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学生的问题攻势下，二小队的众人几乎都有些手忙脚乱。
旁边观战的林宇飞倒是没被什么学生缠着问问题。
但自己几个队友——尤其是谢咏华和刘莉莉，那身边围着的小年轻可不是一个两个……
原地折腾了十来分钟，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打发走了这群人。
学生大部队离开，作为同一个班级成员的林雨婷自然也是和林宇飞告辞。
不过临走前还是问了句老哥跟不跟她回去学校——毕竟自家的车还停在俊霖大学门口，林雨婷又没考驾照。
这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毕竟现在社会这么发达，网上随便找个代驾，这么点资费以林宇飞这三个月来根本没有用处的而存下来的工资而言，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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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自家老哥的资金支持，林雨婷脸上的表情别说有多高兴了，一副财迷模样谄媚的献殷勤，企图从老哥手里弄多点小钱钱维持生计。
林宇飞能不知道自家老妹的小心思？——只能满脸无奈的给她再次拨款伍佰……
在收到老妹一句“爱你哟老哥~”之后，一脸嫌弃的林宇飞可算是打发走了林雨婷。
告别一伙学生，二小队回到战备舱换下装备，队长谢咏华当即宣布解散，自己汇报工作去了。
林宇飞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都在指挥中心分散开来。
作战部队的成员都这样，任务指标没完成之前，人人都怕被上司抓到摸鱼偷懒。
一旦卷完指标，除非任务找上门，不然天塌下来都阻止不了这些超人类心安理得的摸鱼。
刘莉莉还是老样子，不知道跑那里去钓凯子了——也不知道以她这么个性格，是怎么能做到对这件事这么乐此不疲的？而且说起来，实际上林宇飞也从来没听说她有成功钓到过那个传说中隔壁组或者隔壁的隔壁组的帅哥……
王天佑换完装备第一时间就跑寝室去了，基本可以肯定，这家伙铁定是回去洗澡……
王天琦则是没有什么打算，在众人离开指挥中心的时候，只有他还坐在圆桌前，双手撑在下巴上眼镜反光的看着全息投影——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人生还是单纯的耍帅……。
林宇飞倒是有自己的打算，聚合物的颜色论调是否和自己的特殊情况有关这件事，自己还没搞清楚，所以即刻就前往了数据测算部找秦霞去了。
但当他到了测算部，才从部员那得知，秦霞在一早上参加完会议后，就收到了京都分部的邀请，前往参与对策部新型产品的开发去了……
他试着给测算组的其他部员提起关于异色聚合物的事情，但人家基本都满脸疑惑。
看来这事儿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此前听队长说起黄色的聚合物的时候，看队友们的反应也大致上能猜到个一二三了。
毕竟连队长都是道听途说，还用指望其他更下级的部员知道情况？
从指挥大楼走出来，林宇飞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得嘞，霞姐现在不在，自己问那些测算组的部员基本也等于白搭。
实际上也有备选方案——去问问高层们是不是知道这件事，虽然不一定能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是否与异色聚合物有关，但多少应该也能了解到一点关于那个被盗的黄色聚合物的消息吧？
但林宇飞实在不知道找谁去询问这方面的事情。
安全？那个有点生人勿进的认真女人？有点不太敢和她打交道……
柯少北？自己此前连面都没见过，别说了解这个名义上自己部门上级的性格脾气了，就算了解，以自己这么个身份去问人家可能涉及了对策部隐秘的事情……好像也不太合适。
至于李安立……那个老毕登谜语人，从一开始就不在林宇飞考虑的范围内。
一筹莫展的走出指挥大楼，踱步在地面训练场的边缘道路上。
