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圆月星空

第一次上手，所以在舞动期间还是比较生涩，好几次都因为衔接不够顺畅而不得不停顿下来。

李平凡也不急躁，只是在心中不断回味扁水的讲解，又不断总结自己的收获。

其实在这个时候的失败中吸取的经验是相当珍贵的，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领悟无极剑法的精髓。

其实李平凡发在演练剑招的时间并不多，反而更多的是思考和品位无极剑法的精要。

在这样纯自然的环境中，李平凡的玄虚真气也最容易产生感应，这无形中也推动无极剑法的意境的发挥。

经过李平凡的不断查漏补缺，终于大有斩获了。

苦心人天不负，忙活了大半夜这辛苦也没白费。

李平凡已经可以顺畅的舞出属于自己的无极剑法，这已经是一个比较大的成就了。

千百个习练无极剑法的人，就能舞出千百套无极剑招。

关键还是对无极剑法意境的领悟，无疑李平凡的领悟力还是比较罕见的。

再加上玄虚心法的辅助，使李平凡只用一夜的功夫，就完成了别人辛勤许多日子的成果。

但是要像扁水那样将无极剑法练至返朴归真，却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李平凡又整理一下思路，再跟随无极剑法的意境演练剑法。

这次李平凡完全进入状态，心随意动，一气呵成，极是顺畅。

只不过左手演练，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完美。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叫右手老是受伤呢？手止树枝停，李平凡还是觉得有点意犹未尽，想要再舞动一番，耳旁却响起一阵掌声。

李平凡随声望去，却见养言正浅笑的望着自己。

赞赏之情溢于言表，显然也看出了这无极剑法的精妙。

凭养言正的武学修为，能够看出无极剑法的犀利之处非是难事。

李平凡倒没想到养言正这个时候居然还未入睡，毕竟这几天的际遇还是相当惊险的，这对身体和心理都是一番极大的考验。

而养言正也和自己一样，压根就没什么休息时间。

自己要不是对这无极剑法欣喜若狂，此刻只怕会倒头就睡，就算十万火急也休想叫醒自己。

李平凡随手扔掉那树枝，对养言正惊疑道：“如此深夜，养兄为小弟也劳累几天了，为什么不早做休息呢？”

养言正长叹一声，脸色也随之变得忧郁深沉，欲言又止的看着李平凡良久，终究还是一声不发。

虽然自己跟李平凡肝胆相照，但是这心中的忧伤又如何谈起呢？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启齿的心结，即使关系再亲密也是无法分担的。

李平凡知道他为心事所困扰，却也无可奈何。

养言正的遭遇，他是亲眼目睹的。

对于养言正的烦恼忧愁，他也是爱莫能助。

这个阴影是要靠自己才能走出来，别人所能给予的帮助都是无关痛痒的。

这几天，因为自己遭惹的麻烦，也把养言正累得够呛。

期间的惊险不但让两人为之筋疲力尽，还差点因此丧生。

养言正此刻还伤口未愈，扁水已经稍加处理过了，想来也并无大碍了。

要不这叫李平凡如何才能释怀呢？李平凡认真凝视养言正痛苦的面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劝道；“死者已矣，还请养大哥节哀顺变！而且大仇得报，死者已经能安息了。

以后的日子还长，如此神伤也是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更加意兴索然。

还养大哥请收拾心情，早做筹划.”

道理大家都懂的，但是能不能应用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看养言正无动于衷的神色，李平凡就知道自己方才还是白费口舌了。

但是这可能是目前自己唯一可以为养言正所做的，不管有没有帮助，自己还是希望养言正早点能走出来。

老实说，李平凡还是非常有信心养言正能够从这阴影中度过来的，只不过这需要时间而已。

一头雄狮沉睡得再久，也会有苏醒的一天。

但是自己实在不忍心见养言正这么伤悲，一个人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看着养言正犹豫不决的神情，李平凡知道他心中也在不停的挣扎。

这个时候无疑是最关键的时刻，能不能走出来就看他心中权衡的结果了。

相对于几天前的万念俱灰，养言正还是恢复了少许理智。

李平凡可不希望养言正意气用事，要不这个世界将要埋没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自己也少了一个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这无论对养言正还是自己，绝不是一件好事。

