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三的开始
肖仲璐脸上的不高兴很明显，“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回答。”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像是在威胁人。
戴以秋不说话，低头跟他对视。
站了一会后，戴以秋觉得这样有些浪费时间，“我要回去睡觉了。”
肖仲璐：“你下来。”
戴以秋没答应。
肖仲璐催促：“快下来。”
戴以秋不打算听他的话。
肖仲璐看出来了，威胁她：“五分钟之内见不到你，我就上来找你，你要敢睡，我就把你从床上揪下来！”
戴以秋看到了他眼里的认真，只好下楼。
肖仲璐没有再站在宿舍楼下，而是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她朝他走过去，在离他两米的距离站住，看着他等他说话。
肖仲璐看着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从书包里拿出一盒东西，递过去。
戴以秋一看，是盒巧克力，她心里一抽。
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口味的巧克力，可是国内没有卖，每次吃完了都是妈妈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她平常吃得很珍惜。
自从那天晚上她偷听到爸爸妈妈的谈话后，她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要求妈妈满足自己的这些小喜好了，所以她那天在球场旁一下子把最后一盒吃完后，以为自己以后应该很难再能吃到了。
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喜欢。明知道不该要，她还是接过了那盒巧克力，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肖仲璐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惊讶和疑惑，心里有些欣喜，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表情仍旧有些酷酷的。
他又用眼神示意：“你可以回去了。”
戴以秋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又抬头看看他，把想问的想说的都咽了回去，转身上楼去了。
肖仲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扭过她迫使她面对他：“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戴以秋愣住，低头没看到什么异样，又扭头去看后背。
肖仲璐二话不说地把她的校服外套剥下来，把明晃晃的那个“婊子”摊在她面前，寒声问：“谁干的？”
戴以秋不吭声，唯一跟她有过节的就是在她鞋子里放钉子的那个女生。
“问你话呢，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她低下头，小声回答：“知道，放钉子那个。”
肖仲璐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后来，那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悄无声息地偷偷转了学，她再没有在学校见过她。
戴以秋想了好几次，肖仲璐知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呢，为了让他看到，她故意穿了那件校服外套下楼见她。
不过，应该都不要紧，他知不知道，应该都会喜欢她。
那她呢，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呢？
她想了好几次，也没有想明白。
他那时候真的就是个长得好看的流氓，做的事情真的很让人讨厌，却偏偏总是能在她不想跟他走得太近的时候，撮一下她的心，让她对在自己的细线反复横跳。
国庆放假，急诊科又忙了起来。
醉酒的、闹事的、车祸的、溺水的、食物中毒的，连续不断地往医院送来。
肖仲璐一如既往地当救人工具，没有过多的情绪，冷静高效。
小芮跟吴绮医生抱怨，别人放假，却把他们累成狗，还有人在医院里打打闹闹，划分责任商讨理赔，搞得急诊就跟菜市场一样，实在让人受不了。
吴绮已经习惯这样的的情况，早就练就了在吵吵闹闹里专心工作的本事，对小芮的抱怨也只是疲累地扯了个笑脸。
这天晚上，肖仲璐这组有一个手术，一直进行到了凌晨三点多才结束。
肖仲璐出手术室的时候，被焦急等待的家属撞了一下，本就体力透支的他被撞得身体失去平衡，旁边的吴绮扶了他一下，才幸免于摔。
家属在得知手术成功后，痛哭流涕地对他们千恩万谢。
肖仲璐悄悄隐匿在人群之外离去。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小芮就跟了进来，一脸激动：“肖医生，刚刚你救的那人，家属都给我们下跪了，一直说谢谢。”
肖仲璐正低头写字，头也没抬地问：“后面还有患者吗？”
“目前没有。”小芮有些不认同他的冷漠，“肖医生，人家心存感激，你不高兴吗？”
肖仲璐仍旧没有抬头，“人都是健忘的，他们很快就把这个时候的感动给忘记，我们太上心，反而是自作多情。”
小芮反驳：“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给忘记了呢？”
“救命恩人分很多种，舍命相救以命换命的肯定不会忘，但在医院被救是要缴费的，一般会被人视作等价交换，这在心里上就没有亏欠，也就没有一直记在心里的必要，再说了，你见过有几个出了院后还回来感谢医生的？”
小芮虽然觉得肖医生这样想太市侩，可是又觉得说的有道理，顿时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冷静了不少。
“可是，你把人救回来了，就没觉得有成就感吗？这也是值得高兴的啊。”
肖仲璐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把人救回来，是我的职责，但是如果没有救回来，也不是我的错，所以不管是感恩戴德还是怒骂指责，不过是对于我工作的肯定或者否定，但这些行为都不是该或者不该的，我没有必要被这些行为左右情绪。”
小芮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真是一位冷酷的医生啊，这造诣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办法达到。她忍不住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如果你救的人死了，你真的不会自责吗？”
“首先，医学不过是一个学科，它是有局限性的，如果一个患者的情况超出了界限，那谁都回天乏力，这就是命，该认的时候就得认。其次，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会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且我自认为我在我自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已经做得比别人优秀了。所以在这两个条件下救不回来的人，我没有必要自责。”
……小芮再次在心里对肖医生佩服起来，能用最冷漠的态度说出最自信的话来，她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回。
在心里摇了摇头，小芮退出去忙了。
肖仲璐拿出手机，看到有几条未读短信，都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点开信息发件人，直接删除拉黑。
李薇荌还是不死心，把他的号码给了出去，最近总收到陌生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