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的那一头,有浓烟。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觉得那里肯定很危险,可是,她的心催促她一定要往有烟的地方走去。
她下了树,挎着篮子往那头走去。
越靠近浓烟的地方,声音越是嘈杂,听到巫启那边灭火的声音。
她看着前方,加快自己的脚步,她的心还在催促她快点。
终于看到了前面一个穿着巫启士兵服饰的人,踉跄走来。
从身形和步伐,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他的主上。
她丢掉手里的篮子,快步上前,慕鹤俦也发觉到前方有人过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村姑打扮的十一,是他的十一过来了。
他看到十一的一瞬间,竟然觉得心里很温暖,很开心,这是不对的,他应该要骂她,竟敢违抗自己的命令,私自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当十一关切的看着他,喊了一声“主上!”
他就什么责备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了。
谢怀曦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没有问他刺杀有没有成功,而是拿出伤药要给他上药。
慕鹤俦说道:“现在没有时间,后面有追兵,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等安全了,你再给我上药吧。”
谢怀曦回道:“好,再往前就有马了。”
谢怀曦庆幸自己当时杀了斥候之后没有把马放跑,而是都系在了树林,现在,就是让她和主上逃跑的工具了。
慕鹤俦没有问她马是从哪里来的,而是点点头。
两人往谢怀曦来的方向跑。
听着后面的声音,谢怀曦对慕鹤俦说道:“主上,我先去把马骑过来。”
慕鹤俦回道:“好。”
谢怀曦用最快的速度跑去把马骑过来。
慕鹤俦借着树的支撑上了马。
他双手扶在谢怀曦纤细的腰间,头抵住谢怀曦瘦弱的肩膀,眼睛终于放心的闭上休息。
谢怀曦的骑术并不是很精湛,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快点将马儿骑出树林。
慕鹤俦并没有睡着,他只是让眼睛休息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见谢怀曦拉着缰绳的双手用白布包着,知道她受了伤,他的手拉住缰绳说道:“我来拉缰绳。”
谢怀曦没有跟他拉扯推辞,放开了自己的手。
她怕慕鹤俦坐不稳掉下去,用双手,反抱住他的身体。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而且数量也多。
谢怀曦没有出声影响慕鹤俦骑马,而是心里祈祷,希望马儿再跑快些。
关胜昌站在城楼一直观望着巫启的方向,而陈庭等人已经出了城门去接应主上。
在后背开始听到追兵马匹的声音,谢怀曦他们终于就要看见城门了。
陈庭等人也看见了往这边飞驰的马匹。
谢怀曦喊道:“庭哥哥,是我们!”
陈庭立即往后面传话:“快开城门,主上回来了!”
“快开城门,主上回来了!”
一声接一声的往城门传去。
关胜昌也看见了远处的马匹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猜测就是主上和十一。
他也看见了远处的追兵,立即下令:“弓箭手,听令!”
城楼上的弓箭手全部拉满弓随时准备发射。
城楼上的箭弩兵也随时准备作战。
城门缓缓开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城门不能大开,只需要开到够一匹马进来的大小就可以了。
慕鹤俦的马就要接近城楼弓箭手的射程了,只要到了那个射程距离,他们就等于安全了。
后面的追兵还在继续,关胜昌一眼看去起码有五百人。
他捏住拳头,轻声的说道:“快点,快点。”
慕鹤俦后背生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松懈,不能倒下。
马儿还在跑,终于与陈庭等人汇合,他们没有停留,直接往城门跑去。
追兵到达弓箭手的射程,关胜昌下令放箭。
数不清的箭羽对着巫启的追兵射来,将他们逼停在两百米外。
他们眼睁睁看着城门刚刚关上,只能气愤的对着城门放箭,却也不敢再上前。
最终只能扭转马头,回了营帐。
军医随时在城楼待命,谢怀曦和慕鹤俦都得到了医治。
谢怀曦的伤不要紧,而且她自己也上了药,所以,主要还是给慕鹤俦医治。
他身上很多刺伤,不过好在有盔甲的保护,伤的都不是很深,但是盔甲已经被砍烂,暴露在外的地方就伤的深一点,最严重的是他背后的箭伤。
是的,追兵在树林的时候射中了他的后背。
谢怀曦却不知道,他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
军医为慕鹤俦拔掉了箭头,让他要好好休养,于是刘国方用马车将他送到了府衙。
谢怀曦和关胜昌贴身照顾他,军医叮嘱:“其它的伤都没有大碍,至于箭伤,也没有伤到经脉,不过今天晚上要注意他会不会发热。”
谢怀曦和关胜昌都点头回道:“好,多谢军医。”
主上尚未清醒,军医自然也是在房外随时待命。
巫启大营,如今乱做一团,主帅死了,粮草被烧了,还有因为救火而被烧伤的士兵。
副将只能下令先撤兵,至于是否再次攻城,就等新上任的主帅做决定吧。
于是带着他们主帅的尸体拔营撤兵了。
谢怀曦洗漱一番,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当谢怀曦再回到慕鹤俦的房间时,关胜昌也已经为慕鹤俦擦洗了一遍,上好伤药,也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慕鹤俦喝了药已经睡了。
关胜昌指着旁边的饭菜对谢怀曦说道:“十一,这是主上吩咐厨房给你做的,快吃吧。”
谢怀曦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从上午出门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
而且她还费了大量的力气杀了六个人。
主上竟然还记得让人给她准备饭菜。
一定是在马上肚子叫的声音给他听到了。
吃过饭,谢怀曦和关胜昌守着慕鹤俦。
果然到了晚上,他发烧了。
谢怀曦用汗巾沾了冷水放在他的额头为他降温退烧。
慕鹤俦迷迷糊糊的感觉一只手在自己额头上换汗巾,他睁开眼睛,眼前的十一和四年前那个破庙的曦儿有些相似。
他轻轻的喊道:“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