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这样的大雾天最易迷糊人的双眼。鹿晓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模糊的一切,推开窗,肉眼可见的白色小水珠被风裹挟着吹进屋内。温度骤然降下,鹿晓无知无觉。
是否真的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鹿晓不知。但对于萧歌,鹿晓心里既感到抱歉又觉得彼此扯平了。
当初两人成为朋友本就是各自带着目的,萧歌或许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成为弃子,所以才选择和姜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鹿晓做朋友,而鹿晓本就是冲着萧家和姜家才接近的萧歌。在萧歌婚礼上,当鹿晓第一次看见姜海东的眉眼,那与自己母亲有几分神似的模样让鹿晓确定姜欧月的姜和姜远的姜应是同系。故意在姜海东跟前露面,这事违背了母亲姜欧月的初衷,但为了离真相更近,鹿晓选择了利用姜家的权势。
这事自己做的坦荡并不违心也没有伤害任何人,何况姜海东是欣赏鹿晓的,比起姜欧月过刚易折,鹿晓能屈能伸更适合在这个名利场里走动。
白雾已在发丝上结成小小水珠,未必同淋雪才共白头,走进同一场白雾里也会如此。
一路走到现在,解密如抽丝剥茧,真相反而扑朔迷离了。
“鹿老板,今天这么早?”
白有原见鹿晓今日是步行枕水楼的,看了看依旧浓密的白雾也就知道其中原因了。
“今天的交通事故怕要多好几起。”
“白有原,你是做木扶桑高兴些,还是做白有原更自在?”
突然问这个问题,白有原愣了片晌。
“鹿老板也有多重身份吗?”
鹿晓摇摇头,“我先问的你,你倒想后发制人了。”
这话里有话白有原听得分明,在枕水楼,这个能被宋勋实时监控的地方,鹿晓竟然用九曲的暗语和自己沟通,她想做什么?总不能是一时犯傻吧?
“今日白雾蒙蒙,陆遥也没送你?”
“那你呢,送白璃了吗?”
白有原身体一僵,果然,太聪明的女人都不怎么招惹喜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鹿晓恍惚,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一百八十度转变吗?如果是因为爱情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这份感情一定弥足珍贵吧!
“也许是你不再对着那些富家姐妹们油嘴滑舌,又或者是你新创的琉璃白茶,闲时临窗而立你会发呆,临近下班你会急切。这些,在你刚来枕水楼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谁说不是呢?在那场自认为是复仇的计划里,自己竟输给了她。
“我还记得你说过感情误事。”
这句话令白有原失神,似乎在注射新的脑神经控制剂以后他就已经不渴望复仇了,甚至还会有白璃是他的救赎这样的错觉。
“新的脑神经控制剂已经很好用了吧!”
这次白有原彻底不淡定了,“你什么都知道?”
鹿晓微微一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
“怎么猜?”
“你相信直觉吗?”
“这很玄。”
鹿晓点点头,“我也觉得,所以我在想,到底是我猜的太准还是这一切其实本就等着我去发现。”
“那这布局之人倒有点手眼通天了。”
鹿晓愣了下,“是呀,手眼通天。”
看似寻常的对话结束了,鹿晓最后问白有原,“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
这一次白有原很认真地做出回答,“以后叫我木扶桑吧!”
“木师傅,枕水楼以后就交给你了。”
“什么意思?”
“我想和陆遥周游世界。”
“我在这儿给你打工挣钱,你和陆遥吃喝玩乐去?”
“也可以这样说。”
木扶桑却没有拒绝。
“放心好了,这枕水楼定比你做老板时更红火。”
“那就先多谢了。”
鹿晓走进枕水楼,开始准备今天营业需要的东西。木扶桑看了一眼也往楼上去了。
从中午开始鹿晓进入地下室就没出来,木扶桑本来想去看看,想了想早上鹿晓说的那番话,继续安心泡着茶。
暗室里,鹿晓拿着木匣子,看着那穿数字已经跳到九百九十八,鹿晓猜想它的阀值最高应是一千。再错两次这个木匣子就会因为到达阀值而产生反应,会是爆炸吗?或者永久锁住?鹿晓小心翼翼试自己拼凑出的最后一个秘密,嗒,匣子打开了。这密码完全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