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苡禾想着这次来Y 国接江景赫回国去的,那天和他提了一嘴,江景赫并没有立即同意,想来他应该是不想回国的。
这些年他在国外,外公外婆嘴上没说,可心里啊定然是念着哥哥的,前几年外公外婆实在是不放心,便勒令她买机票带他们来看哥哥,二老也是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家,可是江景赫始终不愿意跟他们回去。
当年沈依蓉因怀着江苡禾,身体一直不太好,对江景赫的照顾便有些力不从心,后来即将生产时遭受了那样的变故,整个人越发的不好,甚至到最后的难产去世。
江景赫小小年纪本是最需要爱浇灌的时候,竟承受着本不该他承受的一切,母亲的离世,父亲的漠视,亲人的鄙夷与欺辱,这些都是他们兄妹二人从小就面对的种种,在那样压抑的家庭环境中,逐渐让江景赫崩溃瓦解,最终陷入了抑郁。
疗养院中,江苡禾无奈的看着站在窗前的江景赫。
“回家好不好?”她再一次耐心的劝导着固执的男人。
“阿禾,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我在这边挺好的。”江景赫依旧坚持自已的想法。
江苡禾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许久,她知道哥哥现在看上去似乎与正常无二,可是他心底的障碍并没有真正的驱除,江家以及江家的那些人,他还是没有勇气去克服。
“哥哥,我希望你可以勇敢的去做你自已,不要在意那么多,你只是江景赫,是我的哥哥,是外公外婆的外孙呢!”江苡禾走到他身侧,挽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说着。
“好。你们等我,等我克服心底所有的魔障,等我披上我的铠甲归来。”他眼底含着浓郁的笑意,像小时候那样宠溺的捧着她不再圆嘟嘟的脸,轻声的喃语,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已听。
时湚诀在病房外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曾经那张可爱软萌的小脸,时家唯一的一个女孩,时沁茜在8年因急性的白血病早夭了,这件事在时家算是忌讳了,这么多年没人敢随意的提起这个名字。
他在想,如果沁沁还在,他们的兄妹感情是不是也会像阿禾他们一样。
江景赫目光瞥向门外的时湚诀,语重心长低声的说教了起来:“阿禾,这位时先生看着身份也不简单,想来他的家庭也不是一般的普通的家庭,不管怎么样,哥哥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她看了一眼时湚诀,不由的笑了起来:“我们才在一起,慢慢来,细水流长嘛,怎么就谈到家庭去了。”
决定要和时湚诀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纯粹的喜欢,发自心底的喜欢,喜欢他的皮相,喜欢他的所有,不管是热烈的平淡的慢慢体会,慢慢感受就好了。
因为江景赫的坚持,江苡禾只能妥协,让他继续留在Y国的疗养院,好在有祝君尧,不然她说什么也要将他拉回去的。
这几天也算是躲了个清闲,网上的那些热搜 ,公司也及时澄清了,但很多网友并不买账,坚持认为江苡禾就是个到处留情,到处抱大腿的渣女,对于这些江苡禾并不在乎。
江苡禾是坐时湚诀的私人飞机回的葉城,倒是避免了在机场外遇见那些难缠的记者媒体。
因为时湚诀不分青红皂白的跑去Y国“捉奸”,江苡禾已经连续好多天都没有给他好脸色,这不冷着脸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
“ 时先生,咱们去哪?”司机小贺眼观鼻鼻观心,察觉到了车内微妙的气氛,鼓起勇气小心翼翼怯声问道。
“去Two-Y。”
“回公寓。”
二人同时出声,毫无默契。
司机小贺垂下头,甚至不敢大口的呼吸。
“这个点都是下班时间了,怎么还回公司?”时湚诀好脾气询问。
江苡禾没有回答他,似乎还在和他生气。
这件事说来说去其实是自已没有及时跟他说,结果突然被爆出来,他第一时间来找自已求证,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只是她心底多少会因为他不充分的信任自已而不舒服。
“我晚上要去录一档综艺。”江苡禾稍微放缓了一些语气解释。
时湚诀有些不赞同的出声:“你刚才在飞机上脸色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没事的,刚才是因为晕机,我这会好多了。”江苡禾总算是给了他一个还算柔和的笑意。
这次的综艺是葉城电视台的一档周末黄金档的综艺,《代号风信子》即将在电影院上映了,为了给后期上映做宣传,所以安排了这档话题度比较高的综艺,他们几个主演都需要到场,原本负责人那边早就通知他们过去录制的,但因为他们几个人的档期一直都没办法同步,好不容易定了今天,肯定是不能缺席的,更何况她还是个新人。
江苡禾从来没上过综艺节目,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还在Y国时,苏觅就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发了好几版的台本,还有很多她做过修改的,让她一定要多看几遍,恨不得伸手从电话里将她立马拽回去。
“那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时湚诀将她的大衣裹了裹,不放心的看着她。
“好啦,我没那么娇气的,我走啦。”江苡禾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
时湚诀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刚才在飞机上很不舒服,脸色苍白,却因为和他闹不愉快,硬是强撑着一声不吭,全程紧闭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