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恩怨。

短短几个字,帝非晚就将这次的事件定性。

太师椅上,暮泽阴沉着一张脸。他想改变命运,可事情还是朝着原有轨迹在发展。

沉思,暮泽不解。

昨天,他已经将自己的占星结果寄往了天机皇城。再有两天,帝天行应该就能收到信件了。一切都会有变化的。

盯着远处的帝非晚,暮泽回想起了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吵着吵着,越吵越亲密...

忽地就想通了,暮泽凝固的表情忽地化开,他浅笑着褪去身上的外袍,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怎么会。”

失去宽松外袍的掩饰,暮泽健硕的身材、宽阔的胸膛...

这还是帝非晚第一次见暮泽褪去他宽大的道袍,他高大的体型跟帝长川有的一拼...

眼瞧着暮泽一步步的靠近,帝非晚的心底开始微微发慌,她咽了咽口水,却故作镇定地扬起下巴,“喂!小道士!你干嘛!”

她的脑袋乱乱的,此时的帝非晚只是嗓门大,看起来有些气势罢了...

然而,令帝非晚没想到的是。

这个暮泽他不按套路出牌!

“你的浆糊挺厉害的,十日后观星大典,山里制灯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暮泽挑眉,记得上一世,他们就是这么和好来着。

...

糊灯笼...

帝非晚张大了嘴巴...

这个暮泽真有一套啊!

————

跟暮泽正面交锋的第一战,帝非晚大败。她对这臭小道士大约有了概念。

这个家伙,表面上随和,其实凶得很!

但是,帝非晚才不会就这么被吓倒呢!

休沐日上,帝非晚给玄苍老头送完早餐后,她瞧着老头难以下咽的表情,心情舒畅了些。

她哼着歌,抓着一把路边采来的野花,脚步轻快地推开讲学堂的大门。

笑意还挂在嘴角,帝非晚刚是一抬头就瞧见了一个她不太愿意见到的人。

此刻,暮泽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卷。他微微抬头,看向帝非晚的那一刻,就连呼吸都暂停。

手捧鲜花,逆光而来的她,是这样的美。

一瞬间,恍若隔世。

原本想好的开场白被暮泽全然抛之脑后。

这边,帝非晚脸上笑着,心底:又遇见这个家伙了!真晦气!

不过,她装的很好。既然暮泽这家伙喜欢来阴的,那她也学习他了哦!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野花,帝非晚挑出了最丑一朵递到暮泽身前,“暮泽师兄早上好!”

木色古老的书桌上,一只明黄色的小花放在暮泽的身前。他低头朝着那朵小花瞧去。含苞的花蕊半开着,花苞上还沾着一点清晨的露水,在屋檐斜斜的晨光下,那花朵似乎还带着层层的黄晕。

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嗯...”暮泽微微点头,他轻轻地抓起花枝,本想把花朵放到一侧,但又有些心痒痒地将花枝放回了身前。

瞧着暮泽拿起花又放下,帝非晚心里又一次开骂。

帝非晚:切!就看一眼!这么好的花,送给暮泽这个腹黑小道士真是浪费了!幸好挑了一朵最丑的。

回到位置上坐下,帝非晚将竹筒中的毛笔全都倒在一边的地上,当她把那一束鲜花放进笔筒的时候,心情舒畅了些许。

好在有这一束花,要不然对着暮泽的臭脸坐一天!她可不敢想!

此刻,暮泽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的那一抹笑。

帝非晚抬头,一个愣神后,微微蹙眉。

帝非晚:看着我笑是几个意思,这个家伙不会是已经想好要怎么报复我了吧!

然后,下一刻。

暮泽脸上的笑容收回,随即而来的,是他板着的一张严肃的脸。

帝非晚心中一紧,大喊不妙。这家伙铁定是要发功了!

本来,帝非晚还想借着花跟暮泽套套近乎的。但她发现,暮泽根本就不是能被套近乎的人!

暮泽:“双手握住锅的手柄。”

帝非晚:哼!花白送给了!

暮泽:“来回颠锅。”

帝非晚:真让我颠锅?记仇的臭道士!下次我用更粘的胶水,把你黏在茅房里!

憋着一口劲,帝非晚尝试晃动大铁锅。然而,事实证明,这不是这么容易操控的。

力气小点,锅拎不起来。

力气大点...菜叶子会飞出锅去...然后落在...

落在暮泽的脑门上?

瞧着菜叶子从锅中飞出来,帝非晚心底倒抽一口冷气。此刻她已经想好一会的逃跑路线了。

然后下一秒,暮泽一个闪身,菜叶子从他的身旁闪过,落在帝非晚惊醒扦插的笔筒上。

绚丽的花束被一坨烂菜叶压得稀巴烂。

...

“我的花...”帝非晚的难以言表的心痛,她急匆匆地上前,失落地蹲在一边,两指轻轻地捏起烂菜叶子,垂头丧气地瞧着那一束塌掉的野花。

一旁,暮泽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躲,帝非晚的花会中招。他只是想让帝非晚学些手艺,过几天下山她才不至于饿死。

可没想到...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最后将目光落在帝非晚送他的那一朵明黄色的小花上。

“那个...这里还有一朵。”暮泽嗓子有些干干的,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桌上的那一只小花递到帝非晚的身前。

然而,帝非晚瞧了,心中的更气了。

这朵花最丑了...

心中嫌弃,但她还是忍住没有表现出来,她咬牙坚挺,将暮泽的伸过来的手推开,“哪有送出去又要回来的道理。”

简单地伤心了一会儿,帝非晚猛地起身,不再去搭理满地的鲜花,她走到铁锅的一旁,准备继续练习颠锅。

这时,暮泽的眼光还落在手心的那支黄花上。

“暮泽师兄,我一会儿练完了一块收拾。”帝非晚叹息着开口,她双手握住把手,准备继续颠锅。

纤细的手臂将将抬起笨重的铁锅,帝非晚使出吃奶的劲,额头开始冒汗。

“把锅放下。”暮泽温柔的男音响起,他将手心的花小心翼翼地放回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