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已经见怪不怪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了,但是遇到这种恐怖片等级的内容,总是会让人恶心干呕的。

方子贺喘着微弱的气息,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只是一片红彤彤的,阿碧在看到的瞬间就吐了一地,或许是她的影响,大家都开始伊伊哦哦地弓下了腰。

同样是震撼教育,这次连老爷自己也没有想到如此的强烈。他反复吞咽,只是回头看了看阿庆一眼,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太狠了,留不得。

阿庆不知情地回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老爷我不负众望地完成了你交给我的工作,这个处罚足够彻底而明确,希望你也会喜欢。

老爷不敢再走过去了,阿庆还是没有发现主人的窘迫和抗拒,他站在老爷的身后,伸出了手指往血泊之中,老爷闭上眼眉头紧锁不发一语,生怕下一秒就露出了马脚。

老爷转过来,抓住了阿庆的肩膀,虽然他生气但是他不敢用力,他害怕到时候又被阿庆报复,果然莽夫是带刺的玫瑰,他沉重地说:“做的……不错,但是,这血……”

“是啊老爷,为了观赏效果更佳,我特地给他多划了几道,这整片整片的才能起了警惕作用。” 阿庆兴奋地说。

老爷只觉得身后的腥味刺激得头脑眩晕,他眯着眼,又看了看难堪的阿碧模样,假意是因为女儿的缘故,说:“孩子这样就够了,你安排人去拿几桶水,把这里清理清理吧!”

老爷有点慎重地用词,不想要直接使唤他去做事,在语气上还要带点余地让他去支配一切。阿庆自然很开心地接下工作,招呼了几人去办,自己则是走到了墙边确保自己能够拥有最好的视野,在脑海里烙印下自己的杰作。

老爷没有转回来,即便是提桶的下人手脚粗笨不慎撒了他两个后脚跟,他也没有转过身去,只是骂骂咧咧地辨别着液体的颜色,往反方向逃开而已。

下人担忧现场的氛围会更加难堪,于是都麻利地干起了活,特别是那些抠脚的老头子,噌地一下就把眼里的活都干完。内外院的人都开始撸起袖子,针对室内外的角角落落都进行了新的一轮的清洗工作,包括是内房的丫头,都不得不参与其中。以拖行路线为导向,往两侧发散式清理。

即便是清水冲洗,地面上还是留下了深深的红印。老爷尝试性地转身,至少不会是刚才那般触目惊心,犯人也被收拾了差不多了,他提溜着无力的女儿往那里走去。

阿碧眼冒金星,肚子被搅和得已没有任何库存。她抬头看了看方子贺,还是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兴许是晕死过去了。

阿碧暗自跟在爹的身后,差点踩了他的鞋子。走到台阶前,爹却转身把她留在底下,并且把她转了个向,让她站在看向方子贺的位置。

特别明显的伤疤主要是鞭打造成的,衣服都嵌在里头了,就像是一条藤条包裹而成的造型一般。

阿碧无法想象里头的痛苦,虽然她最早刚来的时候也吃了一鞭,但她对号入座的身份提供了她稍微优质的命运。

人生本身就是如此的现实,出身背景影响的生活环境和路途如此之迥异,曾经的阿碧在自己的世界里能看见的又有多少,不食肉糜的想法只让事态变得更加直白无力。

直视的冲击让嘴硬的执着荡然无存,眼见为实却同时也是切肤之痛,何苦不听曾经的苦口婆心。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的说法像是看向树后的宝塔,因为不同角度的遮挡宝塔或可见,或不见。但是此路不通的告示通常不会引导人们回避,反而带着实践的真知和小桌板,背上行囊一股脑往前冲刺。

带着木质气息的冷飕飕井水从头浇了下去,方子贺哆嗦地把牵引住的链条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他大喘着气,下嘴唇耷拉着勉强换气,他抖动着身体,吊着眼睛往上看着台上之人。

“李尔兰,还不快救我!”他扯着嗓子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