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转身要走的林猎户,傅瑛有些心急。
不论怎么说自家儿子都是被此人所救,傅瑛不愿意欠别人人情,这会儿是真心想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但是这随林猎户一起做猎户的事吧,那是真不能同意,这多危险啊!
且傅瑛是个责任感相当强烈的人,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努力去改变池家的命运,用了原主的身子,不论原主如何,自当是要照拂好原主的孩子的,还有一点就是前世她最大的欠款就是银行的房贷,还没还完就到了这里,现在也还不了了,只希望在这边不要欠下什么才好,所以这林猎户的恩一定得还,不然寝食难安。
“林大哥……”
这声呼唤似是起了作用,林猎户停住了脚步,只是这出口之话让傅瑛觉得为难——让老三和他学艺。
傅瑛如何能同意?怎么能同意?
原著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老三池丙的结局,命丧后山!
前次侥幸让老三逃过一劫,本以为剧情已经改变,可以高枕无忧,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让她不得不重视这件事,重视书中发生的每一件事。
别说现在老三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儿郎,就是他长到二十郎当、七老八十,她都不希望他和后山有太多的联系。
傅瑛为难的说:“林大哥……,除了此事,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别人印象中寡言少语的林猎户难得开口,这一开口就被拒绝,傅瑛心里也着实是不好意思,内心的愧疚感越来越深,现在她只希望恩人不要为难,让她能好好把恩情给还了。
拒绝的回答似乎早在林猎户的意料之中,脚下的步伐仅仅是顿了顿,便再度迈开来。
随着林猎户的离开,人群自动分成两列,开辟出一条道路,同时也让傅瑛看到了人群之外的庞然大物!
雪白的皮毛上满是暗红色,凶狠凌厉的眼睛此刻牢牢闭着,再也没有狼王的威武霸气。
只有这还算庞大的身躯堆在那。
就是这头狼伤了老三!
林猎户走到狼尸身边,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刀,三下五除二,就将狼的皮毛给扒了下来,上面还带着血色。
这头傅瑛还在感慨林猎户动作利索,不一会儿就见那身皮毛被拿到了自己跟前。
“呃……”傅瑛有些愕然,“不不不,这是林大哥的猎物!”
这还愁着呢,愁还不了恩情,怎么还能收人家的东西。
“他的!”林猎户指了指地上的老三说道。
傅瑛和林猎户的虽然交谈不多,但是这会儿的声音和刚刚刻意压低的声音真的好不一样。
简短、气息足。
这如沙砾划过的声音,听着让人有些许难受,让人过耳不忘。
也怪不得别人都说这个林猎户奇怪,不与人来往,估计同他这与众不同的声音脱不了关系吧!
尽管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周围很多人听了还是自动的退避开了,拉开与林猎户之间的距离。
这声音……真是!
这声音与那冰冷的眼神一般,仿佛是从地狱来到人间,让人不寒而栗。
傅瑛身上的汗毛都随着这声音竖起来了,不自觉的想往后躲,可对面的人是自家小子的救命恩人,由不得她做出失礼的举动。
这手也随着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乖乖接下了林猎户给的东西。
然后看着那么大一只狼被他从不知道哪拿来的布一裹,甩到了后背上,不费吹灰之力的扛到了肩上,给扛走了。
傅瑛目送林猎户远走。
这头池丙在傅林树和傅大概的协助下,像个易碎品一样被挪到了傅瑛带来的门板上,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回了池家。
不多时,镇上唯一的郎中再一次被气喘吁吁地请进了池家。
跟他一起的还有正好轮休和收摊回家的林芸和赵慧。
皆是巧合,几人在路途中间碰上了,一听说家里的事,都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娘,娘!”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大人还没进门,那焦急地声音已经穿透门板、院墙,飘到傅瑛耳朵里。
“三弟怎么样了?”
“又要劳烦郎中了,快帮忙看看犬子这内腑有碍无碍?”傅瑛顾不得搭理老大,直接先将郎中给迎了进来,“万幸被人给救了!”
与傅瑛一样提着心的还有傅大海。
他老来得子,只有那一个宝贝儿子,就是他们家的宝贝金疙瘩,和老三同岁,今天被池家老三救的其中一个。
平日里这小子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回受了惊吓到现在还一脸迷糊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出什么好歹。
但是不论怎么说池家老三都是因为救人才受的伤,其中一个还是自家的小子,这会儿郎中没出结果可万万是不能离开的。
“无事,都是些皮肉伤而已,不要紧!”郎中一手摸着老三的脉,一手抚着自己的胡须,小眼睛眯着,在傅瑛的心快要跳出胸膛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他细细检查了池丙的伤口,拈了敷在池丙伤处的金疮药闻了闻,闻道:“这药不错,你们已经请郎中瞧过了?”
“没有,没有,这是邻村的猎户把人救回来时上的药。
"o,既如此,那药就不用了,现在这药就很好。”
得了郎中的话,傅瑛的总算是彻底放下去了,只要不是内里受伤,那就都是小事,无碍。
傅瑛正欲支付诊费的时候,被傅大海一把拦了过去,说道:“这诊费我来出,多亏你家老三,我家小子才没事。”说完扭头看向郎中,“郎中,我家那小子叶劳烦你给看看,瞧着没什么外伤,但是人有点呆呆的,麻烦了!”
池家众人目送这个揪心的父亲离开后,池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池丙的身上。
“没本事你逞什么能!”池甲的语气虽然凶巴巴的,但在替老三做清洁的时候,手下的动作却是相当轻柔。“你看你,把娘吓的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