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其他选秀或比赛节目,《舞者》算不上火,停在机场接机的是一辆大巴车,选手基本都是今天到达,故一辆车能接上不少人。
楚萧显然也有相熟的选手朋友,双方碰面后打过招呼,对方的视线就落到戴口罩的文秋身上。
“你场外请来的助力?这么早就上?一共只能助力两次,第二场就用掉一次有点浪费吧?”
“没办法,我排名靠后,总得先保住这次晋级。”
主办方对于场外助力的规则设定很有意思,你可以选择在任意两场使用,可能是在面临淘汰时,也可能是在冲击更高名次时。
这个选择在前一场比赛结束时就会从选手那儿收集上去,后续不可更改。有点像田忌赛马,除了比拼实力,你还要会玩策略。
当然,选择了助力,并不意味着你就稳稳能赢。在这个舞台上,不是人多、或者花样多你就能赢。大家基本都是素人,不像那些真正的明星,多一个人助力,会带来多一份粉丝的支持。
而双人舞多人舞需要彼此配合,对于很多选手来说,不一定比独舞表现好。
到达摄制基地,文秋先被带着去做登记。报名的时候可以用艺名,真正进入节目组,则需要实名登记。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是个妹子,她看到递过来的身份证,眼睛扫到姓名和照片,眼睛瞬间瞪直,“你是不是那个……”
楚萧上前倾身,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小姐姐,记得保密协议哦。”
妹子恍恍惚惚点头:“好……好的。”
登记完后,他们又被其他工作人员领着先去选房间放行李。
选手是四人一间的,他们带来的助力可以跟他们同一间(仅限于同性别),至于其他随行人员,只能自行解决住宿问题。
楚萧选完房间,工作人员问文秋要不要跟其他女选手合住,文秋拒绝了,“我出去住。”
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文秋和曼姐仁仔住外面的酒店,需要排练、彩排或录制的时候再过来。
选手的助力真正出场是在舞台秀的直播上,不过前期需要先录制一些素材,等直播结束成绩出来后才会被剪成花絮播放出去。
这还得你赢了这场比赛顺利晋级,否则不会再有其他被播出去的镜头。
今天主要是选手的集合日,有战队节目排练、表演顺序抽签、热门选手的火锅局等花絮录制,而文秋只需要参加一个前采。
为了区别于阿冬的形象,她全程除了口罩,还带了一副银框的平光眼镜。
主持人是一个副导演,面容和善,天生一副微笑脸。
文秋本以为会提前给问题,准备提词器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完全自由发挥。
节目组都不惧,她又有何惧?就随便答了。
比如主持人问:你和选手是什么关系?
文秋:普通朋友。
主持人:他为什么选择你?你又为什么愿意帮他?
文秋:我舞跳的不错。有钱拿。
主持人:你对你们的节目有信心吗?
文秋:他有就行了。
……
从前采室出来,楚萧已经去开始录制了,曼姐和仁仔等在门口。
曼姐挽上她的胳膊,“结束了?咱去酒店?”
“嗯。走。”
他们从一道侧门出去的,避免被粉丝或路人拍到。
“昙市也是座网红城市啊,要不是怕耽误你明天的状态,我真想带你出去吃吃喝喝。”
“你俩去呗,我再抠抠动作。”
曼姐和仁仔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一个说:“他只愿意去漂亮妹子多的网红餐厅,一排队就排个半天,烦死!享受美食的心情都没了!”
另一个说:“她是暴走狂徒!有次我们去港市,她不停歇暴走了六七个小时!我腿都要断了!”
文秋被逗笑了,建议道:“那你们各自行动?”
最后两人哪都没去,都呆在酒店里陪她抠动作。
晚上躺床上,同住一屋的曼姐跟文秋聊天。
“秋啊,我觉得你的家庭条件肯定很优渥,像萧老板那样的。”
“并不是。”她在周家的那几年条件确实好,住别墅,进出有专车司机,漂亮衣服多到数不清;她妈和周父离婚后,经济上虽然比许多家庭要好,但也只是一个普通家庭,消费经历了断崖式的降级。
不过她感触不深,毕竟未成年的她手上从未握有过多少真金白银。文琼华女士对她的掌控欲太强,成年后她手头也紧巴巴的,学生时代需要的一切必备品自有文女士给她准备好。
“说实话,我好羡慕你们,可以自由地洒脱地对名利说‘NO’。”
也……算不上完全潇洒吧,文秋心想,她太困了,在曼姐的絮絮叨叨中渐渐沉入了睡眠。
舞台秀这天,因为有32位选手,就算每位选手用时5分钟,光表演和点评的时长就得160分钟;加上开场表演、中间穿插的主持和广告等,整场直播录制下来满打满算要三个小时以上。
虽然表演是在晚上,选手们却一大早就起来开始准备了。上午和下午要按人气高低顺序到舞台上彩排,期间还要完成所有人的妆容,整个摄制基地都在紧张忙碌中。
文秋在酒店由曼姐帮忙打理好妆容才过去。楚萧抽到的号码是18,中间段上场;而他人气排20,彩排也是差不多顺序。
他们先在练习室排练,同时配合拍摄一些幕后花絮,等导演组的人叫到他们了再去舞台彩排。
结果上午没轮上,据说是有人气选手抠的太细,占用了双倍的时间。不过下午第一场就是他们,一点开始。
工作人员通知完就撤了,楚萧问文秋:“先去吃点东西还是怎么着?”