李平凡还想作最后的努力，可终究感觉无计可施。

前世这样的场面自己在电视中看见无数次，可真正轮到自己面对的时候还是一筹莫展。

李平凡深思良久，连绵不绝道；“有这么一个人，祖辈父辈都丧生蛇口，更有甚者，全村被群蛇围困，仅他一人得以幸存。

但他并没有意志消沉，反而暗自立下誓言，要亲身体验更多的毒性和掌握这些毒物的习性，让更多的人可以幸免于难。

为了这个志愿，他不惜背井离乡，四处寻觅异蛇。

为了这个理想，他不惜以身犯险，全身伤害累累。

为了这个目标，他始终孜孜不倦，如痴如狂的守望。

他虽然不擅长解毒，但是他却为世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毒性标本，为世人提供了形形色色异蛇的习性。

假以时日，将有成千上万的人从中获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和灾难，既然躲避不了，为什么不让其他更多的人，能够避免像自己一样的遭遇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平凡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停顿了片刻，方才感叹道：“这世界的英雄豪杰何其之多，但此人却让我从心底敬重。

所谓的英雄之所以能脱颖而出，除了出类拔萃的才能之外，坚忍不拔的意志必不可少。

正是因为他们能忍常人之不能，才能到底常人不能企及的高度。

养大哥你的的技艺举世无双，假以时日必能笑傲群雄。

关键就看你能不能战胜自己了，难道你就希望这惊世脱俗的绝技埋没荒野？”

李平凡心中本也没有劝世济民的崇高志愿，说出这番话来，言辞相当恳切，心中的神圣感油然而生。

其实他心中也没把握，这番绞尽脑汁的话语，能够对养言正产生多大的影响。

但是他知道一点，养言正绝不的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英雄般的优越感的。

而且做为养氏传人，自己最大的使命就是将养氏神箭发扬光大。

养言正心中天人交战，只不过神情并没先前般悲痛欲绝。

他也不问这人的身份来历，只是低头沉思。

凭感觉而言，知道这人是确实存在的。

既然别人都可以将仇恨化为动力，为什么自己不行呢？自己家人的惨剧究其根源还是乱世，在这乱世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和自己的家人一样惨死呢？如果真的想家人在九泉之下安息，就应该跟这个乱世为敌，为改变这个乱世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才是真正大丈夫所为！如果一直这样执迷不悟，只怕连凡夫俗子都不如！李平凡知道养言正此刻心中相当矛盾，也不会打扰他的思路，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铁血汉子。

他始终坚信，养言正一定会明白其中厉害关系的。

看着养言正坚定的目光，李平凡就知道今夜自己所作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不知怎么的，李平凡义正言辞的说出刚才那番话之后，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无论前世今生，自己都没有那种拯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高尚理想。

两世为人，自己最大的目标就是平平安安的的度过余生。

诚然这样的人生太过于索然无味了，但是李平凡习惯了。

人心中总有不甘于现实的念头，要不这世界就会一成不变了。

方才那番说话，明面上是劝告养言正不要放弃人生的目标，又何尝不是劝说自己呢？人生倘若没有目标，这还算是一个完善的人生吗？前世自己一直得过且过，连自己都找不过自己的价值何在？难道这一世，还要像前世一样虚度光阴吗？这一世自己何尝不是才能超群，自己又何尝想过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深夜又恢复了宁静，只听得见不绝于耳的虫鸣蛙叫声。

人总会有很多困扰，远不如虫蛙般那么自由自在。

打破这寂静的是邓奇那羞答答的笑声，显然对于李平凡的极力推崇还是很不适应。

若不是跟李平凡一见如故，邓奇万万不会说出心中的想法。

常人的厌恶讥笑，邓奇早已习以为常。

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呢？邓奇向来是不理会别人的印象，但今日听见李平凡衷心推崇心中还是相当高兴的。

他跟李平凡的相遇颇有点英雄相惜的味道，能够得到自己敬服之人的赞扬，心中又如何淡然呢？邓奇走进二人，腼腆道：“李大哥如此谬赞，可折杀小弟了。

相比较两位兄长的英雄盖世，小弟米粒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

他虽然从未见过养言正的绝技，先前也从未听闻其名。

但是能被李平凡如此看重的兄弟，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更何况能够射杀黑熊而且孤力抗回，这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草莽中多豪杰，只是未被人发觉而已。

而且他对养言正的第一印象，就感觉不是池中之物了。

养言正也未想到李平凡所说的人，就是眼前这相貌丑陋的青年。

掩饰不了心中惊叹，肃然起敬道：“原来竟是小兄弟啊，真是失敬了。

相比较小兄弟的高风亮节，愚兄真是羞愧难当.”

