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看着她清澈懵懂的神情,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难道她不会吗?可是在他的梦里,她已经什么都会了,既娇媚又聪明。
与齐姩这样待宰的鱼儿相比,宋淮那像猎人一样的目光显得游刃有余多了。
至少当他拨开她衣裳的时候,比平时多了一份耐心。
齐姩颤抖得厉害,粉嫩的指尖渐渐变得发白,她揪着他的衣裳,声音娇颤地说:“大人,灯灭了吗?”
当一个男人处于兴头上时,他自然是不会愿意灭灯的。
然而,考虑到她初次体验这样的情境,他还是用右掌轻轻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在一瞬间,她的眼中变得漆黑如深夜,而他的眼中却依然明亮如白昼。
有些事情的起源源于本能,即使齐姩极力咬着下唇,也无法阻止她在梅含半蕊、似开还闭的时刻发出声音。
初遇雨露,她怎能承受得起如此多的折磨?即使他有意再次起身,看着眼前这些血迹,他也只得尽快了结这一切。
齐姩感觉到那人身体的重量突然离去,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宋淮轻轻拽了一下她的手臂,但她仍然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
看到她如此,他虽然能够理解她的感受,但心里却仍然充满了不满。
他用力地将被褥拎起,然后放在她的身上,平静地说道:“齐姩,你之前不是主动勾引我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掀开帘子,脱下鞋子,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净室。
净室内弥漫着烟雾,热气腾腾。宋淮这个人非常挑剔,有很多毛病,洁癖就是其中之一。
他用勺子盛了一瓢水淋在自己身上,然后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果然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味。
那是她身上的香气。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不禁捏了捏眉心。
就这样与齐家的女儿发生了亲密关系,实在是让他感到意外。
他既惊讶于她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改变样子,又对今天的经历感到意外。
这种美妙的感觉竟然比那段旖旎的梦境还要美妙许多。然而,齐家现在的状况究竟如何呢?难道他也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了理智吗?
他闭目沉思了片刻,本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还没等他喘口气,胸口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这种熟悉的疼痛感让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眉头紧皱,猛地起身,结果水花溅得满地都是。
宋淮的脚步声沉重而有节奏,每一步都像是从齐姩的心脏上踩过去一般。
当他推开门的瞬间,齐姩连忙用被褥擦了擦眼睛。
她向天空发誓,她一点也不怪罪宋淮。
刚才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虽然不能说是极度怜惜,但也至少是因为她低声求饶而停止了好一会儿,缓解了一些痛苦。
回想起来,如果他继续肆意妄为下去,她也无法反抗。
八千贯,泓儿,长姐,以及她自己,都欠了他的人情。
是的,他们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昔日那个身份尊贵、备受瞩目的女子已经不复存在,家道中落,生活艰难,即使是她这样坚韧不屈的人,也无法抵挡内心的痛苦,扪心自问:除了欠他的人情之外,她还能拿什么来求他呢?
她只是感到有些难过。
那些曾经她以为必定会拥有的东西,如今都已经化为泡影,没有洞房花烛的浪漫,没有新郎的陪伴,只有孤独和寂寞。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无齐府的二姑娘,只剩下齐姩一个人。
然而,为了齐家的利益,她愿意付出一切,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
当他走近时,齐姩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弯起了眼睛,温柔地唤了一声:“大人。”
宋淮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臂上斑驳的红痕,又看了看她眼中含着讨好的神色,心中那股愤怒之情顿时减弱了一半。
他对自己说:“算了吧,宋淮,难道偷偷哭泣也有错吗?”
他轻轻地提起地上摊开的中衣,慎重地披在了她的身上,正准备开口呼唤外面的人来为她服务。
然而,齐姩却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大人,这被褥,我自己能换上吗?”
宋淮低下头来,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脸,从她的害羞和无地自容的表情中,他看到了她的不安和紧张。
他甚至想象,如果床角有条缝隙,她可能都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他轻声问道:“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齐姩点点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地站了起来。
她的小脚丫踩在地上,光着脚丫,快速地走了两步。
然后,她从那个黑漆嵌螺钿描金柜中取出了新洗过的被褥。
她双手捧着被褥,不慌不忙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然而,她那微微颤抖的脚踝,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宋淮默默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尽管他的心肠冷硬,但他无法忍受看到她如此辛苦的样子。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温柔:“好了,我来帮你。”
齐姩本想拒绝他的帮助,但看到他眼中的决然,她立刻闭上了嘴。
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使唤他的。于是,她灭掉了灯烛,爬上了床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有明亮的月光和清爽的夜风。
一段漫长的沉默过后,宋淮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开始慢慢地入睡。
四周的寂静和黑暗中,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思绪。
对于她来说,这个人的存在不仅仅是像水上的浮木那样,给她带来临时的安慰和依靠,更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噩梦。
他的存在让她感到无法摆脱,就像浮木一样,虽然看似可以依靠,但实际上却随时可能被海浪吞噬。
同时,他也是一场噩梦,让她无法安心入睡,总是在梦中惊醒,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