“跳完再吃吧。”
“行。”
两人也没什么可练的了,便直接在练习室歇了个晌午觉。
摄制组中午突然搞了个直播袭击,本意是通过选手“最真实”的幕后表现来吸粉,推门进来看到地板上靠墙壁睡着的两个人,摄影师和临时主持人差点傻眼。
因为前面都是热火朝天的备战,这儿的岁月静好反差太大,让人措手不及。
弹幕已经飞起来了,他们想转移镜头换地儿已来不及。。
“这是几号选手?太嚣张了吧!”
“信心好足哦,这都直接睡下了。”
“姐妹们课代表来了!这是排第20位的楚萧,长相平平,就擅长街舞的breaking,旁边戴面具的估计是他请的场外助力。”
“看不懂,但觉得很厉害,不管是信心很足还是躺平放弃,这心态就超越大部分打工人。”
“前面的姐妹说到点子上了!就这心态也是妥妥的赢家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起太早,等太久,这会儿确实很困了?”
......
文秋其实没睡着,她晚上睡眠充足,没有午觉的习惯。只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随便睡睡。摄制组推门进来时她就听见了,但她懒得搭理,也就没睁眼。
所以她也错过了摄制组从惊慌到喜出望外的表情转变——他俩放松的行为竟意外引了波流。
一点的彩排结束得很快,舞蹈动作重复了数百次,基本不会再出错,上舞台不过是提前熟悉布景和走位。何况后面时间不太够了,剩下的每个选手估计都得被压缩时间。
两人下舞台后直奔餐厅。
除了演播室,整个基地里其次热闹的就是餐厅,选手之间的交流交际,大多是在这里发生的。
有好几个认识的人在,楚萧被迫去social,文秋自已端了个盘子去拿吃的。
她刚找空桌子坐下来,对面就坐过来一个人,头发染成了蓝色,扎成脏脏辫,风格简直不要太明显。
“你是楚萧找来的?”
文秋才懒得跟这些选手社交,闻言眼皮一抬,略微点了下头。
那人“嗤”了一声,“找个姑娘来装神弄鬼也没用,他两年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今晚必然被淘汰!”
文秋专心小口地吃东西,没再搭理对面的傻子。
傻子半天等不到人回应,骂骂咧咧走了。
楚萧找过来时,文秋已经吃到一半,“那蓝毛来找你了?不用管他,他脑子有点问题。”
文秋差点笑出声,楚老板也有这么损人的时候,“确实有点傻,连你有背景都看不出来。”
她选的位置偏僻,旁边没人,倒也不担心聊这些被人听了去。
“我也不知道其他被保送的选手都有谁,节目就要这种效果,太明显了没意思。”楚萧一边吃一边说,“其实大多数选手都是真心热爱这行,希望比赛公平,自已能被认可,被更多人看到。但节目组要的是流量,是变现能力,公不公平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话题度。”
“你呢?你参加节目是为了什么?”
“不怕你笑话,我是被我家里人押着来的......所以,重在体验吧。”
下午6点,观众开始入场。曼姐和仁仔也进来了,他们先到后台跟楚萧他们汇合了一趟。
文秋已经换上了浅色的演出服,发型是这边的妆造老师做的,做了个蓬松感强的高马尾辫。面具是白无相造型,遮了上半张脸,露出眼睛、嘴巴和下巴。曼姐帮她加固了面具,补了唇妆,心疼道:“面具闷了一天,皮肤没不舒服吧?”
“还好,没上妆,感觉不明显。”
仁仔凑过来,“你们知道晚上临时换了一个嘉宾吗?”
楚萧问:“换了谁?”
“把陈耳换成了韩菁菁!节目组有点子水平啊,竟然能临时请来韩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