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靠近的那一刻,景翻身而起,一爪子抓破了灰狼的脸。
啊——
灰狼擦着婴孩的竹筐飞出去,外头的雌狼惊叫出声。
“谁允许你过来的?”景挡在婴儿前。
灰狼吐出颗狼牙,喘着粗气:“你不是睡了?那么努力就为了护着他。”
景未过多言语,飞起一脚踩在灰狼头上,后者吃痛惊叫,紧接着山洞外传来阵阵狼嚎。
狼只是把灰狼做挡箭牌推进景的住处,实则自已也觊觎着婴孩这块嫩肉。
景把灰狼踢出去,就见外头层层包围着壮狼,甚至边缘还有幼狼和老狼,都没睡,想要来分一杯羹。
那些狼大抵没想到景会真的出手,他们原本就是想分得一些肉块,有一点是一点。
“今日狩的猎确实不够吃,不过你们也都吃到了肚里,就那么饿?那么迫不及待找我讨吃的?即便我说那个婴孩不能吃,也还是要这么做?”
景属实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它曾经也告诉过族人,猎物可以留到下一顿,没必要抓一只就非吃掉一只,吃不完也会糟蹋完。
可他们就是不听,也理解不了,永远按照自已的本能走。
“大伙好长时间没吃过这样的嫩肉,只要是能咬碎的东西,什么不能吃?”其中一狼直勾勾盯着景背后的竹筐。
若不是看见灰狼的惨状,这会儿肯定会无视景,直接扑上猎物。
其余的狼也在附和,慢慢靠近山洞,靠近景。
“听不懂是吧?!”景暴怒,一口咬伤想攻击它的狼。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这一口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狼蜂拥而上,露着锋利的尖牙试图刺破景的喉咙。
景边边将他们打出去、边说:“再怎么说也是我抓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饿狼听不懂,只是重复着攻击,他们分成两拨,另一拨则去了婴孩那里。
哇……呜呜……
打斗的声响吵醒了孩子,高亢的啼哭骤然乍起。
景转头一看,再也不顾同族的脸面,一招打的饿狼不能动弹。
它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努力护着这个孩子,只知道自已不愿意看见他死亡,至少现在不想看到……
饿狼以包围山洞的姿态趴地上,景叼住婴孩的竹筐,决定离开自已生活了上百年的地方。
婴孩在竹筐的摇晃中安然入睡,一狼一筐在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果然是热的吗?”
“用了冰袋后脸色就没那么难看了……”
“化成水了,再换一个冰袋,换完得找个镜子,看脸上的伤到底多深。”
“……”
景斋猛的睁开双眼,正看见将要放她额头上的冰袋,她没动,任由冰袋放额头上,对上后面那人的眼。
元祁佑刚放上去,就看见景斋醒了,放冰袋的手顿时一僵:“”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出了事。”
景斋:“没把我叫醒?”
“叫了,没叫醒。”元祁佑发觉景斋的注意力在自已身旁的毛巾上,解释说:“你睡梦里的脸色特别差,我以为这是用妖力过度的后遗症,所以才用冷敷想给你降低痛苦。”
元祁佑说话的时候有意避着景斋的眼睛,他还没忘自已脸上的疤,自已都被吓的不轻,也怕把景斋吓到,虽然她已经对着这张脸很久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元祁佑说。
景斋拿了身上的冰袋坐起身:“没事,噩梦罢了。”
元祁佑吃惊一瞬,什么样的噩梦能让妖醒不过来,像是被下了诅咒故意折磨一般。
“什么梦?”元祁佑下意识问。
景斋沉默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元祁佑。
元祁佑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梦,你不可能醒不过来,是不是有其他原因你不愿意告诉我,但不说就不说,不要敷衍过去,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即便是妖也有累的时候,元祁佑被景斋救了这么多次,哪怕受了致命伤在鬼门关,景斋也没有放弃。
元祁佑说不感动是假的,他早就看出这个店不需要他,可既然景斋愿意留下他,愿意用各种理由留下他,就一定有她的原因,就算原因在荒唐,也给他提供了便利。
如果可以,元祁佑也希望自已能帮到她,哪怕能做的事很小,至少能让他感觉自已是有用的。
他不愿意当一辈子索取者,也想在自已努力下用能力融入这里。
“……”景斋只感觉头大。
不知道为什么,景斋做的梦可以对任何人开口,可就是抵触对元祁佑开口,就像开了口,他们立马会经历非常痛苦的事一般。
景斋按了按太阳穴,一脸黑线:“我身体没事,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想让我死也不容易,比我强的妖也没几个……”
“那不是还有能伤你的妖!”
景斋说了一堆,传到元祁佑耳中就变成了,“巴拉巴拉巴拉……比我强的妖有几个”。
“我……”景斋无言以对,在元祁佑还想追问的眼神下说:“主要是没碰见比我强的妖,我自已觉得我的修炼时间不长,肯定有比我更厉害的,只不过我不知道。”
说实话,景斋不太记得自已活了多少年,连大概的数字也说不准,更不要说修炼的时间。
不过她妖丹蕴含的妖力比糖疙瘩和简蒲的要纯净的多,想必修炼的时代灵气应该很充沛,至少得往前倒一千年。
一千年不算长,如果那时候灵气充沛,同期肯定不止诞生景斋一只妖,所以景斋没有把话说死。
“你真不打算告诉我?”元祁佑看似关心,实际言语中都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威胁。
景斋:“……”
“真没事……”
元祁佑凉凉的看了景斋一眼:“那好吧。”
就在景斋以为元祁佑会离开时,元祁佑又突然说:“你说我那屋里的镜子都去哪儿了?”
“……”景斋扯了扯嘴角,“不清楚,可能是碎了清除出去了,没事,过两天买新的。”
“是吗?”元祁佑说着向卫生间走去:“那我用用你的镜子……”
“!”景斋从床上弹起,光着脚下地:“等一下!”
元祁佑定定的看着景斋,看的后者浑身发毛。
“我的镜子……没擦过……”景斋心虚道。
元祁佑说:“原来是没擦过,我还以为,你担心我看见自已脸受不了,故意把镜子清除了。”
“……”景斋:“你都知道了?”
元祁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你说呢?是不是忘了还有手机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