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夜晚的风吹动着头顶的树叶,树下的人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嘴里的数字已经数到了五十三,还有二十七个就能离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树下,挂在树枝上的麻绳被风吹动,沉重的晃动了几下,打在了树下人的下巴处,不等人反应过来,绳圈就勒紧了对方瘦长的颈脖,将其高高挂起。

绳子嵌入皮肤,呼吸被瞬间切断,被挂着的人挣扎了几下,脸上的肌肉收缩着涨成了红又变成了紫,嘴巴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脸被汗水和眼泪占满。

……

清晨,比钟声更早的,是知青点传出来的刺耳尖叫。

张向天连人带被的缩在地上,捂着胸口唉唉的直叫唤。

炕上,蔡苗苗像是踩到了老鼠似的,边跳着尖叫边用手狠狠的擦着脸。

安妮和王青沅抱在一起,缩在炕角瑟瑟发抖。

严闻把煤油灯点亮后,才上前把蔡苗苗控制住,看她神色正常像个人的样子,问她:“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血,炕上有血,沾我脸上了!”蔡苗苗说着手还企图挣脱严闻的控制,往脸上伸去。

严闻加重了力度,把她的手压下去,看着她被擦的红通通的半边脸颊说:“你脸上没有血,是干净的,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没有血?”蔡苗苗盯着严闻问。

“没有,你不信问他们。”他看向安妮和王青沅俩人。

蔡苗苗也跟着看过去,看见俩人都摇了摇头,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张向天从地上起来,走过来问。

“我一睁眼就看到那里有血。”蔡苗苗指着炕上的一块地方,声音带着哭腔说。

严闻过去把那块地方的被子掀开,上面干干净净的,只有一块床单的花色。

“你是不是看错或者做梦了,上面什么也没有?”他问蔡苗苗。

蔡苗苗伸着脖子看了一下,不可思议爬上了她的脸,她急切的走过盯着那块地方,喃喃道:“不可能啊,我真的看见了。”

“你是不是做梦了,把梦里的事当成现实了,”这时,安妮在一旁插话说,“这会天还没有亮呢,就算真的有,你也是看不清的啊。”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外面还只是一点点亮而已,屋子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东西,更别说血了。

“是不是你睡醒后,看见床单的花色,黑漆漆的以为是血了?”张向天说。

蔡苗苗仔细的想了想,她惊恐的摇着头说:“不可能,我还闻到味儿了,很重的铁腥味,我能看错,总不能闻也闻错了吧。”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猛的窜进了被子里,把自己包住,:“你们说……昨晚会不会有鬼躺在我的旁边,所以我才闻到了血腥味儿,它们……它们是不是进来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带着丝崩溃,被子被团的越来越小,直到紧紧的贴在蔡苗苗的身上。

其他几人互看了一眼,又看看颤抖着的“小山包”,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主要是就蔡苗苗一个人说闻到了,其他人真的一丝异样都没察觉。

严闻有些结巴的问:“你们女生这边,有没有谁……来姨妈了的。”

“我进来游戏之前,刚好前一天就结束了。”王青沅说完,见安妮没有反应,她又转头问安妮:“你呢?”

安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啊了一声。

“就是月经,你是不是这几天来月经了?”王青沅直白的说,她觉的这事很正常,大家都知道的事,没必要还要看做秘密一样,非要藏着掖着,跟说情报似的。

安妮对这一方面好像格外的保守,她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小声又结巴的说:“没有,我……我……不是我。”

这时候蔡苗苗也红着脸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她眼底的恐惧没了,反而一脸的尴尬,她不好意思的说:“好像是我来了,对不起啊大家,实在抱歉。”

其他人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王青沅走上前问:“需要我陪你去厕所吗?”

蔡苗苗像是没有想到跟自己有过争吵的王青沅会主动帮她,愣了一下后颇为感动的点了点头。

王青沅拿着包和蔡苗苗一起去了茅厕。

安妮留在屋子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干脆也跟着俩人走了。

知青点早上的乌龙事件,对村里的其他人和鬼都没有任何影响,瑞叶依旧睡到第一声钟声响起,大黄汪汪叫着拿它的前爪挠门。

“媳妇~”秦关把头埋在瑞叶的脖子里,甜腻腻的喊了一声。

“干啥?”

“你想听狗肉的三百六十种做法吗。”

“我不想听,”瑞叶揪了揪他的耳朵,坏笑着说,“大黄肯定爱听的,我觉着。”

“我也觉得它爱听,咱俩果然是一家人,想法都一样呢~”

秦关把他的大脑袋在瑞叶的身上左右翻滚,头发时不时蹭过瑞叶的下巴,扎的她忍不住一把薅住。

“你想听人的三百六十种做法吗?”瑞叶阴恻恻的问。

“我的吗?”

“对,你的。”

秦关一秒娇羞,扭扭咧咧的拿眼睛瞟瑞叶,然后一头扎进瑞叶的怀里,做作的扭来扭去,夹着声音说:“你想怎么做人家都依你~”

瑞叶:“……”我什么都不想做,真的。

幸好第二道钟声很快的就响了起来,瑞叶刷一下从秦关怀里窜了出去,把门打开,大黄吐着舌头就冲了进来。

她又趁着大黄不注意,错身跑出去把门砰的关上,把秦关和大黄关在了一屋里。

黑暗褪去,151大队渐渐亮了起来,瑞叶依旧给秦关准备的馒头红薯,仔细的打包装好。

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大黄一边跨过门槛,一边对着秦关发出狗叫声,又短又急促,一听就是在骂他。

瑞叶问他:“你给大黄讲故事了?”

“刚讲了个开头,它就冲上来给我梆梆几狗爪。”

“……走吧,上工去吧。”瑞叶心想,大黄打的对,秦关他不冤。

把人送走后,瑞叶依旧如往常一样等着太阳出来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