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造不出来
周战皱了皱眉，牛金星的话让他听着很刺耳，人相食的情况，他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冷，更不敢想象此刻城中的惨况，
若情况真如牛金星所说，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明军还不愿意投降？
或许因为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不管是固执的孙传庭，还是阴险的牛金星，以及城内宁肯看人吃人，仍不投降的明军军官，对于他们的做法，周战实在难以理解，也难以认同。
面对闯军，他们的骨头这么硬，但为什么到了清军那，就好似软骨头了呢？
周战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不要幸灾乐祸。”
李岩有些不满地瞪了牛金星一眼，接着看向周战，
“城内惨状确实如金星所说，也确实是我军围困所致，但我等也是迫于无奈。
河南境内基本无险可守，唯有开封城坚，可为据点，若是不攻下此城，我等只能如无家之犬一样继续流窜，明军若是喘过气，我等皆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也别怪我们，虽然此举有伤天和，但我们没有选择...”
李岩说着叹了口气，朝李自成和周战拱拱手，随即转身离去，红娘子见状，也立马跟着走开，
旁边的几个将领和一些闯军兵士，纷纷对李岩夫妇投去钦佩的目光，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自成对那些普通百姓没有恶意，但眼下我要对身后的百万兄弟姐妹负责，此次我务必要拿下开封，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
瞥了一眼两人，李自成坚毅地看向远处的开封，
闯军的选择无可厚非，只能说时势如此，周战无话可说，
“原先以为此枪已经极为厉害了，没想到还能如此！”
照着周战的指示拉动枪栓换弹，李自成接着试了几枪，他是越用越欢喜，越用越感觉厉害，甚至有些可怕！
犹豫了一下后，李自成转身对着周战深深鞠了一躬，“还请先生教我此火枪制作之法，他日自成若是得了天命，必将以王位相赠先生！”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几个将领谋士也是如此，不过短暂的思考后，他们纷纷了然，
此枪的威力，射程，射速，无不远超火铳，若是大批量生产，那对于明军，简直是碾压性的打击，夺取天下简直易如反掌，以此封王并不过分，反而理所应当！
“封不封王的，对我没什么意义，我也不怎么在乎。”
周战摇摇头，见李自成还想恳求，他随即伸伸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此枪的原理和大致流程我略知一二，也可以告诉你，
但即便是知道了，用处也不大。
以现有的条件来看，别说大批量制造了，就是找高明的工匠仿制几把，想必都是极为困难！”
李自成闻言，随即斥退周围的将士，独自带着周战重新回到营帐，
“还请先生直言。”
铺好宣纸，李自成拿着毛笔，准备亲自书写，
“好吧...”
周战无奈地摇摇头，心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他一边把枪械拆开，一边解释原理，李自成在一边奋笔疾书，密密麻麻的字迹和符号，标明了各个部件的功能，他写满了十几张三尺宣纸（55*100cm）才差不多写完，
“此枪精密程度远在我想象之上啊！”
抹了抹头上的细汗，李自成长舒一口气，又是苦笑两声，“先生所言非虚，光看这图纸，就知道批量制作是痴心妄想。”
“这里面各个零件的精度，都要求甚高，虽然制作困难，但让工匠借此寻得灵感，倒也不是不行。”
周战对着李自成建议道，
“我去找些工匠试试吧，兴许能成呢。”
李自成犹豫了下，随即小心地收好图纸，又在周战的指导下把鸟狙组装好，
“周战一路奔波，现在有些乏惫，还请闯王派人把我夫人带来，另请安排个歇息之所。”
看枪械装好，周战随即提出告辞，
“是自成怠慢了，歇息处早就安排好了，先生的女眷此刻就在那里。
来人，送先生去住宿的营帐。”
李自成自无不可，随即唤来一个兵士，送周战去早就安排好的营帐，
跟着兵士一路穿行，周战顺便瞅了几眼营地闯军的阵容，感觉相比潼关的明军，士气上和精神上都要好上一些，
安排的营帐比较靠营地中间，离刚才的大帐并不远，没一会儿，两人便到了。
“谢过小哥。”
周战对着引路的兵士拱拱手，随后看向门口的二蛋，“你嫂子在里面吗？”
