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郭榆虽说躲着自己,但没出府就知道没闯什么大乱子,可能就为了怂恿郭怡的事感到心虚。
一顿饭在郭榆地“矫揉造作”与梁夫人欣慰目光中快速地度过。
梁萍带着厨房的嬷嬷在偏厅收拾时周妈妈恰好从刘府回来了。周妈妈跨进正厅得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盒子:“老奴给夫人请安,给大娘子、二娘子请安。”
梁夫人抬了抬手示意周妈妈起来:“乳娘手里拿的东西是从哪来得?”郭榆眼疾手快地挪了个绣墩给周妈妈坐,周妈妈一边笑着感谢自家二娘子一边回梁夫人的话。
“回夫人的话,这盒子里的东西是刘府李老夫人送给大小姐的。李老夫人和王夫人见了咱们府上的礼单就召老奴问了几句话。李老夫人特别喜欢您亲手缝制的那条抹额,当场就试戴了起来。
等看到那花瓜时李老夫人和王夫人都好奇那花瓜是何物件,老奴按着大娘子给的说法提了几句,又透漏给她们是咱们大娘子给长辈的孝心,李老夫人当场就给了这盒子,也没说是什么东西直说送给大娘子玩得。但老奴看那两房姑娘羡慕的脸色便知道是个好东西 。”
周妈妈回完话便将盒子递到梁夫人手里,梁夫人顺手打开了上边的盖子。
一盒子大小均匀的珍珠差点晃了几人的眼睛,周妈妈发出了吸气声,郭怡也瞪大了眼睛。梁夫人抓了几颗放在手里,只见那珠子在掌心平坦之处一直滚落到指缝间才停住。
“是走珠,这东西难得,看来是刘府那两位出阁的姑奶奶带来得。”
郭榆多看了几眼梁夫人手上的珍珠也认了出来。走珠是说珍珠色光形圆,圆转无定歇似走盘所以得了这个名字。
如今珍珠盛行,但市面上流通的珍珠品质都在滑珠以下。普通官员的女眷用得是滑珠品质的,走珠以上品质的珍珠只流通在皇宫内院、皇亲国戚以及重臣家眷中。
刘府当家人刘齐贤目前是个从四品的谏议大夫,他说不定能弄到少量的走珠。但李老夫人出手异常慷慨,这一小盒子说送人就送人,说明她手里肯定还有不低于这些量的走珠,所以梁夫人断定这是郡公府或者左将军府那两位夫人带回刘府的东西。
“既然是李老夫人送给阿怡的,那阿怡自个收着,看你是打个珠簪还是做个大点的珠花首饰或者留着它们送人都可。”
梁夫人将手里的几颗珍珠放进盒子里并盖好盖子,便将盒子递给了郭怡。
“那母亲有用到带珍珠的地方吗?不然将这东西放在母亲这里,如果我有需要再找母亲。”郭怡在最初惊艳之后便敛了神色,这会听梁夫人要将一整盒子的珍珠全送到自个手上也有些迟疑。
“你们这个年岁的小姑娘戴珍珠饰品更衬着灵动可人,我暂时用不到珍珠。”梁夫人回拒了女儿的好意。
见梁夫人无意,郭怡又转问郭榆想不想要珍珠赏玩。
“大姐留着自己用,之前父亲送我的几颗珍珠早不见了踪迹。”郭榆借口自己调皮保存不住东西推辞掉了郭怡。郭怡无法,便答应以后要是做饰品会送郭榆一个小珠花。
因下午无事,郭榆也已经被梁夫人“过目”了,郭榆二人便被梁夫人遣送回自个的院子。郭榆美美睡了一下午养足了精神便开思考上午的事。
上辈子郭怡没有单独送礼给刘府,自然没有那一盒子的珍珠。如今在原本会发生得事情上多添一步,得到的比上辈子会更多,小小的花瓜换来了一盒子质量上乘的珍珠。
郭榆之前在郭府未找到其他地突破口,所以在郭怡提起刘府时便做了次试验,试试这辈子的光阴是一成不变、重蹈覆辙还是天赐良机。
那盒子珍珠是真真在梁夫人手上滚过得,等救下了自己父亲,自己便能和苦不堪言的上辈子彻底划清界线!
七夕当天,郭榆跟着郭怡打下手、学规矩,用梁夫人的话来讲:宜早不宜迟。
如今京城里过七夕的习俗多数是历经数朝传下来的:白日里要晒书、晒衣;晚上月亮出来了就要拜魁星、拜织女,还要对月穿针。这些所需要的桌岸供奉、针线盒子,都是要提前备好的。要是有爱美的小姑娘,会在指甲上涂点颜色,那要另外准备凤仙花。除此之外,晚上的宴席还会准备一盘子巧果。
这一天下来倒也不慌乱,毕竟郭榆以前执掌过韩王府和宫内的杂务,对于流程还是熟悉的。
郭府里的男主子目前只有郭景仁在京城。刚过晌午,郭景仁便带着薛氏和他们女儿郭灵上门了。
彼时郭怡郭榆正带着丫鬟在正院里搬东西,后厨嬷嬷也都来帮忙,所以正院里闹哄哄的。
“给母亲请安。”郭景仁与妻子行礼的同时郭灵已经扑到梁夫人身上,梁夫人只来得及接住孙女,没时间顾及儿子儿媳。挥挥手示意郭怡郭榆给他们见礼。
“大哥大嫂。”
“阿怡如今越发能干了,嫂子刚踏进门就看到阿怡指挥起下人来井井有条的,多练练手以后碰到大场合就能得心应手了。”
薛氏进门就看到梁夫人坐在院里的桌子旁边看着,郭怡站在台阶上指挥周妈妈和其他的仆人,薛氏很给郭怡的面子,刚进门便夸上了。
“谢谢大嫂夸奖。”郭怡年纪还小,被人一夸就脸蛋上就红扑扑的。
院子里不是谈话得好地方,梁夫人带头,几个人挪到了正院的偏厅里。薛氏落在了郭怡的后头伸手牵起了郭榆,“这几日怎不见你来找灵儿玩,那小丫头还念叨着想你了。”
郭榆看了一眼缠着梁夫人的郭灵,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自个大嫂,薛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笑了出来,“小丫头人小心大,心里可不仅装了你,这会她缠着母亲,过一会准会来找你玩。”
郭榆顺着薛氏,只说是梁夫人要她学规矩,所以几日未出门。薛氏了然,自个婆母对这个小姑子管的是比较严,便笑着牵了郭榆进去。
郭榆对薛氏的记忆还停留在上辈子她进宫来商讨郭灵婚事时的样子,一件半旧不新的大袖衫罩着她整个人灰蒙蒙地。
如今的她虽然成婚五载只得了一个女儿,但郭府人口简单,她不与婆母一起住,丈夫又是自个父亲的弟子,所以日子过得很舒心,眉眼间也全是笑意。郭榆算了算,她的舒心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平兴(年号)七年。
如今才是平兴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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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志》记载:“珠有九品,寸五分以上至寸八九分为大品,有光彩,一边小平似覆釜者,名珰珠;珰珠之次名走珠;走珠之次名滑珠;滑珠之次为磊螺珠;磊螺珠之次为官雨珠;官雨珠之次为税珠;税珠之次为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