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恒很快就做了决定:这次带沈岚歆回墨尔本!

当然,他也做好了预案,提前跟秦姨沟通了此事。毕竟这次回去摊牌,背后有秦姨的“大力辅助”,而且沈岚歆和秦姨之间并无利害关系。更何况秦姨在墨尔本经营多年,背后的人脉和势力也足以保证沈岚歆的安全。摆在傅一恒面前的,也只有秦姨这个选择。

他在晚上去沈岚歆家的时候,就跟沈岚歆说了这件事。沈岚歆并没觉得他是小题大做、大惊小怪,她自然知道此事背后的风险。所以听傅一恒说完,就只点头说道:“好,那我跟公司请假。”

她回归正常的工作之后,各种邀约不断,自然是忙得脱不开身。幸而傅一恒出面,又跟陈总和陈冰冰沟通了很久,才终于有了五天的假期。这对于沈岚歆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放纵”了。

很快就到了飞往墨尔本的那天。好说歹说才让外婆和吴妈妈留在家里,是吴忧和Jason送他们去的机场。四个年轻人之间,倒也少了很多离别的伤感。用吴忧的话说“这次回来,是不是就可以不叫你傅总了”,大家听完,哈哈一笑,冲散了一丝担忧和阴霾。

Jason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傅一恒:“一路平安!也替我去看看哥哥!”

吴忧则是拉着沈岚歆的手:“尽快回来哈,都等着你呢!”

终于起飞了。沈岚歆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之前每次的飞行,或是奔向工作,或是返回上海,有兴奋、有疲倦,也有忐忑。而这次,好像并没有预想中的紧张不安,反而多了一种故事即将结局的期待。

这次回来之后,应该很多事都结束了吧,也许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吧,至少她和傅一恒之间,不会再横亘那么多的阻碍和困难了吧!

沈岚歆的手被傅一恒紧紧握着,她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将另一只手也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上。万里高空之上,似乎有彼此陪伴,便也不再孤单。

“睡一会吧。”傅一恒轻声说道。

“好。”

沈岚歆似乎睡得很沉,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去公园游玩的场景,也有长大后陪着外公外婆择菜做饭的回忆,还有大学时和傅一恒为了毕业工作还是继续读研的讨论,后来的,就是好多有关工作的记忆了,有初登荧幕的羞涩,也有被排挤被羞辱的不堪。还有后面的,她就记不清了。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窗外仍是漆黑一片,飞机仍在飞行中。转头看向傅一恒,他还未醒,似乎也是在做梦,眉头微微皱起。沈岚歆将毯子给他向上拢了一下。许是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傅一恒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一些。

沈岚歆重新躺回自已的座位。她脑海中是这些天一直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事情,等傅一恒在西城的一切结束,两人回到上海之后,后续如何打算。

演员的工作她是不甘心放弃的,想来傅一恒肯定也会支持她。等到傅一恒的新闻热度渐渐散去,那么他们两人,是否可以回归相对简单的生活?她并不在乎名利或地位,但很多时候又身不由已。那就尽可能地将工作与生活切割开吧,也许很难,但她会尽力一试。

至于傅一恒,他自有他的打算。只希望他从此可以拥有自由的生活,不再受人摆布。而她,会尽力守护在他身边。

飞机即将抵达。

傅一恒又握了握沈岚歆的手:“下了飞机之后,我先送你去酒店,你在酒店里好好休息。等我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来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给哥哥扫墓。”

“好。你自已小心。”沈岚歆并不担心自已,她只担心傅一恒。

出口处,来接他们的是一位戴着墨镜的外国男士,傅一恒与他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沈岚歆上车。一路,三人并未交谈。

抵达酒店,那位男士将沈岚歆的行李搬下后,便坐回驾驶位等候。傅一恒帮沈岚歆办理了入住,又送她去客房安顿好。

沈岚歆这才问他:“来接我们的是谁啊?”

“秦姨的助理。”傅一恒并未多言,“没事,你不用担心。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就随时给我电话。”说完又捏了捏沈岚歆的脸,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沈岚歆笑了一下,“快走吧。我没事的,你自已小心。要是明天晚上都见不到你,那就报警!”

傅一恒笑了起来,“好。希望这边警察的办事效率不会让你失望。”

沈岚歆趴在窗边,看着傅一恒走出酒店,回到车上,车子很快驶离。她又将视线放到远处。酒店在墨尔本市中心,因此周边是非常漂亮的建筑和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很是热闹。此刻,太阳正当空,映得建筑物都多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辉。

她看了一会,转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将行李又略微收拾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有些累,但实在不想睡。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还是待在酒店不出门了。

到了吧?吴忧的信息准时地发了过来。

两人在微信上闲聊了几句,沈岚歆便有些困顿地眼皮打架。她去楼下餐厅吃了些简餐,便回房倒头扎进了被子里。

傅一恒回到了傅宅。他没有如往常那般,先去王美兰那边。他知道,不管自已去不去看望,王美兰都会过得不错。至少,她自已觉得过得开心就好。

距离上次离开傅宅,也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但这次,也许是因为做好了是最后一次登门的准备,当他站在台阶下抬头仰望时,竟对这座建筑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离别之情。

从此,这个捆绑了傅一驰一生的房子,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抬腿迈了进去。

很奇怪,往常分散在各个角落的保姆、工人,此刻却一个都未见到,更显得这座房子空荡得吓人。他往客厅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傅成儒,似乎已经坐了很久,很久。

“爸。”傅一恒轻轻唤了一声,在离傅成儒一米开外的地方坐了下来。

傅成儒的视线这才从报纸上转移开来,透过眼镜看了他一眼,似乎才发现他一般,慈爱地笑了一下,“回来啦?”

“嗯。”

“怎么不把女朋友带回来?就舍得把她扔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