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上班?”

陆遥来接鹿晓的时候,鹿晓就简单地向陆遥阐述了下自己复职的消息。陆遥皱了皱眉,他并不想鹿晓回那个地方,因为那儿有他不能涉足的领域。自己都不能涉足的,鹿晓去了就等于会有隐藏的危险,而这危险自己可能并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这相当于鹿晓置身于一个不安全的环境中,陆遥不愿如此。

“只是当个临时工而已,怎么了吗?”

鹿晓望向陆遥,他极少皱眉的,今天却是反常。

“你想好了?那里可不止有姜远一个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说是不是?”

“老九都不能直接入手的部门,内里可能并不简单。”

“陆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像我爸了呀,太婆婆妈妈了吧!我知道,那里如龙潭虎穴危险重重。可是,我是谁,我是鹿晓呀,遇见危险我会跑的。”

陆遥见劝不住,便决定以后每天回来教教她防身的功夫,也免得到时候打斗起来她只会那点三脚猫的招式,两下就被人撂倒在地。

“今晚吃火锅,如何?”

“一出院就吃这么辛辣的,简直太棒了!”鹿晓放开安全带就在陆遥脸上亲了一通,真是太懂自己了。

结果,当锅底被端上来的时候鹿晓就高兴不起来了,鸳鸯锅,白汤在自己面前,红汤在陆遥面前,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这天气冷,吃火锅身上暖和。”陆遥说着就笑了起来,鹿晓完全没有反应,她有想打人的冲动。可是不行呀,打不过对面那个人,在哪方面都打不过,只能认栽。

“来,你最喜欢的。”

鹿晓一人咂巴咂巴吃着山药,见陆遥将红锅里的牛肉往自己碗里夹,瞬间两眼快溢出泪滴。

“谢谢老公。”

鹿晓一边说一边用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世上只有老公好,有陆遥的我像块宝。”

陆遥听着鹿晓一阵瞎编,真觉她是太会演了。明明自己吃白味也吃得不亦乐乎,怎么就让别人觉着是自己在欺负她呢?

“咱好好说话?”

“老公,我还想吃虾滑,可不可以……”

陆遥见鹿晓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不能不从呀!

“今晚吃得真是太开心了!”

饭后鹿晓拉着陆遥百步走,其实就是自己吃太撑了要消食。要不是想着她在医院里没怎么吃好,陆遥也不会纵容她大晚上的放开了吃。

广场的喷泉在夜色中变得绚丽多彩,鹿晓望着高高升起的水柱,那因为往高处跳跃而离开群体的几滴水,总是看不真切的。

在鹿晓发呆的时候,陆遥将一根发簪给她戴上了,“我们一起出任务只需要指环,你一个人就需要它。”

“谢谢老公。”鹿晓伸手环抱着陆遥,她知道他不放心,她也知道他相信自己。

“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盘发的?”

“一直都会。”

“一直都会吗?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和我绕弯子是吧?”

鹿晓追着他,两人在喷泉旁嬉闹起来。

晚间躺在床上,鹿晓拨弄着发簪,从外面看确实没什么不同,装饰的流苏小巧精致,与流苏连接的是活动的扇页,上面有雕刻的凤凰图样,凤凰眼睛处是紫色的,鹿晓轻轻将那紫色眼睛往外拨,是一枚银针。在另一个扇页是一片孔雀羽,羽翼上那绿色的眼拨下是一枚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纳丝针,鹿晓将针旋回去,发簪里应该不止这两个东西,鹿晓继续观察,果然,在入发的一头留有一个放置液体的容器,看样子是陆遥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这么快就研究明白了?”

鹿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把隐藏机关找完了,望着陆遥让他答疑解惑。陆遥自然地将她搂入怀中,“还有这个流苏,看见上面中空的小孔了吗?我在里面放置了九曲特制的药,只需要将它放入水中一秒就能药倒两头牛。不过,最多一升水,多了药效达不到。”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会遇见什么致命危险一样。”

鹿晓本是随口一说,陆遥听进心里去了,“抱歉,都是因为我,不得不让你如此。”

“啊?陆遥,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是我自己要去的。”

“我知道,但,其实我。”

“傻,是谁说的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的?”

