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世人称苍冥上宗,灵奇天地北域修真界的执牛耳者,在北域可谓是一家独大,前面更是出了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位仙人,剑仙—楼逐,楼剑仙。故苍冥虽然算是法脉,但是在剑脉之中威望也是极高,是唯一能在剑法两脉说得上话的势力。
接着时间来到十年前,楼剑仙在雪夜中隐退,自此销声匿迹,那夜也就是后来诗典与史籍中的送仙夜,那场雪被世人称为送仙,每每被诗话与志怪小说引用……
可楼剑仙为何离去,又到底去哪了呢?各种消息铺天盖地,各类秘闻众说纷纭。
有人说楼剑仙家中虽佳伴成群,然其在家中却地位不显,不堪家暴,一剑开星河,踏星而去,自此逍遥无边追求大自由;有人说仙界非虚妄,楼剑仙飞升了,飞升那天苍天送祝,茫茫雪夜却有彩霞满天,仙音飘转。
还有人说楼剑仙在与天外未知的存在对峙厮杀,这一战便是十年,且仍未分出胜负,这种说法也是质疑声最多的。
“先不说怎么可能有能让楼剑仙苦战十年的对手,一战十年哪怕是楼剑仙也吃不消吧……”
“此言差矣,天外虽据说是茫茫虚空,但是否真隐藏着什么你我都不知晓,楼剑仙一走十年确实事实。至于楼剑仙为何能在不毛之地待这么久……实不相瞒,楼剑仙临走前特意去了趟一气萃丹阁,带走了许多那时还没开始售卖的恒元丹。”
“你是推销丹药的吧……”
“真有此事,楼剑仙的家眷也放出过风声。而且现在正值优惠季,购买只需……”
“哦?这样啊……优惠力度是挺大的……等等,你真是卖丹的啊。”
…………
可从未有人说楼剑仙陨落了,世人都知道此类人物陨落动静不会小的,前车之鉴嘛,楼剑仙砍翻了不少绝顶高手,那天地异象,频繁的时候,一天好几次,让大家都开了眼。
这个男人在天下留了太多的传说,即便消失了十年,关于他的故事却一直风靡茶楼门市,流传三教九流,从未断绝……
而韶绝作为楼大剑仙唯一的弟子,也能跟着沾点光,常被念叨,惹得世人浮想联翩。但由于韶绝太过年幼,且大多数时间在书院里,曝光度太低。于是很多闲的无聊的文人墨客开始发挥想象,杜撰了许多故事流传在了民间,让韶绝还未出山便拥有了许多离谱的“光辉事迹”,甚至感情线都好几条了……
但这一切韶绝自是不知,自楼逐离开后他要么在书院念书,要么在苍冥玩泥巴,虽然常看停雪止霜给的剑修传记小说,可在两位丫鬟的严格筛选下,这些离谱的民间故事自然是到不了韶绝眼中的。
韶绝居住的洛冰湖位于苍冥北处一片群山之中的腊月峰上,离其师楼逐的剑楼并不远。
湖前的一处空地上,回荡着一片金石碰撞的清响,两道剑光游离闪烁,与这漫天的簌簌飘雪十分相称。
正是韶绝与止霜在斗剑,止霜素指拈剑,长剑在其手如四月柳条,剑光飘荡,逼得韶绝节节后退。
韶绝虽是剑仙亲传,但却只是顶了这么个高帽,还没正式开始修行师父便没影了。平日也多在书院学习,对剑术也仅是懂个皮毛,还都是停雪止霜这俩前侍剑童女教的。
停雪在一旁观看着这场斗剑,手中的手绢被拧成了麻绳,十分关切,生怕止霜一个不小心伤到了韶绝。
止霜不断用眼神安慰示意,表示你放心,我有数!