“嗯，嫂子跟小娥都在里面，我一直守着呢。”
听到回话，周战点点头，“我来了你就不用站这了，对了，他们给你安排帐子了没？”
“有，那个就是。”
二蛋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帐篷，
“那就行，你也回去歇着吧。”
周战拍拍二蛋肩膀，随即掀开布帘钻了进去，
“相公，你回来了！”
周战刚一进去，刚到门口的顾竹儿，立马像乳燕归巢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里透着几分激动和几分害怕，
“嗯，你们在这还好吧？”
摸着顾竹儿的小脑袋安抚一番，对于她的害怕，周战也理解，
毕竟周围尽是闯军，自已又不在身旁，她一个弱女子，不害怕才怪了。
周战正想着，突然瞥见旁边怯生生站着的小娥，随即笑着朝她招招手，
待人过来，随即也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抚了一下，“没事的，闯王对我很和善，这些闯军可不敢对你们造次。”
“相公，你是不是又要去治瘟了？”
顾竹儿仰起头，有些担心道，
“那倒没有，自从咱们离开潼关，孙督师已经把治瘟的办法放了出来，这里用不着我了。”
周战摇头道，
“那咱们要去杭州吗？”
顾竹儿眼里透着惊喜，她也读过不少书，对于书中唯美的苏杭，她早就心往已久，可身为顾府从小培养的侍女，她既没有选择的权力，也没有过去的办法。
“恐怕还得等一阵儿了。”
来到桌前坐下，周战把顾竹儿拉进怀里，“我那把枪你也知道，现在给闯王了，估摸着等他死心后，才会同意我们走。”
顾竹儿有些担忧，“他不会不放咱们离开吧？”
“应该不会吧...”
周战有点不确定道，他心里还有点恼怒，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孙传庭拦着，就是李自成拦着，
搞鸡毛呢，真不把他当个人啊！
他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怎么落得这个待遇？
好人没好报啊！
“总听你说苏杭，你很想去吗？”
周战摇摇头暂时不想这些，对着顾竹儿笑问道，
“是有点想。”
顾竹儿点点头，“不过我更想呆在相公身边，相公去哪我去哪。”
“那相公这会儿想去床上了，哈哈。”
周战嘿嘿一笑，抱着顾竹儿就倒在床上，引来她的一阵儿娇嗔，
不过周战也没做什么，毕竟小娥还在这呢。
在床上小憩了会儿后，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正待他想去问问去哪吃饭呢，二蛋便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令他诧异的是，二蛋后边还跟着李天佑和周通，
“你们没归队吗？”
周战起身好奇道，
“没，闯王说我俩跟先生您熟，说是让我们暂时跟在您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
李天佑说完，随即跟周通一起抱拳行了个礼，
“不必拘束，你们也知道我的性子。”
周战摆摆手，“你们仨吃过了吗？要不要来吃点？”
“谢谢先生，不过不用了，我们仨的饭端过来了，就在旁边帐里放着呢。”
李天佑起身道，“现在我们仨住一块，先生要是出门，或是有什么事，若是我们不在帐口，到帐里知会一声便是。”
“行，我知道了，不过这是闯军大营中间，能有什么事。
你们仨都回去吃吧。”
周战说着摆摆手，
等三人出去，周战便招呼顾竹儿和小娥吃饭，小团团似乎刚喂过，正在一边睡得正香。
饭菜有些寡淡，就是一些豆角和青菜之类，
不过联想到刚才营帐内的饭菜，周战也不觉得奇怪，闯军的粮食大部分是抢大户的，算是吃一粒少一粒，
他们几十万人在此驻扎了三个多月，哪怕周边不时运粮过来，但营中肯定也是捉襟见肘了，只不过相比于开封，要好得很多。
两盘菜六个馒头下肚，周战起身躺到床上，片刻后两女也吃完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顾竹儿只好把盘子和碗放进食盒，拎去了隔壁，
没一会儿顾竹儿就回来了，系上布帘，随即她便宽衣解带，
不多时，被窝里就钻进来一个周战熟悉的娇躯，
“相公，别动，小娥还在呢。”
顾竹儿害羞地挡住周战不老实的手，娇嗔道，
周战无奈，起身瞅了一眼小床，只见小娥正好奇地盯着这边看，
....
周战无语了一番，这小妮怎么好奇心这么大呢？
他心道是不是找人再要个帐篷，否则这着实影响夫妻生活啊，但怎么安排又是难事，她这么小，一个人住有点不好，可营中都是男的，也不好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