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颖收拾东西,搭车去警察局。这边的警察同志很热心,了解事情的前前后后,填表。因立案需要时间,王颖让父亲打了个熟人的电话,快速讨论了一番,决定调查。 期间刘文勇打了电话,王颖很容易地就勾住了他。向警察报告了咖啡馆的位置——离警察局不远,而后我和王颖离去。

出租车恰到好处地路过咖啡馆,刘文勇黑沉沉的脸色,着急地打着电话。我和王颖相视而笑,这小子要吃上一把土了。

王家有自己的别墅,离市中心不远。三座独立的别墅呈三角之势,其间花木繁盛。王颖带我刚来别墅门口,立即有下人出来迎接。没什么一堆的礼仪,王颖还是像在外面一样任性自由,别墅内饰色调太深,我不喜欢,给人心情沉沉的。

“妈,我回来了。”

换上拖鞋,包包往沙发上一扔,沙发被屁股一压,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坑。

“听见啦,都多大了,还这么疯。”

岁月的狠毒在王母身上可见一斑。三十几岁的年龄,本还有残余的年轻气息,少妇却已老,鱼尾纹轻轻皱起,眼睛不亮,额头也不光滑了。

“嗯,这位是?”

王母狐疑的眼神,看着王颖略带责怪,前天刚引回一个男人,今天又带回来一个,这是什么事情,传出去影响怪不好的。

王颖手指着我说:“龙北的朋友,今天刚来。”

王母稍稍客气:“小伙子,坐吧。三姐,弄些茶来。”

王颖接着说:“妈,我和刘文勇分手了。”

声音不大,王母还是被惊得不小。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为什么分手。”

好尴尬,一定是把我当做挖墙脚的了,我笑了笑等着王颖回答。

“不合适,他犯错误了。”语气委婉,原因也可以猜得到。

王母没有说话,把保姆端来的茶放到茶几上。

龙北的水还在浑浊地拍打石岸。

大院陈家,陈木良静静地坐在皮质沙发上,女儿委屈地述说那晚的事。在她眼里,那就是个恶魔,一个十足的恶人,好色,酗酒,武力值很高,很可能就是办公桌子上压着的案卷中的某个人。

“你这么说,那倒是很可疑了。”陈木良说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林,你现在帮我查一个人,所有资料都发给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木良挂了电话,对女儿安慰道:“气什么气,像你说的,他只是个酒鬼,我让人盯着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拘了他。”

陈欣心里仍在恨我,只是没有把我非礼她的情节交代出来。

“咦?怎么是这个人。”陈木良看着传来的照片,朝女儿说道,“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心里一惊,忘记正事儿了。副局亲自告诫自己,不要插手这件案子。即便是嫌疑人,也要局长亲自去抓。自己是出了名的多管闲事,因为好奇,私自夜闯民宅,想要提前调查事情的真相。现在看来,父亲要知道了。

陈欣说话唯唯诺诺,低着头说了事情原委。

“不像话,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私自动手呢!看看,看看,这就是结果,哼!”原来实话是这样,陈木良气得压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诶呀,发什么脾气,不就是个人嘛,你把他抓来问问不就得了?欣儿也是好心,你怎么就这么冷面呢?”做妈的看不下去了,护着女儿。

陈木良摔门而去,他必须向上面说明这件事,如何抓,怎么抓,这次只能而且必须听上面的。那可是六条人命啊,哪个不有个当官有钱的爹。

很快,陈木良来到政府办公楼。不坐电梯,一步三个台阶跑着就上了楼,小职员们没来不及打个招呼就看不见了人影。

“嗨老陈,跑什么,来,到我这里坐坐。”一上楼梯,隔壁办公室的同志热情地打着招呼。

陈木良一句话推辞,继续跑着进了秦书记的办公室。

“木良,你来啦,我正想找你呢!”

秦政站起身来,端了一杯水给陈木良。两人对着坐下。

“秦书记,小天的事情,我有事情要汇报。”

“嗯,卫民也准备好了,晚上就要行动了。”

“噢,我是想说。前天欣儿私自去找李智全了。”

“什么?”

感觉到秦政的火气,陈木良颇为不好受。秦政是省委书记,自己不过是市局长,若不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方,他都扯不下脸来。

“秦书记,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坏。李智全是有工作的,就在理工大当图书管理员,生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陈木良一边看书记脸色,一边斟酌着怎么说。

“李智全就是个普通练家子,没什么能耐。晚上不用您亲自去,我带人就行。”

“不行,我要亲自去抓住它。”秦政还是不能放心,小天已经不在了,绝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陈木良应着。

月亮很快爬上枝头,公安大院,十几辆警车严阵以待,几十名武装人员等待命令。秦政,李卫民,陈木良几位大佬在众人前面简单说了几句,警车一辆接一辆地驶出铁门。

十分钟后,我所在的那栋楼下,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武装警察又一个接一个地从楼梯上去。

“砰。”防盗门应声撞开。

“别动,别动。”

几十只枪口指着,可惜一只活物都没有,

衣柜,床,卫生间,窗户。整个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照样没有收获。

秦政接到对讲机传来的消息时还是很镇定的,因为警察办事不会撒一张网。

另一处理工大校门口餐馆守着的警察们这时候也回话,我已经离开了,而且是在六点时分离开的。

两三天他们一直在监视我的动态,六点已经是我的下班时间,这时候我应该回家了。

“啪。”对讲机摔在地上,秦政坐回到车里。

陈木良和李卫民脸色更不好看,事情应该很顺利的,怎么会找不到人呢。陈木良胆战心惊,死丫头,就知道坏事情,嫌疑人跑了,她也脱不了关系。

就这样警察局对我的第一次抓铺失败了。我身在大吕,当第二天回到龙北市,我才意识到迎接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