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凌机迅速的穿过城市的街道,来到一条小河边,小河蜿蜒成嘴状,将地势一分为三,而在三块互相对立的地方,各有一座十分显眼的建筑,分别是判官府,司政厅以及鬼谐宫。

《苒析筑备录》中有载,“畔河汀沙渚,临长曦茵萱,以一之三分,星扩虚璧,赐名下都,自成苒析之心,立上府也(以河边的小洲和河中的小岛为畔,以宽广的日出和茂绿的草地为临,其中的一个地方分为三块,星宿扩大到北玄武的虚和璧,赐予它的名字是下都,自然而然就成了苒析的中心,将判官府设立在这之上)”

这座坐落于苒析都的判官府,主体由十六根石柱撑起,呈方型,且其下方有楼阶三排,分为五个断层,每个断层各有六个石狮伫立,目炯炯视前方,楼阶下的圆形广场和周围的对称式长廊,连接成一个无比宽广的空间,广场中央有一条张开嘴的神龙石像,长廊的分段尽头各有两个绿色夜石,尽显威仪之态。

空凌机缓缓降落在平地上,兵士随机离去,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朝三人挥手,“你们好”此时玳佳看到一旁的符玉淑,“你是,符家那个?”

符玉淑点点头,没有说话,玳佳也明白,这个时候有些话可以不说,便让三人站在一起不要动。

“这是?”葛司荩疑惑之际,周围出现了玳佳的烟仪阵,周围三个环形火圈不断来回旋转。

“站好了”玳佳道。

三人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四周的环境迅速变化,不一会儿,待到四周回归正常时,三人已经置身楼梯的顶端,正对着判官府的大门。向下望去,只见那几百阶梯已经被踩在脚下。

“既然不是国事议会,便省去些冗余的礼节吧”玳佳道,说完走向前,“进开吧,三位。”

葛司荩倒也没有推辞,径直走入这高大宏伟的府内,府中央的半圆围成的空间,刻画着几张壁画,乃手持兵器之人身披旌旗,面露威容,杀敌之姿,而四周的周围早已高朋满座,看起来葛司荩一行人是最后到这里的。

“终于来了,你们两个”齐子航道,随机拍了拍自已身边空余的五个位置“坐这里”

三人坐下,便见到一个生面孔,此女红发墨瞳,胸前饰有一个白色领结,联机着腹部的白色薄纱,使其身材昭然若现又时隐时现,短八字流海和略长的前鬓,显出淡雅之形,总查上下,不论媚嫣,姿丰满而不妖艳,面绝色而无尘脂,体丹红而难易言。是以:

锦缎三熏扶水鹜,白叠四点落丹芊。

纱帘拨见汉云曲,莅临凡尘无脂仙。

葛司荩紧紧盯着那位女人,而她也同样盯着葛司荩。

“这位是?”两人几乎同时向玳佳发问,玳佳转向葛司荩道,“这位是朱丹燕,是【渡峤者】的成员。”

葛司荩打招呼道,“你好,我叫葛司荩。”

“朱丹燕,幸会”朱丹燕道。

待到所有人都坐下后,玳佳进入话题道,“诸位,先前在苒析大典的遭遇,实属我苒析官方之责,给诸位带来不便,烦请谅解,而今日将你们聚集在此地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商讨对策,提前说明一下,这次是自愿原则,若有想离开者,苒析国库会包揽路费……”话音刚落,褚拭便站起身,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说,见到褚拭离开,樊蓝玫也立马跟上,“那我也走了”

过了一会儿,见其他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玳佳点点头道,“各位,此行的目的,我就不隐瞒了,苒析府需要各位的协助,这次苒析大典所爆发的危机,它传递出来的信号,绝不只有破坏几个大典这么简单,亡魂的出现,代表了某种神秘势力已然复苏,而苒析府官方乃至整个地府世界的人们几乎都没有意识到,我们正处于一个临界点,处于一个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棋盘上,秩律府与淌观府的战争,泊泽府的再次革命,以及鬼炽府近年来频繁的万魂之夜,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事件的发生总是处在某个关键时期,破坏了当时的秩序而又不扩大声势,十分谨慎,这绝对不是巧合,这次苒析大典也让我更加深信不疑。”

