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好不容易能和庄义爵单独在一起，元香可不管什么脑袋不脑袋。
声泪俱下，一股脑将柳如烟在府上所有的遭遇全部吐了出来，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彻底颠覆了庄义爵的认知。
庄义爵更是处于灵魂的震惊当中，他是万万没想到，柳如烟作为王妃，王府的女主人，在他外出征战两年时间里，是这样委曲求全，咬牙熬过来的。
还得装个没事人一样，前后伺候着他和李南霜饮食起居。
“元香，你知道在说什么吗？诬陷诽谤侧妃也是死罪一条，你敢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庄义爵仍旧不愿意相信，李南霜会背着他这样子去苛待柳如烟。
元香哭着双眸红肿，诚心诚恳跪在地上，“王爷，奴婢就是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王妃当真不值得被这般欺负啊，王妃，多次告诫奴婢，不要多嘴，不要告知王爷，眼下王妃就要没命了，奴婢岂能见死不救。”
“本王知道了，此事本王自有定夺，你先行退下，和凤天去领取一些保暖衣物吧。”
“还真是多嘴又好心的丫头。”柳如烟被吵醒，勉强撑着身子靠在床边，眼里早就没了光。
庄义爵一惊，视线根本不敢朝她身上望去，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内疚，他端起还留有余温的汤药过去。
“不用本王亲自喂你吧！”
柳如烟抬眉看了看，二话不说夺下汤药，眉头不皱一下，生闷了进去。
“觉得苦，就说，用强撑着！霜儿每次喝安胎药，都说苦，这有甜糖，吃一颗会好点。”庄义爵自以为是的把东西递过去。
却是没想到柳如烟会不领情推开，还被怼了一句。
“用不着。这点苦比不上你的一脚。”
庄义爵还想多说点什么，缓和两人尴尬的气氛，结果一看到她这张蒙了黑纱的冷脸，也作罢，长叹一声。
“不要以为，有元香为你说情，本王就会全部相信，霜儿，和本王一起长大，乃是青梅竹马，她是个什么性子，本王比你清楚，用不着让元香在这里给你伪装成受害者的姿态，博取本王的同情和怜悯。”
“那是你的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反应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想着柳如烟定会哭闹，求着他相信她自己，求着他为自己受辱一事给个公道，求着他去惩罚李南霜。
可柳如烟并没有，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平静如冰川一样。
这让他甚是没面子，作为王爷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庄义爵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极其不耐烦的，“柳如烟，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本王给你台阶下，你倒是不领情啊，要是事情真如元香所说的那样，你为何不书信知会本王一声？还任由府上的下人，如此欺辱你？你可是王妃啊！”
柳如烟抬头，清冷的视线对上他那炙热的双眸，幽幽问，“你还知道我是王妃吗？你的偏心，是个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跟着我这个冷院的王妃，还不如去讨好受宠的李氏！还有，你知道我没写信给你吗？”
面对她的镇定自若的发问，庄义爵慌了，心里有些发憷。
感叹着，这个女人生气起来，原来是这样令人浑身发毛吗？
“这……”庄义爵语塞，半晌过后，再争辩，“你有写过吗？本王征战在外，收到的只有霜儿的书信，没有你的。”
好，真的是非常好！
柳如烟不争了，水泥封心，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讨好一分一毫。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庄义爵，没必要对我大小声，我没做错什么，也没那个必要委屈低头认错，因为，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懂？”
“你真的是不可理喻！”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被我说中了呢？庄义爵，你我谁都不欠谁的！”
变了，柳如烟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变得让庄义爵掌控不了，这让他浑身不舒爽。
“王爷，你要的披风给你……找，找，来了……。”
凤天捧着青色披风，不合时宜闯了进来，屋内高燃的火药味，迫使他定格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庄义爵一看是凤天，正好打破了对峙的局面，他猛然倒吸一口气，压着内心的火气，还是把披风接下，扔到床榻一边，“这些天，先用这个顶一顶，等做好了新御寒的衣物，你再还给本王，小心点使用，这可是霜儿亲手缝制的。”
看着这一抹熟悉的青色披风，柳如烟讥讽道，“真是李氏亲手缝制的，应该很清楚有道平安符缝制在哪儿了。”
“哪有什么平安符！本王征战在外，可是经常穿，怎么会没发现呢？”庄义爵不信。
柳如烟倒是手快翻出了那道平安符缝制所在，在毛领子之下，掩藏一张黄色的平安符，“我亲手缝制，亲自去庙里求的平安符，我怎么会忘记，会和李氏送你的披风弄混了呢，是吧，王爷！”
这下子，庄义爵无话可说，之前所有为李南霜说过话，都被现实啪啪打脸了。
一气之下，他离开了过于压抑的屋子，走在前往李南霜的小院路上求证，凤天跟在其后。
“凤天，本王问你，王妃当年真有书信过给本王？为何一封都收不到，就连着披风怎么就成了霜儿亲手缝制的呢？”
凤天不好意思回应，“王妃是有过书信，可……是王爷你自己说的，凡是王妃写来的书信，一律烧了，你说恶心，不想看的，至于披风一事，属下也是如实转达。”
啊，闹到最后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庄义爵懊悔大拍脑门，哎哟了一声，觉得头皮发紧的疼。
原来，当年的书信，是真的有事儿在向他求助，然而是他自己无情断了柳如烟的求生之路，让她在府上过得还不如一条狗。
刚进小院，庄义爵便被院内满满当当的箱子，给吓到了。
完全毫无落脚自由之地，下人们都是忙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的。
蓉嬷嬷眼睛尖，瞧见了庄义爵笑嘻嘻上前道，“王爷，这院子还没收拾好，当心碰了脚，不如晚些时候来？”
没等庄义爵说话，一边下人就弄翻了几个箱子，里头散落出来物品中，竟然有他当年命人送回来，给柳如烟的锦缎，布匹，还有些饰品。
乃至胜战归来，圣上赏赐给柳如烟的珍珠翡翠金簪子。
庄义爵顿时化身罗刹，神情严肃起来，“谁能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