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张元微,还真是个妙人,我曹孟德还从来没见过你郭奉孝吃过瘪,这次真让我长了见识了。”

此时在下邳城外的十里连营的帅帐之中,曹操端坐在上首,看着郭嘉递来的书信。

曹操小声地读起信里的内容来。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襄阳下邳,千山万水,

美景如画,天下独绝。

愚弟喜山水,纵乐丛林。

游鱼思归处,酒盏相迎。

时光似箭,疾驰而去。

兄之高洁,弟心甚喜,

文采粗鄙,词不达意,

昨日戏言,竟相吹嘘。

吾乃乡野之莽汉,兄乃庙堂之贵器。

贤兄之托付,愚弟难从之。

襄阳美娘待嫁与弟,遂念兄长思高义,不日前去。

汉中佳酿待兄亲启,往复之间酒香逸,携手回返。

思虑!忧虑!

望兄弃五石,望兄忌美姬,

思谋劳心神,纵情伤心脾。

万望贤兄稍待数息,愚弟闪转腾挪即去。

娇娘美妾常备,弟必竭尽全力。

佳肴珍馐放置,静待愚弟佳期。

弟:元微

......

而下首的郭嘉一脸不忿道:“主公,请严肃点。”

“哈哈哈!”

曹操还是没去管郭嘉,依然我行我素。

郭嘉却被张富嘲讽他的书信内容,弄得羞臊难当。

而下首的荀攸、程昱、刘晔、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一众文臣武将,分列两旁,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曹操。

“都看看吧!”

曹操说完,随即把手中的书信递给程昱,众人纷纷传看起来。

“没想到这个张元微,居然如此推诿祭酒的美意!”

“哈哈哈,祭酒大人,你这兄弟真是个妙人儿啊。”程昱看着手里的书信道。

这时,上首的曹操,又抽出一张蔡侯纸看了起来。

看到兴起之处,又哈哈大笑起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种孟浪的诗词,与奉孝一个风格啊。”

郭嘉站在一旁,听得脸上发黑起来。

“这个元微,尽给我找事。哎!”

“哈哈哈!我听说此子正在荆州跟黄家求亲吧?”

程昱说着,荀攸却打断道。

“仲德,你那是老黄历了,前几日,黄家主已经把那小子扫地出门了!”

“哈哈哈!为何?”

“还不是那首嘲笑那些腐儒的《短歌行》惹出的乱子。”

“哈哈哈!”

此时大帐内的一众文臣武将,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荀军师,你那也是老黄历了,我听说,荆州那些世家子弟的姐妹,当街就把张元微,拔了一个精光,还是花楼的妓子,把他救出来的。”

刘晔接话道。

话音刚落,大帐内的笑声越发癫狂起来。

连患有头风的曹操,笑得都差点背过气了。

“对了,荆州探子送来的密报里,这几首张元微所创的七言诗和汉词,我等都是相当喜欢,不知他是否真心来投?”

说话的程昱收敛起笑容道,而上首的荀攸看了眼程昱后,也收起笑容道。

“这张元微来此信的目的明显,只是想虚与委蛇而已!”

荀攸直言不讳道。

“从张元微的书信来看,此人应该是有什么目的而来,只是不知原因。”

荀攸看了看郭嘉继续道,可郭嘉只是点了点头。

“奉孝,猜猜你这小兄弟此来何为吧?”

曹操看着沉默的郭嘉道,显然他看出了郭嘉的避嫌之意。

郭嘉被点名后,只能无奈地走出来道。

“可能与吕布或者刘备有关,至于具体何如,需要当面确认。”

郭嘉确有避嫌之意,不想多言,毕竟张富还是他交好的小老弟。

但是他的眉宇之间,还是稍稍一皱,毕竟这手笔,这文采,跟他印象里的张富有较大的出入,只是他现在不好言明。

“嗯,祭酒应该所言非虚。”

“该不会是这小子想来帮着吕布吧,他都被我们围了近三月了。”

夏侯渊猜测着。

“怕他作甚,只是一介书生而已,难道他还能翻天不成。”曹仁道。

“就是,我们有三万大军在此,又有主公亲自坐镇。”

“上次虽然杀了个李封,后来跑了孙观、吴敦、尹礼、昌豨,让某心里甚是不快。”

“要是这小子敢帮那三姓家奴,某顺手也把他宰了。”

说话之人站在曹操三步之侧,此人正是人称虎痴的许褚。

“仲康,闭嘴,元微再怎么说也是奉孝的兄弟,不会如此不开眼的。”

“你说对吧?奉孝。”

郭嘉泰然自若拱手道:“主公说得是,元微必定不会阻碍主公的大事。”

“那就好!”

“对了,那五石散,你还是戒了吧,你兄弟都如此说了,必定也知道你的情况。”

曹操站起身来,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

“诺!”

郭嘉嘴里答应着,可完全没有当回事,可心里已经把张富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个遍。

可就在这时,帐外有兵卒来通报。

“报司空,大营外有一人求见郭祭酒大人,来人名叫张富。”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曹操喝退了兵卒后,对着郭嘉道。

“来的好啊!奉孝,你速去把他迎到此处来,我们也想,一睹这位大才子的风采啊!”

“诺!”

郭嘉尴尬不已退出帐外,不一会就到达了大营门口。

此时张富带着一位妇人,正在曹军大营门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不一会功夫,就看到一位身着青色长袍,手持羽扇的俊秀男子,从大营之中,疾步而来。

看到张富的一瞬间,就大步而来,给他来了一个熊抱。

抱得张富万分尴尬,一旁的魏贞看到张富的窘迫,也暗自偷笑。

“贤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来就来嘛,回个什么信,差点让为兄,在这大营中羞臊而死。”

听郭嘉这么一说,才想起,他在出发前三天给郭嘉的回信,并且确定了此人正是郭嘉。

“都怪这不靠谱的穿越,连原主的记忆都没有,真害人!”

张富心里想着,可嘴上却不示弱道。

“贤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知道我是汉中太守的长子,你还给曹丞相推荐我做那个劳什子太守,难道你想让我与父母相隔千里?”

张富说话之时,郭嘉已经命人,将张富两人的行李接了下来。

把他俩迎进大营道:“这不是上次你托我的事吗?难道你忘了?”

“麻蛋,我哪是忘了?我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好吧?”

张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哦,那是愚弟忘记了!对不住了!”

张富躬身一礼道。

可郭嘉却靠在张富耳边问道:“她是你的姬妾?”

“非也,小弟怎会如此荒唐,明知道大营是不能带女眷的,怎会如此做?”

“那她是?”

“路上所救之人而已。”

随即郭嘉让人给张富安排了一处营帐,让人把魏贞带走了。

两人一路闲聊,不多时就出现在帅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