“我知道,但,终究是我的身份。”

“不许你这样说。”鹿晓将嘴覆上,她不想看见这样自责的陆遥。

你本天上最璀璨的星,怎么可以因我失去光亮。这或许是此时此刻两人共同的心声。

“鹿晓,生日快乐!”鹿晓来到办公室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就看见姜远端着一个大蛋糕向自己走来。这一大早的姜远就给自己找麻烦,鹿晓不禁头疼。

“快乐?”

鹿晓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姜远,脸色虽然正经,眼神分明表示轻蔑。生日,哪儿来的生日,那不过是资料上随便填写的日期罢了,居然也有人当真。而且,在这里姜远可是李音明面上的老公!他这么明目张胆给自己过生日是什么意思?让别人唾沫星子淹死自己得了!

“不是吧,姜部长竟然当着李主任的面向鹿晓献殷勤!”

有人小声议论,很快八卦的声音开始大起来。姜远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局面,他看着鹿晓笑得十分灿烂。

“你不喜欢吗?那好吧。”

姜远说着将蛋糕放在鹿晓桌上,然后把李音办公桌上数十盒巧克力抱起来,“各位同仁,今天鹿晓生日,她请大家吃巧克力。大家快来,人人有份。”

很快,巧克力被一抢而空。姜远很是欣慰地转身回了鹿晓身旁,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束红玫瑰,“生日快乐,surprise!”

鹿晓继续刚才的眼神,她深觉眼前人有什么大病。

“还是不喜欢吗?”姜远将嘴巴一扁,“好吧。”

说着又转身扯着大喇叭一样的嗓子,“各位同仁,今天鹿晓生日,她送大家红玫瑰,大家快来拿,人人有份。”

很快,玫瑰被他放到了同事的办公桌上,他看着满办公室的红色玫瑰很是开心,乐呵呵地转身回到鹿晓身旁。

“当当当当,这下总要给个面子了吧?”姜远把蛋糕端起来。鹿晓防备地退了一步,她可不想被奶油蒙头。

“姜远,你闹够没有?”

“你还是不喜欢吗?”

“萧歌会喜欢吗?”

“我们俩人的时候能不能别提她!”姜远说着竟是暴怒起来,将蛋糕往鹿晓桌上一摔就出了办公室。

鹿晓望着看似“负气出走”的姜远,又看了看周围同事的眼神,行吧,想让舆论压死自己,你很成功,那些唾沫星子怕是都能淹到自己脖子了。

“鹿助理,姜部长,李主任?”

同事跑到鹿晓面前,不知情的还以为姜远和李音离了开始追求鹿晓了。

这样的八卦苗头,鹿晓直接无视,她才不会那么无脑地将舆论再次导向自己,更不愿意为这样八卦加料!

姜远从办公室“负气出走”,他以为鹿晓怎么着也会碍于情面来找自己的,结果他在阳台站了半天,远处想知道八卦的同事倒是一堆,就是不见鹿晓的踪影。

“你就是要和我玩欲擒故纵,对不对!”

鹿晓正在打资料,姜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的字打错了一个,这个失误不是因为姜远的到来而是他说的那句话。

“欲擒故纵?你确定?”

姜远看着鹿晓的眼神立马认怂,所以他立马回答,“不是,不确定。”

因为刚才鹿晓的眼神里分明还露着杀意,这样的眼神他在变成猪头的时候见过一次。

“姜部长,请问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去楼下帮我带杯咖啡。”

姜远看着鹿晓离去,他刚才居然认怂了,是吗?怎么可能,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萧歌的姜远耶!

鹿晓来到楼下,有同事跟了过来。

“听说姜部长因为你和李主任离婚了,是真的吗?”