三人又是一番客套不在话下，但毕竟都是义气之人，自然不会太过拘礼于繁文缛节，便畅谈人生际遇，理想之类的，好不投机！三人仿佛就如多年未见的故人一般，越来越显融洽。

三人都不知不觉间忘却了各自的心事，期间笑语声连绵不断。

李平凡倒没想到这邓奇的骤然出现，立时打破了自己跟养言正心中的纠结。

深夜难眠，心中必然会有难以忘记的忧伤。

自己跟养言正是这样，想来邓奇也相差不远。

三个都是有故事的人，聚在一起也是一台戏，只不过是由三个男人导演而已。

这个圆月星空的夜晚，也着实精彩。

李平凡自然不会再提及邓奇心中的隐痛，要不三人只怕会好一阵沉闷。

只是他比较关心的是邓奇身上的剧毒，看着邓奇神色大不如寻常，李平凡还是颇感忧心的。

毕竟这金环蛇的剧毒，自己是亲身体验过的。

只怕这金环蛇的剧毒，邓奇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挨过去的。

一如李平凡所想，这金环蛇的剧毒着实让邓奇大为纠结。

扁水也检查过邓奇的身体，但却不敢轻易下药方，毕竟邓奇异于常人。

对于邓奇体内的剧毒，扁水也显得束手无策。

当然所谓的金环蛇毒，自然难不倒这妙手神医。

但是如此一来，只怕会对邓奇体内的毒性抗体产生破坏，这对邓奇而言绝非好事。

邓奇倒也不甚在意，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算再撕心裂肺，自己也可以支持过去。

以前没少被剧毒折磨，如今还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一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就绝不会被这些痛楚击倒的。

只要熬过最初的这几天，自己又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只不过今夜实在痛在厉害，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眠，这才起身出来走动一下，活跃一下血气缓解痛苦。

想不到这无意之举居然让自己相识这两位义气相投的兄弟，实在是倍感兴奋！邓奇也不想这两位兄弟为自己担心，只是轻描淡写般的描述了自己的病情。

接着便叉开了话题，不欲再在这个话题纠缠了。

旋即又想起今天下午自己酿制的金环蛇药酒，反正大家都兴致高昂，此刻拿来助兴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向二人告退一下，径自跑回自己的住处拿酒去了。

李平凡和养言正知道邓奇并无性命之忧，心中已经大安。

受些痛苦是在所难免的，这对邓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从二人的印象而言，邓奇意志之坚强是生平所仅见的。

如果不是这么剧毒的折磨，也造就不了一个现在的邓奇。

在李平凡和养言正无言的对望中，邓奇提着他那一坛酒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神情异常兴奋，大有不醉不归之意。

李平凡想起以前看电视剧的情节，便提议三人结拜异姓兄弟。

其实三人心照不宣，都大有结拜一番的心意，对于李平凡的提议肯定是乐见其成的，都大是赞成。

其实李平凡也不是随兴所致，而是跟这二人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

虽非亲兄弟，但胜似兄弟。

三人便以养言正为主导，拜苍天，喝血酒，念义词，忙活一通。

但是三人都是神采奕奕，显然心中的愉悦无法形容。

三人又依年龄定大小，听见邓奇那一声二哥，李平凡心中哭笑不得。

早知道自己不结拜了，想自己这么睿智，居然也被人叫成二哥了。

但是能够得到如此重情重义的兄弟，实在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三人结拜之后，又是饮酒畅谈，更加没有睡意了。

待雄鸡司晨声相继响起，三人才依依不舍告辞离去，心中显然意犹未尽。

李平凡返回房中，心中仍然雀跃不已。

荒郊桃园演绎刘关张的传奇，这圆月星空见证的三人结义，未尝就不能在这乱世中开创一片天地。

只是想着还要为小婉去求取千年人参，李平凡打断了心中的想法，暗运玄虚心法闭目养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