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她经过一夜春风,便交付出真心。

两条腿还在打颤,芮桃悻悻回到屋内。

只见屋内众人整整齐齐,芮桃甫一进屋,众人的目光便都聚在了她身上。

“你昨晚去了何处?”那管事的麻子脸面色不虞,威胁地问。

芮桃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她昨夜被皇上宠幸了,但又触怒圣意被赶了出来,这要芮桃如何好意思开口?

几个少女幸灾乐祸:“大半夜的不见,早上才回来,一定是偷男人去了!”

“真是低贱啊,竟然在宫闱之内做这种腌臜事。”

她一言既出,引起众人窃窃私语来。

麻子脸怒容满面,她生平最恨的就是管不住的宫女:“说,你是不是去偷汉子去了!?”

“蔡嬷嬷,我……”芮桃刚想解释。

蔡嬷嬷怎会由她多言,抓过芮桃手臂就捋起了衣袖。

众人只见芮桃手腕上一片光洁,本该显示着她处子身份的守宫砂无影无踪。

“果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丫头。”蔡嬷嬷冷笑一声,用力甩开芮桃的手,“送入慎刑司受罚吧!”

若是进了慎刑司,那她这瘦弱的身子便免不了遭罪。

芮桃连忙解释:“是皇上、昨夜皇上见我跪在院中,便叫我侍寝去了……”

众女惊呼不已,要知道她们便是冲着皇帝临幸才来的,没想到芮桃昨夜受罚,竟然误打误撞让皇上给宠幸了。

那知府二小姐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你这贱骨头,张嘴就来,可有证据!?”

“就是就是,若皇上临幸了你,怎么还会让你回来做宫女?”

众女七嘴八舌,唾沫星子快要把芮桃淹没。

“我有!我有证据!”芮桃连忙辩解,“皇上身边的太监都知道此事……”

蔡嬷嬷精明的眼睛眯起来:“你可知你如此造谣皇上,是免不了死罪的!”

“我要请见圣上!皇上一定会帮我的!”芮桃无计可施,只得提出向轩辕亦求助。

她想着,和轩辕亦春风一度,轩辕亦对她肯定心中还是有些柔情的。

蔡嬷嬷断定不了芮桃所言虚实,立刻唤来太监去禀报消息。

不出片刻,小太监便拿着旨意,带着一群侍卫归来。

芮桃似看到救兵一般,立刻冲了上前去:“皇上可有说些什么?”

可是小太监兜头便是一盆冷水浇下来,浇得芮桃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贱婢芮桃,造谣皇上圣意,赐毒酒一瓶夺其嗓音,挑断手筋脚筋,扔到乱葬岗赐死!”

芮桃怔怔定在原地。

轩辕亦这薄情之人,竟然是要杀了她灭口……

直到侍卫抓着灌下毒酒时,芮桃才挣扎不已。

她尖叫哭喊:“莘莘,莘莘快来救我!”

毒酒灌下不出片刻,芮桃只觉得喉咙有万针扎刺,捂着脖颈却只能发出“嗬嗬”声。

场面残酷,几个少女们看得也不敢作声。

她们虽看芮桃不顺眼,但没想到芮桃的下场竟然这么凄惨可怜。

此时,牢内。

柳容黛只觉得忽然心中一阵不安,心脏跳得飞快。

修道已久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对。

“阿生,帮我引开那些看守。”柳容黛拿出天珠,吩咐。

阿生悠悠地从天珠里出来,笑吟吟的:“姐姐,你可终于想到我了,阿生真的好开心呀!”

“废话少说,事不宜迟,赶紧行动!”

柳容黛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贴了牢房的门锁上。

随着她轻声念咒,门锁应声打开,发出“咔”的清脆之声。

几个狱卒听到动静,连忙来查看情况。

此时,门口却来了个只着寸缕的美人,向他们勾勾手:“各位官老爷,快来与我快活一番!”

那正是阿生所变出的傀儡。

见识了魅灵之后,阿生已经深谙美人计对于男人的吸引力。

众狱卒虽然觉着不对,但是见到此视觉冲击,都淌着口水朝那美人走去。

柳容黛趁机隐身,在牢房内留下一具傀儡,而真身早已离开牢房。

还未等狱卒的手碰到那诱人的酮体,美人砰地一声便化作一团黑雾,将他们吓得跳了起来。

重新易容成莘莘的模样,柳容黛回到了处子们所住的院内。

还未踏进门,便听到麻子脸的教训声。

“芮桃的下场你们可都听见了?想要狐媚勾引皇上,不老实一点就是这样的下场!”

蔡嬷嬷声音尖利,镇压得众女不敢说话。

“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摆不上台面的心思都收好了!不然下次被毒哑了挑断手筋脚筋扔到乱葬岗去的,就是你们!”

柳容黛躲在门外偷听,宛如霹雳当头劈下。

仅仅一夜,芮桃便已受了轩辕亦残忍糟践。

随即,蔡嬷嬷又通知道:“过两日,皇上要到郊外去狩猎,带的就是你们这批宫女,到时候就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

这宫内已经不能久留,必须要到乱葬岗去救芮桃!

事不宜迟,柳容黛立刻动身回王府,告知萧云谏后便快马加鞭往乱葬岗奔去。

待二人赶到乱葬岗时,天色已暗。

乱葬岗自古以来便是抛尸之处,满地枯骨,腐烂的尸体臭气熏天,还有秃鹫和乌鸦在上空盘旋,不时停在尸体之上啄食其腐肉。

夜幕之下的乱葬岗一片死寂,四处渗透着怨恨与阴冷的气息。

“芮桃——”

柳容黛和萧云谏强忍着恶心,寻找芮桃的身影。

忽然,一阵微弱的呼吸传进柳容黛的耳内。

是芮桃!

柳容黛连忙循着那气息的方向寻找,终于在白骨堆之中找到奄奄一息的芮桃。

只见她四肢软软垂在一边,衣上尽是血迹。

万幸,她还有气息!

芮桃一天滴水未进,已经失去了神志,但身上还因为惧怕而不断地打抖,十分可怜。

柳容黛自责不已,若是她警醒,昨夜便应该逃出去救下她的。

“芮桃……”柳容黛掏出腰间的水囊,沾湿芮桃干裂的嘴唇。

萧云谏看到柳容黛眼睛红红的,便知道她在自责。

他摸了摸柳容黛的头:“容儿,这不能怪你,都是轩辕亦为人暴戾,喜怒无常。”

柳容黛强忍着眼泪,将芮桃抱了起来:“快回府吧,芮桃需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