白衍尘站起来,拿起几张纸,“先前苒析府海贸局所检测出来的危险物品的几率高大十分之一,看起来外部势力似乎早已蠢蠢欲动,加上这次苒析大典的袭击,看得出来,敌人准备尚未充分,必然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提前,也或许是因为苒析大典提前开始……”

“这么说来,似乎有些道理,因为外部势力的行动已经非常明显,可能是带动了内部”玳铭道。

“嗯?我有别的想法”朱丹燕道,“苒析大典开幕在即,人流广大,自然是敌人行动的好时机,但转念一想,为了一时良机而对拨冗出席的各方来宾攻击,就是一种明面上的宣战,不仅提前暴露了自已,也让苒析府的警惕大大提高,如果像之前那样一步步蚕食,更加稳妥且保密。”

“我支持丹燕的想法”卿汐道,“敌人如此暴露,且在不确定苒析府是否有天甲级别的驭鬼师的情况下,冒然行动,绝对是另有所图。”

“也就是说,”沈箐昙道,“他们这次行动其实不是被逼的,而是有别的目的,想通过此举使苒系官方转移注意力?”

“是的”朱丹燕点头道,“我还有证据,”随后转身拿出了一个剑匣,上面刻着,“乾行·碎光”

“这把剑匣是五十年前那次政变,前任判官所死前所留下的,而由于种种原因,它丢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回到我们手上,这件事本来没什么奇怪的,但就是它出现的时间,似乎太巧了。”

“嗯?”葛司荩本就迷迷糊糊,听她这么一说更加难懂了。

云锦茹似乎看出来了,安慰道,“你先听着,结束之后我再和你慢慢解释。”

葛司荩点点头,朱丹燕则继续阐述。

“在地府中,剑匣往往意味着一名剑士最后的荣华,是对他功绩造福千秋的肯定。判官大人应该清楚,之前的黑鳗死事件,不少人说只要家里有剑匣就可以抵挡它,虽然说法很荒唐,但很多人还是信了,于是大量制造剑匣,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失踪多年的前任判官的剑匣,竟然被寻到了,这种蹊跷很容易蒙蔽视线,让苒析府官方内部互相猜疑,是否有内鬼,但敌人似乎忘记了。用剑匣来地狱黑鳗本就是我们【渡峤者】放出的假消息,相比判官大人应早已知晓。”

“当然,由于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只好先配合你们。”玳佳道。

“敌人误以为我们从内部猜疑,其实我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蹊跷,毕竟,如果战争一个官员的角度,饶是他真的藏有前任判官的剑匣,这个时期放出来也无异于自寻死路,反过来思考,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朱丹燕看向玳佳。

“是敌人自导自演,聪明算计。”玳佳道。

“所以我们的判官大人啊,就提前找到罗珂作交易,并且找到沈箐昙作保障。”朱丹燕道。

“是的,但我们还是算漏的一步,敌人会以洛仟烛作为引线和后路,这点是让我意外的”玳佳咬牙道。

“看不清棋路的棋局,再高明的人也会失手,这不怪你。”卿汐安慰道。

“我的哥哥”此时一言不发的洛琳洙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会背叛家族。”

“没关系,如果我的至亲突然间背叛,我也会很难受的,不是你的错。”白衍尘道。

“谢谢你。”洛琳洙笑道。

“上次行动无法钓出敌人的明暗,他们只会更加谨慎,你打算怎么办……”玳铭道。

“引蛇出洞”玳佳道,“你们认为,敌人想要扰乱苒析府,除了他们自已,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们的?”

“和苒析府有仇怨的,但外部势力肯定不现实,那么……”沈箐昙道。

“等等……你莫非……”卿汐瞳孔放大,欲言又止。

“诸位都是值得信赖之人,我就全盘道出了。”玳佳道,“熄海狱是一个关押各种穷凶恶极之人的牢狱,每个都与苒析府结仇很深,敌人若是想利用别的势力,非其无他!”

“我打算将里面一部分危险级别较高的魔物放出来,并主动露出破绽,也学会有些许牺牲,但为了苒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