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广袤无垠的黄土高原之上,一座不起眼的小村庄悄然进入人们的视野之中。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这片黄土地上,给人一种宁静而又神秘的感觉。阵阵犬吠声从村中传来,打破了这份寂静。
走进村子,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已经点亮了油灯,微弱的光芒透过窗户纸散发出温暖的气息。这些油灯就像一颗颗跳动的小星星,点缀着这个古朴的村庄。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只有这片刻的安宁和温馨。
“一鸣,吃饭了,给你爷爷送饭去。”王金花站在厨房门口,朝着院子高声喊道。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着。
听到母亲的呼喊,陈一鸣连忙答应一声:“好的,妈。”他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石子,拍了拍手,然后在自已那件破旧的衣服上使劲蹭了蹭,试图擦掉手上沾染的煤灰。那双原本应该白皙的小手,此刻却变得黑乎乎的,仿佛被煤炭染过一般。
做完这些后,陈一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厨房。他知道,爷爷一定还在等着他送去的饭菜。虽然生活艰苦,但一家人相互关爱、相依为命,这种亲情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在那昏暗而摇曳的油灯光芒下,爷爷静静地躺在炕上,一边吞云吐雾地吸着大烟,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饭做好了吗?”随后,他缓缓地坐起身来,用手轻轻敲击着那支长长的大烟枪。
“嗯,爷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陈一鸣轻声回应道。
没过多久,全家人便围坐在炕桌边开始用餐。金花一边往碗里夹着菜,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爹,明仁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回家了,听说是去四道河抓捕土匪了呢。”
陈敬亭此时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着面条,并没有抬头看一眼金花,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表示知道了。
然而金花并没有就此打住话题,她继续担忧地说:“爹啊,我还听说四道河那边整个村子简直就是个土匪窝子,实在太危险啦!明仁这一去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呀?”
听到这里,陈敬亭终于停下手中的筷子,但脸上却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似笑非笑地回答道:“你这个女人家懂什么,不要胡乱猜忌。就算土匪再怎么嚣张跋扈,他们也绝对不敢轻易对国家的人动手。我才不信会出什么事呢,放宽心好了。”说完,他又重新拿起筷子继续享用起自已的晚餐。
陈明仁是陈敬亭的二儿子。
悠悠数日,风平浪静。
\"家里有人吗?\"突然间,一声高呼打破了陈家小院的静谧,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直直地刺穿周围的安宁氛围。
正在屋里做针线活儿的王金花听到声音后,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像一阵旋风似的冲向门口。与此同时,陈敬亭却悠然自得地在院子里晒太阳,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快进来歇歇脚,喝点水吧!出了啥事呀?\"王金花快步走着,嘴里还不停地询问着,言语之间流露出些许期盼之意。
然而,那位当差的只是挥了挥手,表示拒绝进入屋内,并说道:\"不了不了,我还有别的人家要通知呢。你们知道吗?陈明仁在攻打土匪的时候英勇牺牲啦!等啥时候有空了,可以去县城那边领取一些抚恤金。\"这句话就像是一记沉重的铁锤,无情地砸向王金花的心头,让她心痛不已。
说完,当差的一扯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后撒开四蹄狂奔而去,扬起一阵尘土。王金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整个人都僵住了,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刚才所听到的话意味着什么。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但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凉爽;阳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但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此刻的她,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无物,毫无生气可言。曾经闪烁着光芒的眼眸如今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期待和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世界依旧喧嚣热闹,但对于王金花来说,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沉浸在自已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心中那颗原本充满爱意和憧憬的心早已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