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回了家的赵慧,傅瑛有些惊奇,忙问:“怎么回来了,这出门都还没两个时辰,这么快就从县城自己回来了,不应该啊?”

赵慧有些无奈,自己这运气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这去镇上的路往日都挺安全的,也没听说过有劫匪还是啥的,今个这大喜的日子就让她给碰上了,不过好在人都安然无恙。

“路上出了点事,迎亲的队伍都散了,新人也都返回镇上,应该会另择吉日吧!”

“新人也回来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连新人都返回来了,这般严重?”

“娘,县城我就不去了,最近家里正忙,还是先可着家里的事吧!我相信二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傅瑛见赵慧有些疲惫,也不再说话,只吩咐让她好好休息先,旁的事就不要想了。

一天过后,镇上就传的沸沸扬扬,昨日差点就喜事变丧事,接亲的队伍路上遇到了劫匪。

“你昨个怎么不和我说,你们路上遇到了劫匪。”

“娘,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人好好的就成了,说了还平白惹你难过,有啥好说的。”

“你这小妮子,我是你娘,你出了事不同我说,我才难过,还什么身体好好的,不说就成了?哪个当父母希望自己家小孩跟自己报喜不报忧的,你这有啥事,万一我能帮上忙呢,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万一偏偏是你不说的这件事害了你,但这件事我刚好能帮上的,我不得自责死啊!”

赵慧听了心里暖暖的,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毕竟这人的转变也太大了,从原来看见她就厌烦,恨不得自己儿子早点休妻另娶到如今仿佛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搁谁身上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可记住了,往后有事记得说,不管好的坏的,你有我这个娘,有你大哥大嫂,别什么事都埋在自己心里,给自己惹得不痛苦,听见了没有!到时候二郎那也是,两夫妻有啥事就说,夫妻本就是一体,可不兴他们读书那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听见了没?”

“知道了,娘,往后我一定长嘴,有事说事,绝对不自己憋着,我发誓!”赵慧笑着说道。

傅瑛将赵慧的手指掰下来,嘴角含笑:“你这小妮子,还整这个,赶紧的干活去吧!”

好在这次是有惊无险,接下来的几日,大家都在安安心心的忙活着店面的事,至于旁的事情是分不开一点心思。

“傅婶子!傅婶子这里!”

“可算是碰着你了!”

正低头忙活的傅瑛听见有人叫,她扭头一看,就见穿一身皂衣的刘小吏从人群中蹿出来,到了她的跟前。

“是刘小哥啊!”

傅瑛初次见这刘小哥的时候还是在亭长官署忽悠李先生买地的时候,正好请他做了回人证,当时只觉得这孩子敦厚老实,却不想十分机灵,也十分会来事,第二次见面冲她打招呼时的模样,就像自家小辈儿一样,左一个婶子右一个婶子,十分亲热。

看着跟老大的年纪相差不大,因此傅瑛对他也很有好感,更不用说他还是负责派送县城与镇子之间的往来信函的,之前好几次的老二的来信都是他送的。

“信,书院来信了!”刘小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封信来,“近日亭长家因为要重整喜事,忙得不可开交,想必官署那边也腾不出人手来送信,这不我瞧着婶子这边地方还算近,就自己送来了。”

这刘小吏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人畜无害的,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让人看起来活泼不少。

“这房子盖的不错了么!看着快要完工了!”

“每次都劳烦你!这房子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开张了,婶子请你吃面!”傅瑛笑盈盈地说道。

心里却十分好奇。

池乙回书院已经两月有余,这几天就是岁试的日子了,记得前几天还来信说对于此次岁试信心十足,必定能过,难不成这是出结果了?

傅瑛内心带着一丝忐忑,随手将手中的信封拆了,薄薄的一封,当时却承载着大大的希望,但是当看到内容的时候,直接让傅瑛愣在原地。

“婶子,婶子,你怎么了?”听到刘小吏的话,池甲还以为自己老母亲出了什么事,连忙赶了过来。

“娘,娘,怎么回事?”池甲赶过来看到呆愣不动的傅瑛,脸上的神情也相当不对劲儿。

连忙从傅瑛手中将信纸抽了出去,至于傅瑛,脑海中只留下四个大字,挥之不去。

岁试不过!

拿到信纸的池甲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拿着这张薄薄的纸,翻过来又翻过去,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刘小哥!”傅瑛转身就牢牢抓住刘小吏的衣袖,焦急地说道:“你还要回县城是不是?捎我一程,捎我一程!”

镇上只有每日上午有去县城的车马,如今日头西斜,想去县城只能徒步,但是徒步且不说今日到不了,半夜露宿向导也不安全,正好借着刘小哥的便利。

傅瑛一想到池乙岁试失败这会儿正一个人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打击,那是一秒钟都不想等了,恨不得直接飞到他身边去。

虽然那信上只有寥寥几字,但是依照傅瑛对于池乙的认识,这寥寥几字之中包含的绝望,前所未有的巨大。

在一段时日的辛苦劳作后,池乙充分了解了家里的处境,所以十分珍视这次回书院的机会,每次来信表示自己十分刻苦努力,对于此次岁试信心十足。

如今岁试失利,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傅瑛生怕他因为此次失利,之后就一蹶不振。

这些都还不算重点,最重要的是擅长追根溯源的他,竟然连自己此次岁试不过的原因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字里行间的颓废之气大的惊人,让傅瑛这个外人都感觉到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