韶绝在书院好久没碰过剑,今日一上手是有些生疏了,面对声势正盛的止霜,只得暂避锋芒,一退再退。
两人交手到现在,还差了三招,别看仅仅三招,这就是韶绝一直挨打的缘由,切磋还好,若是生死相搏,韶绝可能都倒欠三条命了。
两剑交锋之际,二人还会互换几记拳脚,拳脚倒是韶绝优势,止霜只会些不知从哪看来的假把式,就是常说的花拳绣腿,动作卖相是绝对的好看灵动,就是实际并无啥威胁
而韶绝学的是书院教的通授武学课,虽然十分基础,但是应对止霜的这几招花拳绣腿还是够够的。最重要是的是止霜的拳脚不仅菜,她还乐此不疲,时不时就要卖弄一番,来上句“呼”、“嚯”、“看招”等话术。这也是韶绝能坚持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但止霜仿佛打出兴致了,她出剑越来越快,剑尖如骤雨,剑锋如疾风,韶绝虽说也渐渐摆脱了生疏之感,可面对止霜的滔天剑势,他还是逊色不少,只得狼狈遮掩,甚至难以攻出一剑。
在躲过一剑直刺后,韶绝才终于能稍微攻出一记,可止霜的剑身一横,剑锋瞬息转刺为扫,横向袭来,韶绝连忙收招抵住此剑,正要再次拉开身距。
止霜见扫剑被挡,只道韶绝马上又会拉开身位,于是立刻补上记扫腿,来扰乱他的下盘发力,地上积雪被扫向空中,如同激起一层雪浪。
韶绝实在头大,只得收剑侧翻,这虽出乎止霜的预料,可却正中她下怀,侧翻的韶绝此刻尽是漏洞,她用雪浪隐藏剑影,准备为此场剑斗点上句点……
韶绝亦在等止霜的绝手,前面止霜稳扎稳打,他只能被动防守,无法预料止霜的杀手会在哪一瞬降临,而现在他很确定。这是他唯一能将局面扳平甚至反败为胜的契机。
当韶绝侧翻到正好头下脚上的时候,止霜隐藏许久的剑终于出现,闪烁着寒芒的剑尖直冲韶绝面门,她面带微笑,正要道出胜利的宣言……
可就在此刻,韶绝的剑也已现形,两剑交错而过,二人的剑尖同时指向彼此,可韶绝的剑却要更近一寸。
止霜自知已落败,便收了剑势,待韶绝侧翻完调回身形,掷剑认了输,然后一脸幽怨地看向了停雪。
“雪姐姐净欺负人,暗地里肯定给少爷出谋划策了。这最后一手定是你在旁指点的。”
停雪捂了捂嘴,没提出谋划策的事,笑了笑说道:“来,我给你们复复盘……”
“少爷的问题便是一开始的一招差到招招差,一招一式都比止霜弱了几分,但累积下来竟有三招之多,这三招便是生死之隔,极难弥补。”
“少爷最开始是想用空间换取胜机,但此法适合那些有精奇身法傍身的高手,他们能通过诡异闪躲来避开杀机,从而抹平招数差。单纯的退让就是笨办法,最好的结果也仅是维持局面,待退无可退便还是死路。”
韶绝听得十分认真,询问道:“雪姐姐传音教我用奇招破局,奇招想必也是破局之法吧?”
止霜听后一努嘴,脸色不善地看向停雪。
停雪没管一脸幽怨的止霜,继续解释道:“正是如此,所谓奇招也是险招,收益大风险更大,止霜起了贪心,想趁你破绽最大时出手,才导致战机贻误。
“而你开始侧翻的同时便已收剑蓄势,在雪浪掩盖下,止霜难以提前发现应对,起步已是占得先机,于是比她先出剑几瞬,从而胜手先至。”
止霜一拍脑门,原来如此!倘若我直接攻之,胜局早定,为何要贪那几瞬!
韶绝暗暗思忖,这是简单比斗尚可行此法,若是生死相搏,来敌定会抓紧优势,再行此计恐怕已是不妙。
停雪见韶绝心绪沉沉,开口安慰道:“真正的斗法,情况要比现在复杂多,剑气掩护、剑意干扰、法宝护身等种种手段皆参与其中,几招的成败并不致命,视线要放到最后的生死上。”
止霜也在一旁附和道:“还有种很高效的方法,少爷还能以伤换招,硬吃一记便能抹个账,只要够能抗,几个招数差根本不够看。”
一听此言,韶绝目光明亮,但停雪却一把捂住止霜的嘴,让韶绝不要轻信这小丫头的信口开河。
二女打闹一番,接着停雪上阵与韶绝比试,这次韶绝就没那么好运了,停雪一拿剑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目孕剑光,杀伐果断,打的韶绝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