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民国二零零六年七月十八日

对面的中年男人自称是金铭宇的父亲金丁熙,金铭宇沉默片刻道“嗯……你要喝点什么吗?”

金丁熙回神,挑眉看着金铭宇,良久过后终于说道。

“茶吧。”

“好像没有。”

“咖啡?”

“也没有”

“果汁?”

“…没有……我们这里只有水。”

金丁熙的眉毛上下快速抖动着,良久停下,声音貌似有些许克制“……那就不必了。”随后男人双腿交叠背靠着沙发,捏出一根香烟,叼上点燃,缓缓吐出呛人的烟雾,“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男人再次看向自己对面的这个男孩儿,微微愣神,实在是太像了,无论眉眼还是……

金铭宇看着窗外,低声道“她已经死了三年了,就不要提她了。”对面的中年男人站起身,走到窗前,将香烟摁在窗台上摁灭,男人吐出最后一口烟气,随手丢了下去道“跟我回去。”

金铭宇转头看向这个自称自己父亲的人,从小到大自己受尽白眼,而这个男人在哪里?三年前母亲病逝也是如此,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三年后的今天突然出现,说他是自己的父亲,如果没有什么企求怕是不太可能。

金丁熙扭头扫了一眼金铭宇便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扭回脑袋再次看向窗外,轻笑着开口“十九年前的首尔三星医院大火你知道吗?”

“知道。”

“起因是一个孩子趁医生不注意偷偷溜进废物间了,玩耍时不慎将废物间中药剂残留物点燃,虽然没有人员死亡,可当时还有两个人受伤,一个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也就是你的亲哥哥金智青年仅三岁便毁了容,另一个就是你的奶奶李灿英轻度烧伤,我找了你整整十九年,你的母亲可真会藏啊……整整十九年!”

金铭宇不是一个蠢货,听明白了一些,这是准备开小号了,身为财阀,怎么会让毁容的人成为继承人?金氏集团早年虽然有些金智青的消息,随后便如查无此人一般恐怕就是如此了,可还是决定装作不懂,说什么信什么和傻子有什么区别?“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金丁熙挑眉看着金铭宇,低笑着开口“你知道在寒国金氏集团意味着什么吗?你不应该是个蠢货,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吗?”

金铭宇看着男人的眉毛,突然很想把它给剃掉,“我应该懂吗?”

金丁熙再次抽出一根香烟,点燃过后轻泯一口吐出烟雾,回身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喃喃道“我可以认为你在反抗我吗?我的儿子。”

“我没有父亲,而且我认为我们并不熟悉,还不足以用上反抗这个词汇。”金铭宇也盯着男人,尽管男人身上缓缓散发着的低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生气了。

“我就是你的父亲。”金丁熙皱眉道。

“我没有父亲。”金铭宇毫不示弱的回道。

男人缓缓的抬起右手将香烟弹向窗外,这次甚至懒得摁灭“我的决定你反抗不了,至少现在不能,你应该上一课了,华夏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你没有办法反抗我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听话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增添一些小丑表演,听明白了吗?”

金铭宇突然感觉有些无力,哪怕话说的再不好听,何尝不是事实,在寒国普通人无法反抗的财阀,哪怕说的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自己母亲的凄凉离世就像是反抗的结果一样,让人怜悯又可恨。

“妈妈我的爸爸是谁啊?他们都说我没有爸爸,是个野种”我们小小的铭宇哭的一口气深一口气浅,喃喃的向着自己最最温柔的妈妈问道,可这次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耐心的轻笑着回答,而是垂着头说了一些金敏宇听不懂的话“妈妈曾经爱上了一个很有帅气很帅气的男孩儿,和我们的铭宇一样的优秀呢,可后来因为男孩儿家里的原因,他娶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孩儿,妈妈知道当时应该放下并且转身离开的,可心里总是不甘,不愿放下过去的八年回忆,妈妈何尝不知道这是知三当三呢,可感情中的人最是冲动了,两年后妈妈最终怀上了你,于是就放下了爸爸和你一起冲出了围栏,也谢谢我们铭宇能够治愈妈妈呢。”小铭宇还是不明白,但是也知道有个人辜负了妈妈“那个男孩儿真傻。”

妈妈轻轻笑了起来,眼中闪着水光“是啊,他可真傻,还是我们铭宇最好了。”

妈妈临死前拉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道“我们铭宇最乖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妈妈要去当星星了,以后想妈妈了呢,就看看星星,最亮最大的那个就是妈妈了,以后一定要记住,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了。”随后妈妈垂下了手永远的睡了过去,而小铭宇也被福利院带走,只剩下白色的布条向着天空中的星星缓缓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