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充斥着这句话。
“我就是个废物。家也没了,身体也不好,心理问题一大堆,学也不想上…”
画面一转,我躺在沙发。
很远有个餐桌,有个人坐在那餐桌旁的椅子上。
“妈妈送你去军事化管理学校咋样。”
“和当兵没啥两样呗。”
回应她的是冷硬的拒绝。
“不去。“
“也没啥呗,上学而已,上学多开心啊。”
我倪了她一眼。
“不去,而且我已经拒绝过你了,不去就是不去,别问了。”
“学校怎么你了,我小时候想上还没有呢!你总是想着无聊的事情,所以总这样想问题,你如果总接触快乐积极的,一定不一样。”
我坐起身,看着她。
“你但凡搜搜那是什么地方,里面会怎么样,都不会在网上看到一个写着管教不听话孩子的就想让我去。我在法院也永远都不会对法官说想去你那住!”
她看着我眼神闪躲,声音也小了许多。
“不是管教不听话孩子的,哎呀你不懂,那就是跟当兵一样的。”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团火,但我知道我没有生气,可我控制不住。
“只要来人想把我从我爸这个房子里强制带出去我就拿刀见一个捅一个,我告诉你,我只要失踪,我爸绝对报警。\"
“你这什么思想啊,你这思想是不对的,什么总是捅人…”
我突然像头发怒的狮子。
“我说了我不去,我已经拒绝你四年去不去学校这个问题了!整整四年!关系最僵的时候我也在说我不想去!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听过我的想法啊!”
物极必反。因为整天的压迫和打骂导致我对学校以及学习产生剧烈的抵触。
“我到底怎么你了!”
又是这句话…
“你的念头就不对!社会也很好,在当今社会下就要活的更好才对!”
我笑了。
“我吃没用你的,住没用你的,穿也不想用你的,为什么我只要活得好点你就会想打破我的生活?为什么我只要有想好好活着的念头你就出来反复告诉我,你一定要阻止我想活着的念头?”
她从餐桌旁站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
身影和另一个身影重合,吐出的话语分别是。
“我对你这么好,你到底想我怎样!”
“你怎么不赶紧跳下楼去,去死啊!”
恍惚一瞬,大脑告诉我这是同一个人。
有时候我会看着别的朋友失恋不解。
家人都不会永远对你好,也不会一直如一待人,为什么能信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人并交往呢?
爱不爱不是能感受出来的吗?为什么要问别人自已对象到底爱不爱她?
回神看着眼前人,她锐利的眸子像是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昭告天下人她有个不孝女,白眼狼。
情绪翻涌,良好的自身修养在我抬出手去指她手机时立即握拳收回。
我能感受我的手在剧烈颤抖。
情绪在大脑翻腾,强压并告诉自已“没关系”。
可我控制不住。
反复压下情绪又会被眼前人一刻不停的质问点燃火星。
“你真的对我好吗?你但凡拿你的手机浏览器查查都不会在说出对我好这句话后让我去上那种学校!”
她像被戳中心事,暴躁起来。
“我哪点对你不好了!”
“你哪点对我好了?”
迅速的回应像利刃,把两人反复凌迟。
最终以她还是摔门出去告终。
快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收到信息。
“你比多少的孩子都幸福,你还不知足!”
一瞬间自嘲得笑出声,如果忽略脸上不断滑下的泪水,我会认为我是开心的。
“每个人都有难处,不如意,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啊!”
我回复着。“每个人都有难处不代表我的难处是不存在的”
“我可以换位思考,我可以平和对待一切事物”
“但是我绝对不能忍受拒绝过四五年的事情再次被搬上台面!”
“一瞬间我不被重视的感觉充斥大脑,然后猛地发现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突然不知不觉变好了”
我崩溃了。
把头蒙在靠枕里,不断呼吸着。
好像有点呼吸不上,可我已经在呼吸了,可我已经在呼吸了!
我在大口呼吸。
可就是觉得肺部没有进入一丝氧气。
我像要溺亡的人,窒息的鱼,控制不住的犯病,躯体化。
直到那天,我已经快一年没犯病了。
我死死拽着头发,我想知道我是谁,可是没有人会给我答案,没有人!
我暴躁起来,头发被自已狠狠拽住。
我不想动,我不想动,我不想活着,我想解脱,我想清醒,我想平复,我想好起来,我想不辜负我爸的期望…
直到丝丝清醒后看着自已满胳膊和满头的血,浑浑噩噩走进浴室冲洗。
打开手机看到时间发现已经哭了三个多小时。
看着镜子里的自已,眼睛肿起来,眼白一片猩红。加上披头散发,像是地狱出来的恶鬼。
我叹了口气,打开凉水往脸上扑。
我看到手机聊天界面最后的最后,是我说的话。
满屏的绿色,控诉着我的痛苦和迷茫以及不堪。
“我知道你并没有在看,但我还是想说”
“是你们生下来的只是我的一部分”
“并不代表我要一辈子都被这么看待”
而三个小时后,对面唯一说的话是。
“其实也没啥痛苦的,人要会想,想开了就好”
只有坐在和她坐的同一把椅子上,过着她这一生的生活,才能体会当时她最真实的想法。
我一直知道的。
可我也知道,我知道的事情并不能代表别人也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