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宸墨扶着仲邢上岸之后,宸墨是一脸的复杂与不解。

“既视我为敌,而今为何救我,我若殒命于此,于你何不快哉?”

此时的宸墨是没有感激的,相比于父母的死,妹妹的失明,救他这条烂命是不够偿还债务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弟弟失去了哥哥固然可悲,但若是可爱乖巧的小妹妹在失去双亲之后,又失去了光明,要是再失去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岂不是更大的悲哀!”

仲邢蹲坐在石头上,额头上冒着虚汗,说的话显得苍白而无力,微微动气间便咳嗽不止,且脖颈蠕动,似乎有所吞咽。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宸墨表情肃穆,每每想起自已的家破人亡,便怒不可遏,恨得咬牙切齿。

“对于你,我仇到深处最入骨,但冤起仇生在我,我只希望咱们从此和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产生纠葛。”宸墨转而平静地道。

经过几年的磨砺,宸墨早就释然,他饱览群书,清楚这世间恩仇最伤人,起有因终无路,当你拿起那血刃之时便已堕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哈哈哈!作恶者未得正法,受冤者反倒还释然了!”

“这世道是怎么了?究竟还是拖沓了!正义先行,但终是偷了懒,让宽恕走在了前面。”

“······”

仲邢像是发疯了一般,发出一阵扑朔迷离,发自内心的人生感言,宸墨略有感悟,江小孟却不知何出此言,有何深意?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明白话中意的宸墨开始追问起来,表情显得很是严肃。

“我也想像你一样那么的大彻大悟,不过我实在容忍不了恶者苟且偷安的侥幸与善者有违人性的慈悲。”

“更何况我哥的死可能与你无关,却害得你如此不堪。”话到此处,仲邢眼角不禁流出了泪水。

说完,仲邢目光一转,便射向了不远处端坐着的楚昇,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恨得透入骨髓,无法释怀。

但是却因气急攻心,曾一度被哽咽回去的血液此刻便也是再也控制不住地喷涌出来,注意到仲邢的楚昇没有过多地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便闭目养起了神,无视了他的存在。

“什么?”听完仲邢说的话,宸墨一度陷入了沉默,若是这样的话,自已不就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了吗?

一想到家人的不幸,这让宸墨心中那该死的愧疚烟消云散了,更多的是怒气直逼天灵盖,气得头发都变硬变直了。

但是宸墨不想在陷入仇恨的泥潭了,他始终保持着隐忍,一想到自已那天真无邪的妹妹萧柔,他除了释然还能如何。

“你没事儿吧?”江小孟见仲邢大口吐着鲜血,关切地问道,而宸墨则在拿起与放下之间徘徊,没有再过多理会仲邢。

面对江小孟如此陌生的温柔,仲邢并没有回答,而是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恩仇未了身先死,长留缺憾在人间啊!”

说完,仲邢又猛地咳嗽起来,鲜血顺势而出,他自知先遭重击,又遭暗算,恐今朝今生也是因仇怨而壮志未酬了。

“现在可如何是好啊!这恶龙打也打不过,身上的鳞片又是如此刀枪不入,想要取得分布在它身体五处的过江令简直就是做梦啊!”

“谁说不是呢?恐怕还没有得到那过江令,我这小命就先没了,岂不亏大了。”

“若是在陆上,我们一定能够将它打败的。”

“切!扯什么犊子呢!刚才在湖中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那家伙在水中依旧行动敏捷,何况若是到了岸上,我们岂不彻底凉凉了嘛!”

“是啊!你看那老哥,不过在水中挨了一下,如今便口吐鲜血而不止,可想那恶龙的能耐是出人意料的。”

“那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归了吗?”

岸上的一众人唉声叹气,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着,谁都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水中那蛟龙。

“邓旭兄弟,你可有什么良策对付这家伙?”有人开口向单独坐在一边的邓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