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将一封信递给梁乾,是揣在林玄清怀里的,上面署名载淳,曰子谨收。

“全叔,我这婚怕是悬了。”

“少爷?”全叔一脸懵,少爷还没看里面内容呢,怎么就说这话。

梁乾手里的信宛如烫手山芋,丢不得,看完必绝望。

全叔看着少爷左右为难,当即劝道: “少爷还是看看吧,说不定没那么糟糕。”

梁乾最后还是拆开了信,只有寥寥数语: 子谨亲启: 已闻子谨姻缘已至,为兄甚是欢喜,理应亲自道喜。论当今局势之动荡,恐有风雨飘摇,国无宁日,难以脱身,万望海涵。

全叔看着眉头紧锁的少爷,心中已然明了,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少爷,要和少夫人说吗?”

“不必。”他恢复冷静,优雅地收信于封中,再交于全叔烧毁。

他转念又想,陆景兄署名“同治”暗指有威胁先生者,意图取而代之。这封信来的不是时候,所以才说请他原谅这话,实则是劝他暂抛儿女情长,以国为重。

他想起姜淑美,又想起此去不知何时归。

姜淑美从后面走来,她其实听到他们谈话了。

全叔最先反应过来,哈腰行礼。

梁乾听见动静转过身,见是她来了,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仿佛刚才冷淡的表情是种错觉。

她先开的口: “你是不是娶不了我了?”

梁乾沉默。

“那好,这是因为你要走我们才没能成婚,可不怪我。你和我娘解释下,免得她误会说我作没的。”

梁乾听了气得不行,但是鉴于自己理亏便强忍着。

“美美,等我回来,三书六礼、十里红......”

姜淑美抬手捂住他的唇,轻轻摇摇头,“我知道阿乾哥哥是干大事的人,不应该被我羁绊,我自认配不上你,也许这是老天暗示我该放手了。”

梁乾看得出她并不在乎,她说得云淡风轻,极力将自己撇干净,是与他无缘罢了。

他拿下她的手,用力拽她入怀里,紧紧环住不放。“美美,对不起,等我好不好。”

姜淑美敢感觉自己要被他抱死了,胸腔闷得慌,难以喘息。

“你先放开我,我喘不上气了。”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行吧,我才十五岁,还年轻,等你两年又何妨?”

梁乾听话地放松了些,手臂依旧框住她。“适才你说的话,真伤我心。”

“对不起呗。”

“对不起就完了?”他腾出手拧着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还有人在呢......”

全叔咳嗽了一声灰溜溜地跑了,边逃边想自己为什么一直杵在那?是嫌不够闪亮吗?

“亲亲我。”

“嗯”

梁乾加重了这个吻,唇齿交合,抽水拉丝。

腿软,十分腿软。

姜淑美每次被吻都是这般腿无力,全靠梁乾的有力支撑。

林子幽用力敲了敲桌子提示他来了,他随即坐下倒茶喝。

“啧啧,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这合适吗?”

“你没来不就好了。”

梁乾边说边拉着姜淑美一起坐下品茶。

这是聘礼里面拿出来的贡茶,识货者安心细品,素人权当散茶“哗噹”入肚。

林玄清笑得意味深长: “准备拖家带口?”

梁乾心中不忍,饶是再思念也不想她跟着受罪。

“不,她待在这等我。”

“美美妹妹,你哥哥去了不一定有返,可别糊涂一直当寡妇。”

姜淑美茫然地听着,心里只觉不快。“你们要干什么大事,难不成要性命都搭进去。”

梁乾点头默认,此去凶险,告诉她也好,若是自己回来不了......

梁乾: “今夜哥哥便走了,你在这里哪也不要去,乖乖等我。”

“你会写信吗?”

“得了空便会。”

“好,那我们定个期限,如果你半年都没给我写信,就代表你死了或者你移情别恋了。”

梁乾知道姜淑美这番话是认真的,若他离去,半年不写信,她真的会不等他。

“好,哥哥一定写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