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灵王庭的迎宾宅邸略微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在米狄尔还没睡醒时,伊莉丝就上门来了。
伊莉丝砰砰砰地敲着门,见无人应答,便直接将门打开,将米狄尔的被子一掀。
一般而言,睡梦中的米狄尔总是重复着同一个梦境,即无数次地回到那个火海中的小镇,无数次地被倒塌的房屋压住,再被达妮安救出。
但在阿尔夫海姆的第一个夜晚,他就来到了一片新的梦境。没有火焰,没有废墟,也没有达妮安的脸。
在这片梦境中,米狄尔处于阿尔夫海姆之中。
但与现实不同,此刻的阿尔夫海姆似乎是最原始的模样,就是单纯的一整片森林,米狄尔左逛右逛,也没有发现精灵们的石制建筑,以及灿烂的精灵王庭。
但奇怪的是,在这片原始森林中,米狄尔没有看见那世界之树。按理来说,若无高耸的树木作为遮蔽,在阿尔夫海姆的何处都可以看见世界之树,但梦境中却没有。
所以米狄尔立刻判断出这只是他自己的梦。
但梦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梦中的阿尔夫海姆很快就发生了异变
米狄尔发现远处,黑紫色的浪潮如同脓水一般覆盖了一片又一片森林,被脓水接触过的树木立刻被同化成相同的颜色。
就如同一滴墨滴入水中一般,原始森林迅速被那黑紫色脓水给腐化。
一只只带翼的生物飞在空中,像是精灵,但头上却生出一对犄角。皮肤也是那脓水一般的黑紫色,似乎是这脓水孕育出的生命。
恶魔?不知怎的,米狄尔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这样形象,太过符合圣光教会的圣典中的恶魔的形象。
米狄尔下意识地奔跑起来,但无论如何奔跑,最终都被那股黑紫色浪潮给裹挟吞噬,被吞噬的瞬间,米狄尔只感到浑身一阵寒冷。
睁开眼,发现寒意来自于伊莉丝把他的被子掀开了。
“怎么睡得这么死,怎么喊你都不起?”在空中抖了一下被子,伊莉丝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起床了,我们该行动了。我们的精灵斥候已经传回了消息,妖精们开始进攻世界之树了。”
米狄尔在床上坐起身,朝着床边的窗外看去,此刻的精灵王庭还是一副葱郁而华贵的模样。
梦境中那黑紫色脓水究竟是什么,难道到最后阿尔夫海姆会被其整个吞噬吗。
迅速整理好装备,米狄尔跟着伊莉丝出了宅邸。此刻屋外已经有两只拴着绳的夜豹在等着了。
其中一只被米狄尔骑过的夜豹看见米狄尔一阵龇牙咧嘴,也算是跟米狄尔打招呼了。
和伊莉丝一起骑上夜豹,在奔赴前线的同时,伊莉丝快速跟米狄尔解释了一遍前线的战况。
“偌大的世界之树卡巴拉希儿将阿尔夫海姆整个分成了两半。生活在两头的精灵与妖精一直以卡巴拉希儿为界,千年的时间里井水不犯河水。从古至今都在保护着世界之树。
但当荒野之神失踪后,不知妖精们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开始了对世界之树的腐化,汲取世界之树的力量,并以此进攻精灵的领地。”
“荒野之神失踪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没有很多人知道,只有我与我的母亲,还有一些元老级别的精灵大臣。
起初母亲也怀疑过是否是有大臣泄露的秘密。但其实,在母亲得知荒野之神失踪之前,妖精们就已经不太安分了。甚至可能妖精们先于母亲知晓了荒野之神的失踪。”
“是妖精们导致了荒野之神的失踪?”
伊莉丝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性,但不大。荒野之神是具有真正的神,具有完整的神格。妖精们没有能够伤害到荒野之神的武器。
譬如,你会相信,一个神国的骑士能够伤害到你们的太阳神吗?”
米狄尔也是摇了摇头。
“原本妖精的容貌与精灵大致相似,但在汲取世界之树的力量之后,他们的身体发生了异变。
原来薄如蝉翼的翅膀变成了骨质膜翼,头上长出了变异的犄角,如同山羊一般。同时皮肤也褪去了白皙,变得如同腐化的世界树一般的黑色。
我们的任务,就是打退妖精们的进攻,同时反推战线,进入妖精的地盘搜集他们腐化世界之树的情报,以此来净化卡巴拉希儿。”
梦境中的恶魔?
米狄尔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行动大纲,随后提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世界之树的功能是什么?若是它最终被妖精完全腐化,那会带来什么糟糕的结果?”
此话一出,伊莉丝迅速闭上了嘴,连带着夜豹的速度都放缓了下来,米狄尔只得跟着一起减速。
“若是硬要说的话...”伊莉丝沉思了一会儿,“你可以把世界之树看做整个世界的一道保险。”
“保险?”
“是的。”伊莉丝点了点头,随后抬头看向了距离不远的世界树。
“世界之树,卡巴拉希儿。作为大陆上第一道生命,它保留了这个世界最初的模样。代表了世界的一种可能。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人类,精灵,野兽这些生物会怎么样?”伊莉丝突然向米狄尔提问。
但也没等米狄尔回答,她继续说道,“世界之树内部,就是那副模样。它保留了这个世界最原始的草原,山川,平地,原野,海洋。
作为世界的一份蓝图,记录了这个世界没有被所谓的智慧生物污染的模样。
这就是世界之树的功能,将整个世界重启。”伊莉丝淡淡地开口,仿佛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若是世界之树被污染,那就代表着整个世界最原始的样子将被修改。若是在那时候重启了世界,整个世界将会整个被腐化。只有已经魔化异变的妖精们能够存活。
届时,他们将成为已经腐烂掉的世界里的唯一主宰。这也是我们所猜测的,妖精们背弃了保护世界树这一使命的原因。”
米狄尔没有回答,无形的压力在二人之间传递,刚解决了蔷薇花领地的女巫教之祸的米狄尔对于灾难的认知还处于一个地区,而此刻世界树的腐化直接将影响到整个世界。
“我们到了。”伊莉丝朝着远方指去,此刻二人已经到达了世界之树的脚下,精灵与妖精的战争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