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体面
叶澜盯着空荡荡的手掌默然摇头。
还是要尽快缝补神躯,重塑修为。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学舍外忽的传来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无数惊呼与惨叫。
紧接着“轰”的一声,一道白色身影从天空狠狠坠落下来,将学舍院落砸了一个深坑!
叶澜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眯起眼睛透过窗户打量着外界。
“乔师姐!”
伴随着急切的呼唤,一柄血色长枪从空中猛然落下,目标直指深坑中的乔雪樱!
眼见长枪就要将乔雪樱洞穿,这一击定然没有活命的机会。
情急之下一道红色身影快速飞掠而来,抓起乔雪樱将其带离原地,正是一直藏在暗处观察叶澜的柳怜秋!
“我说你笨,你这个女人就是真的笨!刚刚踏入合道,诞生出天骄花这么大的阵势怎么不可能招来有心之人!”
“老老实实的藏着等师门的人过来不好吗?再不济也要扯虎皮,在前辈的小院旁待着,非要逞什么能!和本姑娘比起来你真是差远了!以后再也不会救你了!”
柳怜秋搀扶着乔雪樱,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刚才枪口夺人再慢一瞬,连她都得被钉死在地上。
想起刚刚惊悚的时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可看到乔雪樱凄惨的模样,仙纱破碎伤痕累累,又将到嘴边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空中还不断的有血花飘落,更有不少剑宗门人坠尸当场,场面看上去令人心惊不已。
叶澜微微张嘴,看着互相搀扶而立的两女,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久远的以前。
与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相像。
那时澜帝率神庭主力宇外御敌,神庭内部遭到突袭,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瑶皇与玉皇召集三万神妃,联手镇守神庭才渡过一劫。
而神后瑶皇,实力作为神庭第二人自然成了镇守主力,那一战她身受重伤,玉皇就在一旁搀扶,同样用恨恨的语气道:“你那么拼干嘛!开启神庭大阵等澜哥回来不好吗!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了!”
值得一提的是玉皇得状态并不比瑶皇好多少,同样遭受了雷霆重创,可依旧冒着一同殒命的风险离开神阵将瑶皇救了回去。
孤傲如凰的瑶皇并未回应,只是终年如冰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动人的微笑。
澜帝宠妃—玉皇昔年被誉为神庭第一美人,可就连她看到笑起来的瑶皇都不自觉的忘记了呼吸。
那该是多绝美的容颜。
越是看到相似的场景,叶澜就越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血枪圣君!我顶天剑派从未招惹过你,为何屠我门内弟子!”乔雪樱强忍着将不断反涌的气血咽了回去,满面寒霜的死盯着背负双手,一杆血色长枪凭空而立的高大男子。
血枪圣君单手凌空指点,一杆血枪再次指向地面二人。
仿佛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们答案,杀人何时需要理由?
柳怜秋被高出数个层次的气息死死压制,她几乎无法做出动作,这是被强横气机锁定的征兆。
在万象境宗门圣主级别的高手压制下,连逃跑都是一种奢望!
血枪圣君是七百年前成名的至强,没人知道他的出处,此人一向形单影只,也从未加入任何宗门。
只是不知何故今日跟着天骄花盛开的方位找到了这里,并且还要击杀二人。
“你是不是傻了!乔雪樱你真是个死脑筋!这可是宗主级别的强者,杀你还需要告诉你为什么?既然他动手肯定是不怕师门报复,况且血枪圣君就是个独行侠,无牵无挂的!”
柳怜秋叹了口气,虽说她平日胆大妄为,火辣热情,可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对方那么明确的要杀自己,再让她做出平常一副娇柔勾引的姿态去求饶,她宁愿死在当场。
冷漠的高大男子微微撇嘴,看着放弃抵抗的二女露出嘲讽的意味,大手一挥破空声转瞬即逝,血枪已然临空砸下!
乔雪樱两行清泪蓦然流下,不甘的她却无计可施。
反观柳怜秋虽然身体无法动弹,口中却发出哭腔:“叶前辈!还请前辈出手相救!我与雪樱妹妹愿意自荐枕席!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叶澜眉头一挑,无关枕席。
一股剧烈的气机瞬间摧毁了血枪圣君的所有攻势,就连那杆浸染无数生灵性命的血枪都被定格在二女眼前,最终无力垂落。
“什么人!”
一切尽在掌握的血枪圣君控制不住身形,他全力施为居然都无法调动气海内的修为,瞬间从空中跌落下来,狼狈的又在院子里砸了一个偌大的深坑!
柳怜秋浑身颤栗了一瞬,目瞪口呆的望着舍内,隐约还能看到伫立在窗前的青年。
“这……到底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仅仅是释放气机就能将血枪圣君击落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柳怜秋心中起了别样心思,一双桃花眼几乎眯成了月牙。
血枪圣君跌跌撞撞从坑里站起来,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碾碎。
这股气势他以前从未遇到过,恐怕只有踏足登仙境的修士才有如此浑厚的气机!
血枪圣君与两女面面相对,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言语,似乎都在等待着草屋中人。
叶澜统御神庭数十万年,自然有属于他的气势与自信,平静说道:“我已归隐多年,不想再造杀孽。人可以走,只是这身上之物与身外之物,总得留下一样。”
血枪圣君小心翼翼的舒了口气,哪里还有站在天上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有些心痛的望着那杆陪伴自己征战七百年的血枪,这可是用天下奇金打造而成的噬血圣兵,在天机大陆上也就只弱于登仙修士的法宝。
再者说仙器可遇不可求,有些仙人穷其一生甚至都无法将其炼制出来。
“这杆血枪是本君身上最珍贵之物,便赠予前辈当是赔罪之礼!”
血枪圣君双手抱拳,悄无声息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