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温言心里念着小外甥,刚吃过饭就要回温家看他。然而,还没等他踏入院门,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便从院子里传来。

他心头一紧,急忙推开大门,——只见黄学文和黄母站在院子中央,而温父气得满脸通红,手中握着一根木棍,似乎正准备朝黄学文打去。

黄母则紧紧地拉住温父,嘴里还不停地喊道:“你做什么打我儿子!赶紧叫温柔出来,长本事了,学会偷跑了!”

黄母那尖利刺耳的嗓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人们的耳朵,令人感到一阵头痛。

温母闻声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她瞪大眼睛,反驳道:“你们做得好?怀着身孕的媳妇都敢打,要是传扬出去,看看到时候大家会骂谁?!”

温父眉头紧皱,语气严肃地说道:“行了!别再跟他们废话。”接着,他将目光投向黄家母子,冷冷地问:“说吧,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黄学文深知这次自已真的惹怒了岳父,这些年来家中一直依靠岳父的接济度日。此刻,他不得不低下头来承认错误:“这次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醉酒后发酒疯,害得柔儿早产。我保证,马上带着她们娘俩回家,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她们母子二人!”

“少搁这儿花言巧语!老子算是彻底看透你们一家人了!从今往后,休想要从我这儿拿走哪怕一个铜板儿!”

温世仁心里透亮着呢,那黄婆子自打自家闺女嫁过过去后,一天活儿没干过,整日里好吃懒做,全仗着闺女陪嫁的那些钱财度日。

起初,他觉着黄学文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将来没准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便一直忍气吞声、佯装糊涂。

可如今看来,这黄学文压根儿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考了这么些年连个秀才都没捞着。温世仁已然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了,原本寻思着等他俩日后多生几个娃,有一个能随自家姓温也好啊,不枉费自已多年来含辛茹苦地付出。

谁承想,这家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黄母此时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敢唯唯诺诺地附和着儿子向温世仁赔不是:“确实是我做得不妥当,此番回去定会好生照料儿媳和孙儿,请亲家公尽管放心便是。快快将温柔唤出来吧,咱们好赶紧回家,屋外牛车还候着呢!”

黄母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责任都归咎于自身,儿子即将参加秀才考试,绝不能让任何负面传闻影响到他的声誉。

于是,她提高嗓门,对着屋内高声呼喊:“柔儿啊!娘来接你啦!快些出来吧,莫要让旁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

温言站在一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屋内便传出了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黄母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朝着温家人勉强笑了笑,

温言迈步走进屋子,轻轻抱起哭泣不止的孩子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温柔也紧跟其后踏出房门。黄学文眼见温柔现身,急忙走上前去,试图拉住她的手,但却被温柔闪身躲开了。

温言眼见如此情形,急忙跨步上前挡住温柔,柳眉紧蹙地瞪着眼前之人:\"不许动手动脚!我姐姐尚未原谅你们呢!\"

黄母听闻此言,却是呵呵一笑道:\"言儿啊,这话可就说得不对咯。俗话说得好呀,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你就别跟着瞎掺和啦!\"

原来黄母听自已儿子说过,温言所嫁之人颇有些能耐,因此对待温言的态度比起从前倒是好了许多。以往见到温言时,黄母常常视若无睹。

\"要我跟你们回去倒也不是不行……\"

黄家母子心中一喜,以为事情有所转机,然而还未等他们把话说出口,只听得温柔紧接着又提出条件:\"将家中银钱交由我掌管,并且从今往后家中杂务一概无需我插手。若是你们能够应允这些条件,那我便随你们归家;倘若无法达成共识,那就干脆和离作罢!\"

温柔深知此次良机难得,决心借此逼迫对方一把。毕竟往昔岁月里,她过于顺从,备受黄母欺压折磨,终日劳碌辛苦,却换不来婆婆丝毫好脸色。

时至今日,她真的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对待了……

这一次,她下定决心要掌控家中大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之主。

毕竟这么多年来,全家一直都是依赖着她的嫁妆维持生计,而她所追求的无非就是一点点应有的话语权罢了。

“什么!”黄母惊得跳了起来,“你这是要反了天啊!哪家媳妇不管家事的,还要管钱,我看你是不想过日子了!”

黄学文也急了,“温柔,你别太过分了,我娘年纪大了,你这么做不觉得有些过了吗?”

温柔冷笑一声,“我过分?这么多年我受的委屈还少吗?今天我只是要争取我应得的权利而已。你们要是不答应,那就别想我跟你们回去。”

温言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叫好,温柔终于清醒了。

温世仁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好聚好散吧。我们温家虽然没有儿子,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要说温父对于温柔而言,这父亲当的算得上称职了。不过,其实他心中一直还打着自已的小九九。

果不其然,黄学文毕竟和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女婿,一下子便戳中了他内心的要害之处:“岳父大人莫要心急嘛!您只就劝劝柔儿跟我回去,到时侯全都依她。待日后我们诞下麟儿,还需要仰仗您来照料啊。”此时此刻,黄学文自觉已经将意思表达得足够明白了。

果然温父听懂了他的暗示,“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不行!你留个字据,省的你到时候反悔,”温父现在不是很信任他,还是签个字据保险一点儿。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他能猜到是黄学文答应了什么条件,让爹同意温柔跟他回家,

温言抱着孩子站在一边,从头到尾没人关心一下孩子,他心里不禁感到可悲,

为这个孩子,也为自已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