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他,这里会疼,很疼。”她还是回答了,这应该是她面对这个人最心平气和的一次,“我似乎觉得我没办法失去他。”

竦诗的手轻轻摁在心口,可是在她说完后,有种莫名的牵连浮现,另一端竟然系在沈癸身上,其实那原本就有,如似乎更加强了一分。

她面上不显,事实上,她依然……有些茫然。

没办法失去他,沈癸将这几个字在心里重复读了一遍,然后他又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人是独立的个体,不存在失去谁就无法活下去。”

“但我不想去尝试失去他的滋味。”他的暗示那么明显,竦诗没办法忽视,她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纠缠,竦诗望向他,“你之前在欺骗我。”

这是一句陈述句,指的是第一次见面的那晚。

“遗弃城,神灵灭,一线黄昏昼与夜;白云行,星辰坠,红尘善恶两无界;百无知,物语词,一言成谶令去随;楼外楼,天外天,轮回台上望轮回;空城荡,夜深临,血洒满城养曾经;尸语城,尸满地,白骨枯荣丧尸景;枝上月,花堂血,满目疮痍红染夜;月边残,花无谢,时间摆渡永恒劫。”

沈癸一句句念出来,并且抑扬顿挫,与那唱出来的诡异调子是那样的天差地别。沈癸念完,他那正常的浅笑也消失了,令人熟悉的恶劣与玩味的感觉渐渐浮现,他意味不明的在喉间发出一声嗤笑,“这是我传出来的。”

“什么?”竦诗脱口而出,她一直认为这是尸语原本就有的,毕竟它的出现,与它的作用以及影响,是那样的不科学,这完全超乎了一个人的触及范围。

“这是我传出来的。”沈癸重复一遍,“很意外吗。”

竦诗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组织什么语言。

意外,出于正常人的心理,自然是意外的,但震惊过后的她却仿佛认为这是合理的,那种潜意识的迸发,非常的矛盾,这种感觉相当不好,好似无数的谜团,将她勒紧,无法挣脱,难以呼吸。

“你不会意外。”沈癸自顾自地往下说,看向竦诗的眼神闪烁着火热,这样的目光是极度压抑后还是泄露出的冰山一角,“当然不会意外,毕竟,我等了你这么多年。”

“你说什么?”最后一句实在太弱,微小的声音吹散在夜中,唇形也在夜中与压小的细小变化里模糊不清。

竦诗的反问让沈癸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我说,事实上这一段文字,他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沈癸的目光移开,落在不远处,那显得有些破旧的大楼,“他只是诉说着这一座城市,是我很多年前随手写下来的,仅此而已。”

“或许。”竦诗对此表示怀疑,并没有完全信他这一番信息量颇大的话。

如此浅显的情绪,没有让沈癸有丝毫意外,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是直言,“如果我说,我们才应该是搭档,你应该不信吧。”

“是。”竦诗回答的很快,“我找不到信任你的理由。”

“有的。”沈癸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从这个鬼地方脱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