视线不经意的看向立面正如火如荼训练中的实习部队成员，林宇飞不由把心思转移到了这块。
话说……这批成员，好像是九月中旬开始训练的吧……
现在已经十月过半，快十一月份了，也不知道还得训练多久才能开始选拔……
想想聚合物的融合概率……大概其中十之八九最终都只能是普通成员……
而那些通过了聚合物测试的人，又能有多少能加入作战部队，也是个未知数。
为了新建小队选拔队长那件事……听着还挺唬人。
但林宇飞感觉，最后可能能增加个一个小队都算是了不起的事情了。
从他加入对策部这么几个月来看，作战部队的增员速度，无限接近，或者基本就等于0。
说是会从军队抽出一部分精锐参与聚合物测试……但这三个多月下来，别说通过测试加入的协战部队成员了，连应对部门的人都没多出几个来。
队长等人也说起过，目前非常态事件出现概率越来越多了，这个情况还在不断加剧，如果不再补充新鲜血液进作战部队，早晚有一天频繁出现的事件会把原本就在人手方面有些捉襟见肘的作战部队拖垮。
嘛……反正也不应该是自己头疼的事情，还是让上层操心去吧。
自己管好在此之后的每次任务就得了，还有早点搞清楚身上的情况……
林宇飞思考着后续计划的时候，他视野余光突然飘到了一个训练队伍里的熟悉面孔——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
此刻女孩正好也在看向他的方向，两人视线接触，队伍里女孩立刻低下头，不再看他。
嗯？怎么看我这边？
林宇飞不由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女孩，稍微打量了片刻，皱起眉头。
这模样……总感觉好眼熟啊……
我是在哪见过她嘛？
抓了抓脑袋，没想起来。
训练场里，向柔甜的带队教官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眼神犀利的看向保持着军姿站立，但头却微微低了下去的向柔甜:
“第一排左往右数，第三位！出列！”
因为窥视而被人发现连忙低头规避视线的向柔甜只得连忙回答一声“到！”然后乖乖的向前一步站出队伍。
教官面色严肃的走上前，用略微有些严厉的语气喝问：
“实习部队成员向柔甜！你在干什么？！军姿是你那样站的吗！？”
低头没有作声，向柔甜只是微微抿了抿嘴，看上去有些许窘迫。
“……”
“说话！”
“报告…我，我刚刚眼睛进沙子了……”
小声说出自己刚刚编出的理由，向柔甜头低的更厉害。
“大声点！”
“报告！我眼睛进沙子了！”
“眼睛进沙子了也得抬头挺胸！军姿不是儿戏！下不为例！入列！”
“是。”
“大点声！”
“是！”
不自觉的转头，饶有兴致的看完这一幕，林宇飞摸了摸下巴。
原来实习部队的集训是这么回事啊？有模有样的……
训练场很大，同时训练的队伍有不少，听说不只是基地里的训练场会有实习部队的成员训练，其他索敌反馈组的驻地也零零散散有不少人。
单只看基地这，东西两边的训练场加起来差不多得有个四五十个队伍在同时集训。
而一个教官似乎带领了差不多四十人的队伍。
算起来大约是……额……千八百人？
刚才被叫出列的那个女孩，就是此前偷偷看自己的那个。
话说……刚才那个教官喊的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好像叫……向柔甜？
向柔甜！？
脑子里突然回忆起自己还在住院时发生的事情——那个柔柔弱弱的，说起话还有些吞吞吐吐的，脑回路跟不上她导致对话一度尴尬，默默无闻的给自己送了大半个月果篮的女孩子。
林宇飞睁大了眼睛。
卧槽……这姑娘，真的打算加入对策部？
————
对策局京都分部。
数据测算组实验室。
秦霞此刻正带着护目镜与一名面容和蔼的老人站在实验区域外。
除了并排站立的二人外，他们身后还有不少同样身着带着对策部标记实验白大褂的成员，面色略微紧张的紧盯着实验区域内部的情况。
被厚实玻璃幕墙隔开的实验区域内部，一个光着膀子浑身肌肉棱角分明的男性成员，正施施然的活动着关节，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的头部和四肢末端此刻都被安装上了一些类似信号接收器一般的东西。
而他本人对这些玩意，并没有感到多少不适。
区域外的众人手中此刻都拿着记录设备，但都没动笔，只是紧张的盯着实验区域里面那个光着膀子的成员。
