我,在我心里她是我入宗交的第一个朋友。
即使过程有些曲折,拍卖会那天,被我寄予期望的纸条,确实发挥了我想要的作用。
“笑、笑、笑,你笑什么啊,我说的话有哪里很好笑吗?”她还在较真。
我久违地用左手去掩饰,“没有、没有,我只是……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帮我解围。”
“知道就好……明天你可要好好教我啊。”
“所以想好了吗,作为保密的代价,你要我干啥?”
篝火还在噼里啪啦地响着,她还是没有想好要我做什么。
在我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下,她也终于是不耐烦地向我坦言,至少她确实认不得这把剑,也不知道我前面的招式,从她口中。
后半夜由我来守夜,我不知道在她眼中,我前面是否有乖巧地睡着,至少现在她确实是在我眼前熟睡了。
“怎么样,要动手吗?”
“怎么可能。”回绝了那声音以后我开始全力调息了起来,处理内伤。
“昨天还在说什么认识没几天,几个时辰后,就当着她面全力调动血脉了。你要真动情了,就直接跟她说呗,就算不能拉她下水,也能试出她的态度。”
“别开玩笑了,她确实已经睡着了,你也能感受的出来,当然以后我也会找个机会留个心眼,这点我是知道的。”
“你可长点心吧。”
抬头望天,眼前的星夜沉寂依旧,只是……
今晚竟多了好几片红叶,又入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