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弈年本就对这围猎兴致缺缺,跟慕容昭比试也就做个样子,他更想去看另一个热闹。但是他看着这对他虎视眈眈的七皇子,感觉这热闹有点难看到了,该怎么样才能尽快认输呢?
张兖骑着马摸到方弈年身边,凑到他耳边,道:“阿弈,是我这做大哥的对不住你,不过你在我心里,绝对是聪明的,我也没想到阿昭他这么生气。”
方弈年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你靠不住,我实在比不过,也没想真跟他比试,小孩子嘛,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张兖听了这话,心中对的方弈年评价又高了几分,不愧是他认准的兄弟,格局就是不一样。
还不知自己在张兖那里加大分的方弈年迷迷糊糊拿着弓箭开启了狩猎模式。真不是他谦虚,他骑射确实不行,已经半个时辰了,一只猎物都没抓到,自个儿还挂了彩。
躲在暗处不爱管闲事的巫溟都想给他家公子开后门了。
反观慕容昭,小小年纪,与其病秧子的人设完全不符,骑马射箭的动作行如流水,不是一般的丝滑。
方弈年觉得大受震撼,这慕容昭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货色,不愧是皇家子女,一个个的都是演戏高手。
他现在一边假意追着猎物,一边关注着另一边的情形。太子和兰纪的比拼才是这场围猎的重头戏。
两人的猎物其实不相上下,期间还有太子的人给兰纪使绊,但是兰纪丝毫不放在眼里,他总是可以恰到好处地避开那些阴招再一箭射中猎物。
有时候方弈年都怀疑兰纪不是个人,不会累,不会受伤,不会心痛,仿佛所向披靡。他就一直带着贱贱的笑看着你,什么都没做,但是你好像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此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群黑衣人,直奔北燕太子的方向而去。
“有刺客!”
“来人啊!快来人!”
“快!保护太子殿下!”
一瞬间方弈年都以为这些刺客是兰纪暗中派来刺杀太子的。
但是他跟太子的方向是同一个方向啊,兰纪也要杀他?!
巫溟闪身进刺客圈中带走了方弈年,那些刺客的目标是太子,对逃走的人根本不屑一顾。
北燕最招人恨的人,果然很多人想要他的命,真值钱。
当然北燕的护卫也不是草包,那些刺客还没近身就被解决了。慕容桓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没有意义的闹剧。
当最后一个刺客被解决时,北燕皇帝也匆匆赶来了,对着儿子好一顿端详,见无大碍,才放下心来,道:“桓儿,可吓死父皇了。”
慕容桓道:“儿臣无碍。让父皇担心了。”
北燕皇帝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转身吼道,“给朕查!到底是谁要刺杀北燕的太子。”
“是,陛下!”
围猎是进行不下去了,毕竟发生了那么大事,参与围猎的人暂时都被拘在了围场里。
北燕皇帝虽然震怒,但是依旧和气,特别是对着兰纪。
“见笑了,你本是我北燕的贵客,却遇上刺杀之事,实是不妥,朕在此敬你一杯赔罪。”
兰纪举杯回敬,道:“北燕太子安康亦是我西璃的幸事,愿乌斯神护佑太子平安顺遂。”
乌斯神是西璃的守护神,在西璃,对一个人最美好的祝愿,就是祈祷乌斯神保佑,反之,会请伽图神降下最恶毒的诅咒。
你来我往间,歌舞又升平。还能在刺杀之余促进两国之间友好交流,实在是非常的和睦了。
不得不说,北燕皇帝对太子那是真的宠,不会所有儿子在他眼里都比不过一个太子吧?
方弈年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太子只是装的纨绔草包了一点,但是太子这名声实在是不敢恭维。
宴会结束后正一个人无聊发呆乱想,兰纪来到了他的帐篷。
他瞥了一眼,道:“稀客呀,三王子殿下。”
兰纪对他的嘲讽不以为然,笑道:“我明明是阿弈的贵客。”
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方弈年开门见山,道:“你来干什么?”
“阿弈,我输了。”
方弈年:“?”
他输什么了?
“我本来想打最多的猎物,但是被打扰了。”兰纪的语气满是遗憾,还带点委屈。
不是,这怎么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方弈年不解。
“要不,下次再打回来?”
“等不到下次了。”
嗯?这又是何意啊?
“怎么,一次围猎而已。”
兰纪摇摇头,道:“我只是遗憾没有夺得彩头。”
彩头,无非就是北燕皇帝奖赏的金银珠宝,土地铺面,没什么稀奇的。
“三王子富可敌国,还要争个没必要的彩头吗?”
方弈年真的很奇怪,兰纪又不是缺钱的人,好端端的跟慕容桓争这些干什么?
“听说赢的人可以跟皇帝讨个愿望。”兰纪道,“每次都是同一个人提,感觉很无趣。”
方弈年闻言一笑:“很明显皇帝不想听你的愿望。”
“我又不会提很过分的要求,北燕皇帝真是小气。”
慕容非的手段从来上不了台面,从前是,现在也是,不稀奇。
“什么愿望连你都办不到?”
兰纪想起那该死的断崖,心里就堵着气,跟皇帝提这个应该也不会应允,不过他要的就是不应允,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激起北燕的怒火。
“也不是办不到,说起来,这彩头是我想给阿弈的见面礼。”
给我?直接给就好了,整这么复杂。方弈年眼神暗了几分。
兰纪似是没注意到他的变化,道:“直接给太便宜你了,阿弈想要的话,需要拿东西换,你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方弈年真想扇他几个嘴巴子。那说什么见面礼,啥也不是。
“三王子的见面礼太贵重了,我要不起。”方弈年起身开门,赶人,“要是没其他事,三王子请走吧,我帐篷太小,容不下您尊贵的身体。”
兰纪开心地走了。
当慕容昭气冲冲来到方弈年面前时,方弈年正准备动身回府。刺客的事告一段落,据说是某个党羽的余孽所为,余孽已经尽数铲除。北燕皇帝以安全为由下旨各路世家子弟官员可以各回各家了。
慕容昭拎着他的猎物直接扔在地上,得意洋洋道:“我赢了。”
方弈年赶忙附和:“殿下果然身手不凡。”
慕容昭直接冷哼:“别再骗我表哥了,你个纨绔,带坏我表哥。”
方弈年真的捉摸不透这个少年:“我何时骗他了?”
慕容昭紧紧盯着方弈年:“你老带他去喝酒,别以为我不知道。”
????!!
这......误会是不是太大了?
“是张兄叫我去喝酒的,我。”方弈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还狡辩!表哥都跟我说了,说你是他唯一认可的酒友!”
张兖到底都跟他说了什么东西?
“殿下,我没有争辩的意思,你可以跟张兄求证,我是滴酒不沾的,又怎会叫他去喝酒?”
“真的吗?”慕容昭半信半疑。
“天地可鉴。”方弈年当即指天发誓。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慕容昭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总之我赢了,愿赌服输,纨绔子弟。”
方弈年笑笑,这些年他不是一直践行这四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