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日子里不知怎的,那时光就像要着急赶路一样,蹭一下就过掉一段,蹭一下就过掉一段,没几下就用完了。
在江水常这,早上看店一下子,发呆一下子,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下子,过完一个白天就用了三下子。
其实休息本不会占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但江水常当时一个午觉醒来,略感头疼,就继续坐在床上,想着休息一会儿缓解一下。
“让我计划一下接下来该干什么。”
江水常空空的头脑中突然冒出个想法。
“白天要认真上课,世章讲的……确实不错,还有几个月就要结业考试了呢,晚上要去云仙子那,嗯?云仙子当年是不是不怎么强呀,不然怎么会被抓住呢?”
“这也不好问,算了,今晚要看一看我有多强,对了,我是不是什么仙人转世呀?”想到这里时江水常抬头往外看了看天,双眼微微凝神。
不一会儿,江水常又低下头去,“那几本书要不要继续研究,但感觉它们在现在的接引大陆上都没什么用。”
……
江水常是个爱思考的孩子,这点周围的人都知道,虽然现在大了,不再有街坊邻居夸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了,但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不因他人的评论而改变。
就这样,一个下午因这样的“思考”而变成了一下子,待江水常感觉头脑清醒,身体舒坦,慢悠悠地下床时,他已经看见外面树叶上点撒的金光了。
隔着小窗,盯着枝丫,江水常心里想到:“这个点……吃晚饭还早,要不还是出去走走吧!”
和父母打过招呼,江水常向着外面大街上走去,没多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就顺着右边走去,右边是学堂的方向,兴许是走惯了,江水常就一路顺着去了学堂。
站在学堂的红门前,江水常见路上顺手买的糖人已经没了花花绿绿的模样,就两三口将它嚼完,收拾好手,正好衣服,推门进了学堂。
里面很安静,走了一段路,除了湖边几个喜欢钓鱼的先生,江水常没见着其他人。
走近些,左前方的湖面金影跃动,江水常看着愣了愣,他摸摸眼角,站了一会儿,所以倒是先生们先和江水常打招呼:
“诶,小常!放假也来学堂呀?”
江水常见状,两手磋在一起,略显紧张的模样,笑着说:“先生们好,我这是闲的没事,来走走。”
“哦!”
那几位先生眼睛瞄着鱼竿,点了点头。他们又认真看着湖那里了。
金柳略微摆动,石砖因阳光照射而变得玄白相间。
惬意的几位钓者坐着,江水常低头,看到他们手边上的小桶里几只鱼在那游圈圈……
江水常置身其中,靠着木栏杆看着湖面,感觉有些醉意。
看了好久,突然听到一位先生问他:“小常,你见到教室里还有人吗?”
江水常疑问着回道:“不知道,我还没去看,不过……他们现在还去教室?”
那位先生回道:“我下午来的时候是见到有许多同学。”
“那我去看看吧。”
说罢,江水常就走到湖外沿的路上,向着教室去。
从教室外边看去,里面三三两两一群,坐着许多同学,他们或低头动笔,或凝眉翻书。
他们也算是在“找事情做”。
结业考试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有在镇上找事情做的,有去别地闯荡的,也有受平州府安排的。
这些全凭自愿,不过想要被安排工作就需要除了结业考试还要在春天去平州府参加仙试,而仙试的一项考核内容就是结业考试的成绩。
仔细想了想,江水常还是准备等会儿再进去,不打扰同学们,他先是往回走,向先生们讲了教室里的情况,随后再回到教室,这花了一段时间,待江水常又回到教室门口往里看时,里面的同学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江水常感觉这时候差不多了,走进去,里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事情看向他,江水常不知怎么回应这么多人的注视,就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后扫了扫里面的人,向着其中一人走去。其他人没什么太大反应,多年同学了,都熟悉各自的性格,他们又重新低下头去。
“世章,准备回去了?”江水常表现热情,对正弯着腰收拾东西的姚世章说道。
姚世章一脸板正,没有太多感情地回答道:“是呀,就要回去了。”
江水常一下子就觉察到了姚世章话语里表现出的异常,上午两人讲话时虽然可以感觉到世章有一点不开心,但绝对没有现在这般郁沉。
江水常往四周看了看,敏锐地问道:“是担心考试吗?这其实并不需要太担心的。”
姚世章听到这话,刚抱起来的书包又放下去了,他叹息一声,坐了回去:“我觉得,我现在必须考好试!小常,我这段时间……呃……这段时间就不跟你讲话了。”
姚世章的神情随着话音而愈发低丧,江水常看着,心里也感到委屈,他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姚世章旁边,江水常看着姚世章的眼睛,这时,他突然发觉姚世章的眼睛里有血丝,他一下子着急了起来,赶忙问道:“世章,上午还好好的,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姚世章方才强装的冷漠好像是为了掩盖他的痛苦,江水常这一问,他整个人就不禁抽噎了起来。
见姚世章迟迟没回应,江水常转头看看书桌上满满当当的几摞书,接着柔声问道:“你是想去参加仙试,去当修士吗?”
姚世章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无力地点了点头。
见状,江水常挤出了笑容,慢慢说道:“那大家一起学习就可以呀,不需要说为了考试压抑自己。”
姚世章还是刚才的模样坐着,江水常也坐在一边等他的回应,周围的几个同学好像也比较关注姚世章的状况,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沉默了片刻,姚世章略带抽噎地说道:“我母亲四十六了,这两天她……她一直咳血,我就觉得不对,结果中午我回去看到她…她突然就变老了!”
“变老咳血!”
江水常大吃一惊,脸霎时就白了,同时旁边几个同学也是惊叹呼喊。
江水常马上就听到坐的较近的几人的言语:“小常……小常的爷爷好像就是这样去世的。”
但他们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就赶快从座位上站起来,向江水常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
江水常虽然只是摆摆手,但整个人明显不对,他看向姚世章:“世章,这…这…我也没想到伯母会这样,这两天我没有注意到,对不起了。”
姚世章此刻应该是将压在心里的事讲了出来,整个人虽说还有悲意,但已经让人觉着不那么压抑难受了,他看着江水常:“我打听过了,修仙的人有办法让人长生,可以活到一百岁,要是能去当修士,就能……。”
这时,坐在一边的几个女孩说话了,一个是王槐船运的负责人的女儿,叫王玫,她对着江姚二人这边讲道:“姚世章,我听我父亲讲过,这变老是看人去的,有些可能挺个三四个月,有些却能挺两三年呢。”
又另一个姓苏的女孩接道:“是呀是呀,我们这的人个个身强体壮,伯母肯定能长长久久活过六十岁!”
姚世章听完话,破涕为笑,揉了揉鼻子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大家会心一笑,继续安慰姚世章,毕竟父母早亡确实是一个噩耗,除去意外事故造成的死亡,一般人的寿命都会有六十多,只有极少数人会在四十多就出现疾速衰老的症状,而疾速衰老就会出现早亡。
所有人都不希望在身体尚健的时候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江水常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急着拍拍姚世章的肩膀:“世章,你有没有找镇官府旁边那些人呀?他们以前都是过了仙试的。”
姚世章眼睛瞪大了起来,摇摇头。
“镇里没用的。”又一个姓陈的同学讲道,“我爸讲过,他当年就是过了仙试,在平州府修炼了一个月,说是身体没什么反应,就被安排回来到镇府库做事了。”
“嗯,所以说真正的修士都在平州府那,回来的都是修不了仙的。”
“那镇官府里的修士官呢?这和修士不一样吧?”
“修士还都是几个镇里选出来的,那修士官可都是从京城下来的,没人见过,都是听别人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