接着，区域内的成员对着玻璃幕墙的方向做了个ok的手势。
一道广播的电流声传来——
“承载者临界态，第四次测试……。开始。”
随着一声听上去有些因为神经紧绷而显得颤抖的报幕声响起。
区域里的男人点点头，按下脖子上的开关。
下一刻——
随着头部和四肢的设备上的运行指示灯亮起。
男人仿若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般，青筋在浑身肌肉上暴起，眼睛猛然瞪大了一圈，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实验一阶段：聚合物反应，正常，生理状态，正常，精神状态，正常，压力阈值，范围内。”
仿佛强忍痛苦一般，男人努力抬起手做出个继续的动作。
幕墙后的操作人员有些不忍的调高了设备频率。
“实验二阶段开始……”
男人的身躯猛然一震，原本就瞪大的双眼，此刻已经能在眼白中看见明显的血丝。
躯干之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而他本人则是拱起了身子，浑身宛如煮熟的虾米一般发红，神色痛苦无比。
“二阶段……聚合物反应，正常，生理状态……不稳定，精神状态……不稳定，压力阈值，临界点……”
幕墙后的和蔼老人，看着情况，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朝着操作台的人招了招手，温声道：
“先停下吧……”
“停……？”
操作人员看了看区域内的男子，又看了看老人，最终咬牙关闭了装置。
随着男人身上的指示灯暗下去，他瞬间瘫倒在地。
很快有救护人员到得他的身边。
秦霞有些失望的摘下护目镜，脸色不太好，她看向老人，忍不住开口道：
“实验结束了呢……”
“不能继续下去了。”
老人默默转头，看向被人抬上担架的那个男子，语气依旧温和：
“从实验一开始邀请的一阶段承载者到现在四阶段承载者，我们使用的模拟神经信号频率一直在增加……”
“受试者全部无一例外的到达压力阈值临界点，但受试者的同步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是我的方向错了么……”
秦霞忍不住沉下嘴角，脸上没有一贯的笑容，反而有些冷静的自语道。
“或许是。”
老人摇摇头。
“此前，我们采集到的异常数据，无一例外的都是在采集者遇到极度危机的情况下得到的。”
“理所当然，我们自然会认为进入临界态的条件是承载者的神经信号状态。”
“但即便用这样超越人类承受极限上百倍不止的危险信号刺激受试者，除了让其压力阈值到达极限，也没有其他作用。”
“或许，开启临界态的条件，并非是如同我们所想一般，取决于实验对象本身……”
“老师，你的意思……重点是在聚合物？”
“说不好。”
“毕竟谁都不能肯定，自己对聚合物有足够的了解。”
“聚合物有意识……这个观点，到现在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被证明。”
“我们连它的存在本身都不了解，又谈何说它是否是临界态开启的重点呢……”
“对了，小霞。”
老人突然转头，看向秦霞：
“你之前发表的论文，我看过了，其中的临界态状态采集数据那块，我似乎没有从对策部数据库找到对比资料。”
“那是你们分部采集到的数据么？”
秦霞点点头，眼神略微有些闪烁：
“是的，老师。”
“很完美的数据采集，几乎把其完整的临界态始末都记录了下来，而且同步率提升幅度也异常惊人……”
“那位……看来应该是遇到了相当之严峻的情况……你们分部的作战部队可真是相当拼命。”
“嗯？嗯……”
秦霞愕然，但还是立刻点头应承。
“不说这个了，小霞。”
老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火热，他从怀里拿出一份材料，将之挥了挥，有些孩童般兴奋的道：
“难得你能来这边，正好我又这里开发了一款全新的绯喀安配件设备……”
“要来和老头子我测算一下性能么？”
果然……老师还是老样子。
秦霞忍不住笑了笑，无奈的点点头。
“好的老师，正好我在这边还有别的事。”
逮到人，就得被拉去研究他的那些奇怪发明……
不愧是被总部授予华夏测算组总长称呼的安义祥研究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