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自杀献祭
夜晚，独自躺在床上的花娉终于有空间可以处理脑子里喋喋不休闹了半天的狱帝。
“好饿，我真的好饿。我要吃东西！只要你答应给我找吃的，我就先给你点力量！”
狱帝想起吞噬鬼怪后，不属于自己的部分被强困在体内，再到绝望地被一点点消解，那种痛苦与满足交织的感受让他欲罢不能，若不是宋义等人突然出现，那只恶鬼绝对逃不出他的手心！
“给多少力量？什么样的力量？有使用条件吗？”
花娉内心平静。
经过近一年的相处，她已经大致摸清了脑子里三个声音的性格。
清冷姐姐最靠谱，平时话不多，但最善良沉稳；
经常被骂“老东西”、冷不丁出来刺两句的叔叔大多数时候很好说话，没什么太多坏心眼，勉强可信任；
唯独狱帝，鬼心思多得很，一个字都不能轻信！
“哈！花娉你总算是有点儿长进，知道这死鬼不好对付了！”
冷刺叔发挥一贯本色，跳出来对着狱帝贴脸嘲讽，
“你要饿死了关人家什么事？有本事自己去找吃的，别骗小孩儿当苦力，给你找恶鬼塞肚子！”
“老东西，怎么每次都有你？我要是能跟你们分开，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先杀再吞！吞的时候还要专门把你的臭嘴割下来扔到粪坑里！”
“你也就嘴上逞能！真要分开，你以为能在我们俩手里扛过一个回合？不把你撕得比头发丝还细，算你腰板粗！”
两道声音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落下半句。花娉静静等他们吵完，再次重复，
“给你找食物，你能给我多少力量？详细展开说说。”
“这得看你找到的食物是什么样子了。”
狱帝熟练地打太极，语气透着一股子狡诈气息。
“与其给力量，不如给钥匙。”
清冷姐姐突然开口，狱帝听到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激动，
“凭什么？！区区几个恶鬼就想换钥匙！是我太傻还是你太疯？”
“我们三个被困死在这里出不去，你留着钥匙有什么用？倒不如给她，成为她的助力，早点完成我们的心愿。”
冷刺叔一听也觉得有理，跟着帮腔，
“对呀对呀，死鬼你这么抠门干嘛？把钥匙给花娉，让她掌握镜界，不比你留着有用？”
“那不行！我太亏了。”
花娉听着三道声音吵成一团，然后突然没了声音，好像是故意屏蔽了她一样。
“钥匙”、“镜界”，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听上去似乎很珍贵。
这一夜她的大脑非常安静，却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境。
她梦见，摆放着很多小抽屉的房间内，一位胡子发白的男人在和一对坐着的夫妻讲着什么，三人脸上都没有笑容，讲着讲着齐齐朝她看了过来······再然后，她在街道上看着一双双匆忙的腿来来去去，却找不到熟悉的面孔，直到被人捂着嘴带走······
她梦见，镜子里的少女被描眉画眼，涂上殷红的口脂。周围人喜气洋洋地搀扶着她送上轿，一路吹吹打打进了陌生的院门······再后来，她被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拳打脚踢，断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肉······
她梦见······
花娉早上睁开眼睛时，觉得脑袋像要炸了一样疼痛，昏昏沉沉看见手心里趴着绿油油的甲虫，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阿绿，你吃饱了吗？”
甲虫翻开身子，露出鼓囊囊的肚皮。
“那就好了。”
花娉打了个哈欠，将甲虫放到床边，刚准备起床梳洗，电话手表就响了起来，是宋义。
“蓝鸿飞昨晚自杀了。”
她吃惊地瞪大双眼。
“我们调查了所有有关他的信息，发现他除了是心理咨询师外，还是狂热的鬼怪爱好者。”
“他曾经多次申请过异士大学，但因为心理测验没通过，所以没成功。于是他开始自学，从网上寻找同好，最终接触到了神降会！”
宋义坐在车上，听到“神降会”三个字，余若和苟嘉实脸上不约而同闪过厌恶和愤怒。
“所谓的神降会，就是一群疯癫的人类把恶鬼当做神明供奉的邪恶组织！在那里，人和鬼的界限并不是那么分明。恶鬼可以驱使人类，人类也可以培养属于自己的恶鬼！”
“蓝鸿飞之所以会选择心理脆弱的人接近，伪装成他们救世主的模样，教唆他们自杀，就是为了在他们死后拥有忠于自己的恶鬼！”
“但是，因为自杀的人本就缺乏强烈的执念支撑，所以他选中了这么多人，死后真正成为恶鬼了的只有叶默一个。然而，这仅有的一个也没能为他所用，而是在死后脱离了他的掌控！”
“按照蓝鸿飞的行为逻辑来看，叶默的失控并不会让他停下造鬼的想法，反而会更加疯狂！”
车辆拐弯，宋义看了一眼导航上距离目的地不到10分钟的车程，继续说道，
“另外，我们早上发现蓝鸿飞自杀前用舌尖血画了诅咒献祭肉身，他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恶鬼！”
花娉转动眼珠，突然回忆起梁郁眉跟她说过自己有过自杀的念头，以及对蓝鸿飞无比信任的态度，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梁郁眉可能会有危险！你们快去她家！”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花娉随便披上一件外套，一边穿鞋一边提醒宋义，
“蓝鸿飞知道郁眉身上有鬼魂，而且郁眉还向他倾诉过自杀的想法，对他无话不谈，如果他想要找人下手，郁眉应该会是他最先考虑的对象。即便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恶鬼，也可能会第一时间找到郁眉，吞噬她的奉灵或者把她们姐妹两个全部变成自己的鬼仆！”
越想她就越觉得可能，脑海中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变成恶鬼的蓝鸿雪将无助的梁郁眉逼到角落里的画面。
“嗯，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
宋义走下车，余若已经率先冲了进去，
“我和余若他们在梁郁眉这边，同时门福也会去保护你。蓝鸿飞既然能够做出献祭自己的举动，说明他现在已经彻底疯狂了！作为最后接触他的两个咨询者，你和梁郁眉都很危险。”
花娉小跑下楼，院子里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她安慰道，
“我这儿目前都挺正常，你只要——”
“砰！”
电话里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