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磊静候片刻,见当先一人正是他三师兄宗庆,连忙跑过去,大声笑道:“师兄去买酒这么久才回,该不会是吃饱喝足忘了师弟吧。”
宗庆到了山边,将飞剑收回储物袋中,从半空中一跃而下,自他双脚踏上摧山宗这片土地时,才终于能稍稍松口气。
宗庆想到自己钱去买酒,却空手而归,怒道:“这次的酒不好,店家不仔细照看,酒壶里全是虫子,不喝也罢。”
侯磊见师兄生气,不再言语,心想:“不就是没买到酒,何故生这么大的气?”又见师兄身后跟着一人,觉得十分奇怪。
宗庆转头,朝沈青玄说道:“今日开山大会,我二师兄定在此处,沈兄稍候。”
说完,他径直走向开山台北侧,去给铁百炼行礼。
铁百炼生气道:“今日开山大会,你却私自下山买酒,孰轻孰重,难道你不自知吗?”
宗庆道:“弟子本打算快去快回,没想到却遇上黄云宗弟子,起了争执,这才耽误了时间。”
铁百炼见宗庆一身尘土脏污,虽像是说的真话,但依然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铁百炼正在气头上,忽见宗庆身后跟着另一陌生男子,且此人并未行礼,毫无礼数可言,更加生气,说道:“此人是谁?耽误了开山大会,还带不相干的闲杂人来此,真是胆大妄为!等开山大会结束,罚你在后山面壁思过半年!”
陌生男子自然便是沈青玄,他正等着宗庆带他去见冯潇,没想到先见到的却是铁百炼。
沈青玄不在意铁百炼言语,只是对宗庆说道:“不是说好带我见你二师兄冯潇吗?你二师兄现在何处?”
宗庆斜眼对沈青玄冷笑一声,并未回答,继续对铁百炼恭敬说道:“请师尊明鉴,此人乃黄云宗弟子。我之所以耽误许久未归,便是因为此人从中阻挠。恕弟子无能,不是此人对手,被要挟带他来我摧山宗。他知王大仁是被二师兄冯潇所伤,特来开山大会,寻二师兄报仇。”
铁百炼十分诧异,他万万想不到,今日开山大会,竟会有黄云宗弟子来此,心中讶然:“黄云宗弟子?此人有什么本事,竟能要挟我铁百炼的弟子!”
铁百炼转头看向沈青玄,上下打量,冷哼道:“哼。黄云宗与我宗势同水火,你师尊放任你来此处,可真是心大。我倒想知道你是重阳子哪位弟子,敢如此胆大妄为!”
宗庆道:“他就是沈青玄。”
铁百炼凝视片刻,放声笑道:“哈哈哈!你就是那个被映月宗退婚的黄云宗弟子?”
沈青玄被映月宗上门退婚,在大炎王朝人尽皆知,早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纵然铁百炼身为一宗之主,亲眼见到沈青玄,也是免不了笑出声。更何况对于黄云宗的倒霉事,他也喜见乐闻。
只是沈青玄功法精湛,周身灵气内聚不散,铁百炼见之,心中顿生疑惑。
但见沈青玄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因为提到“退婚”二字而动容。
沈青玄道:“那日摧山宗来我黄云宗比试,我二师兄被冯潇伤及修炼根基,非数十年时间不可复原。今日专门为我师兄报仇而来。”
铁百炼哪能想得到,竟会在开山大会举办之时,有人上门来报仇,而且来的仅是对方弟子,仔细想来,这番报仇根本就是沈青玄逞一时之勇,实在是过于儿戏。
铁百炼脸色一沉道:“混账!这重阳子当真是教徒无方!今日我宗举办开山大会,不容许外人胡闹,更不欢迎黄云宗之人。念在今日是开山大会,你若速速离去,我便不再追究。”
沈青玄冷声道:“可若是我要追究呢?”
铁百炼正欲出手教训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忽然听闻一道雄浑厚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老朽不请自来,不知铁宗主欢迎否?”
铁百炼闻声看去,脸色一喜:“欢迎!当然欢迎!今日开山大会,能有白老大驾光临,我摧山宗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白老身为大炎王朝国师,在大炎王朝是顶尖的大人物,实力极为强横,一举一动更是代表着大炎皇室。
别人不请自来,铁百炼自然不喜,但白老能来,铁百炼则是深感不胜之喜,若是能与皇室较好,自然是能稳稳的立足于大炎王朝。
但铁百炼不知,白老之所以前来摧山宗,实则是因调查摧山宗何以实力大涨而来。
白老身形几个闪烁,站在沈青玄之前,说道:“铁宗主的开山大会,不也在进行斗法比试么。这位姓沈的小兄弟,想与你门下弟子比试,又有何不可?”
铁百炼道:“开山大会并未邀请黄云宗之人,此子来此,明显是为捣乱而来。”
白老说道:“年轻人比试比试,又有何妨?难道铁宗主连这点胸襟也没有吗?反正今日是开山大会,为的就是彰显贵宗实力,若有黄云宗弟子助兴,岂不美哉?”
铁百炼闻言,脸色铁青,不好驳了白老面子,这才答应道:“既然是白老说话,那我铁某人就只好遵从了。冯潇,你来与这位黄云宗弟子比试比试,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人群中,一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走进比试场地,说道:“是。弟子遵命。”
虽然宗庆不是沈青玄对手,但冯潇在外历练已久,论斗法经验远非宗庆可比,即便同为清虚上境,但斗法比试亦有差距,铁百炼对冯潇要格外放心。
沈青玄见冯潇出场,也就跟着一起到了场中。
冯潇轻笑道:“你王大仁师兄自以为是,结果被我废了全身脉络,那日可是有你师父在场,事发突然都没能来得及阻止。今日无人护你,必让你重蹈你师兄覆辙。”
沈青玄道:“我二师兄为人厚道,以为是点到为止,这才遭了你的毒手。若要认真打起来,你们摧山宗功法可没什么胜算。”
猛然间,冯潇大喝一声,周身灵气瞬间窜动,面色阴冷道:“那就让你也尝尝摧山掌的滋味!”身形暴起,直奔沈青玄袭去。
冯潇双掌齐出,裹挟着大量灵气在空中猛然撞击,声音震耳欲聋,宛如排山倒海一般,气势磅礴。
沈青玄不管前方如何狂风暴雨,他都宛如一棵万年青松,岿然不动。
白老眯眼瞧着沈青玄,心想:“摧山宗神通,以力见长。虽同为清虚上境,但沈青玄绝不可硬接。不过,以之前击败宗庆的手段来看,沈青玄或能避得开这威势凌厉的摧山掌。”
但沈青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让人不由得为他捏一把汗。
铁百炼冷笑一声,低声道:“既然教徒无方,就莫怪他自己今日命丧于此了。”
作男装打扮的南宫韵,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场边,心中着急:“这家伙应该不会是来找死的吧,为何还不闪避。若真这么蠢,可不就白死了么!”
她斜眼看向一边,只见白老正聚精会神,观察着场上一举一动,显然白老已蓄势待发,准备救下沈青玄。
宗庆轻蔑笑了笑,他知自己二师兄平日里十分嚣张,与人较量出手往往极重,如此威势之下,沈青玄若是不避,只怕是非死即残。
顷刻间,冯潇双掌已经欺近沈青玄面门。
沈青玄只是身体微侧,就轻松错开冯潇手掌,然后伸手顺势点出一指,不偏不倚正好点在冯潇肋间。
紧接着,一声闷响便在场中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