鹿晓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无能呐喊,怪不得那么想让自己来上班,原来就没想让自己过一天安生日子是吧!行呀,等着瞧吧!

“我结婚了,大家都知道的吧?我和我老公很相爱。”

“意思是姜部长单相思了?”

“他什么时候当的部长?”

“半年前吧,前任部长被调走以后他空降过来的。听说是个官二代。”

鹿晓也不想再和同事交谈了,故意走快些把对方甩身后。

咖啡是吧!到楼下咖啡店买了咖啡直接倒掉,然后将辣椒水灌进去。隔壁便利店老板再三保证这辣椒的辣度是那种只有一沾上嘴巴就能叫人惨叫出来的辣度,鹿晓不惜花高价买了五包踩烂后泡进矿泉水瓶子里然后再灌进咖啡杯子里的。她就不信这还收拾不了那个神经病。

看着鹿晓乖乖买来了咖啡姜远根本没多想,拿着咖啡还给鹿晓举杯示意了下,刚一入口就喷了出来。

“鹿,鹿,鹿,略略略略,”后面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只知道姜远的嘴巴立刻红肿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姜远这时候根本没心思去反击鹿晓,他一刻不敢耽搁跑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姜远已经在心底把鹿晓痛扁几百次了。明明把她找回来是想自己利用职权之便收拾她,没想到出师不利先让她把自己收拾了!

知道得罪了姜远肯定会遭报复,鹿晓本想不当这临时工了,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决定先看看姜远会怎么报复。

“姜远为什么不去追萧歌了?”

晚间鹿晓正在陆遥的指导下蹲着马步,这强身健体的事每天都要坚持两个小时。刚开始她蹲十分钟就开始吆喝,如今半个小时过去她还能气定神闲地讲话。在陆遥眼中这分明是进步神速,很符合武侠小说里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一说嘛。所以这两个小时从原本单一的训练慢慢地就加入了不同的格斗项目。

陆遥示意鹿晓站立,让她把自己当成敌人,近身格斗还需要加强。陆遥见鹿晓使着旋臂压肘,便回答她,“可能是因为姜远觉得让你难堪会使萧歌心里好受些。”

“那他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鹿晓变化动作,准备闪身。

“所以,你有什么收获吗?”陆遥早已料想到鹿晓的动作,搂住她的腰。

“有呀,姜远空降过来肯定也是在调查什么东西。”鹿晓也不着急自己的下招被小晓识破,她两指做剑往陆遥双眼戳去。

“他调查的东西你也好奇?”陆遥将头往鹿晓腰间靠拢,意欲将她举起。

“当然好奇,万一是同一样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鹿晓看准了头顶的枝干,纵身跳了上去。

“若是没有这树,你如何避开我刚才那招?”陆遥看着树上挂着的鹿晓,嘴角含笑,他的小晓越来越会因地制宜了。

“那怕什么,我还有这个。”

鹿晓不知从何处掏出了喷瓶,“这可是鹿式秘密武器,只传自家人。”

“若是对方人多势众呢?”

“那你赶快教我。”鹿晓从树上跳了下来,她迫不及待要学习新技能。

陆遥抱着鹿晓,先把动作演示了一遍。

“抱着我,动作还能这般行云流水,陆遥,你天生神力吧?”

“这,我力气如何你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鹿晓说着绕到陆遥身后,“其实你可以教教我怎么从身后悄无声音一击致命。”

鹿晓说话时陆遥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杀气。

“姜远欺负你了?”

“没有,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他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陆遥回头,不忍责备鹿晓的鲁莽,还是提醒她不要和姜远针锋相对,萧歌不是九曲的人,但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一国政府的高层,若是想要将她手底下的人不留证据杀害,这几乎不可能。

“陆遥,我在你心里是大魔头吗?”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杀姜远?”

“是我一时想多了。”

“别担心”鹿晓抱住他,“我知道功夫是用来防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