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帝非晚还是偷溜下山了。她仗义救人,却害的那些女孩无辜惨死。

那段经历,成为了她走不出的阴霾。将所有的土匪送进牢狱之后,帝非晚放弃回皇城的机会,回到东隅山,从此专心求学。

在天龙寨待了几年,暮泽知道即使没有帝非晚做的那些事,天龙寨依然会对那些女孩进行测试。那些想要逃跑的人,面临的依旧是死亡。

可再怎么地替自己辩解,对于帝非晚来说,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事实就是,她就是那个间接害死女孩们的凶手。面对暮泽的开解,帝非晚只会更加责怪自己。要是她能再看的透些,要是她能再稳重一些,或许事情就会不同。

山上所有的人都为了帝非晚的成长而欣慰。可只有暮泽清楚,她为成长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深夜的自责与痛哭,每年清明时的祭奠,对于帝非晚来说,都弥补不了分毫。

她明明有机会让那些女孩活下来的。

这段经历对帝非晚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后来,天机皇城遭难,帝天行给了她三千士兵自保。而她却放弃了活下去的道路,拼了命地回到皇都。

可再怎么努力、不妥协,那时渺小的她怎么能阻止浩劫的降临呢?

她拼死赶回皇城,却看到了那一幕。天机皇城满城被屠,而她的母亲被人赤裸着挂在城墙之上。

那时,暮泽已经在帝非晚的身上种下了同心咒。帝非晚的每一份痛苦,他都能真切的体验到。

那天,帝非晚的心是这样的疼,几乎就要死掉。

记忆在上一世不停地转,暮泽将帝非晚搂在怀里,手上的力气不由地紧了几分。

那边,叶流终于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承认,他爹礼部尚书在他耳边成天念叨的那几句还是起了些作用。

这不合礼数!

好家伙,那可是他们的公主啊!你这破道士的手放在哪里呢!你小子不想活,老子还想活的!

说时迟,那时快。叶流一个健步冲到二人中间,这么多年的牛劲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一把将帝非晚从暮泽的怀里拉出,护在自己的身后。

“嘿嘿,暮泽仙师,你也抱抱我呗,我也怕。”叶流摊开手,学着西门直的语气上前。

怀里的人消失,暮泽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句,直到叶流不依不饶的上前,暮泽的眉头直接皱起。

幸好西门直有眼力见,他大吼一声,“苏小漾,你没事吧!”迅速吸引众人的视线。

从极端的情绪中缓过来,帝非晚耳边还是暮泽的那句:我把他们救下来了。

没有回答西门直,帝非晚只是盯着暮泽的眼睛,直到见到他微微点头后,帝非晚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暮泽出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呢,哭出来太没面子。

“走走走,跑路!”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帝非晚努力掩饰眼底的热泪。

南宫无极有些嫉妒,再一次走到帝非晚身边,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这一次,他终于碰到了帝非晚。

另一边,暮泽微微皱眉,他同样牵起帝非晚的另一只手。

...

两只手被两人抓着,一旁的兄弟们眼睛都瞪了老圆了。吃瓜、吃瓜。

只不过,帝非晚的心那叫一个大。

“好兄弟!”双手抬起,同时搭在暮泽和南宫无极的肩膀上,“走!”

只不过,帝非晚比南宫无极和暮泽都矮。

她的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就像一只猴子挂在两个树枝上。稍微用点力,她的脚都能离地...

另一边,东方左的嘴都成0形了。他不由地对帝非晚竖起大拇指。

东方左:一碗水端的真平!

好兄弟?暮泽无奈,他将帝非晚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拿下,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一边。

...

帝非晚:不是,咋走了?

刚想上去问个明白,一转头,南宫无极也走了。

...

这时,东方左贱兮兮的出现在帝非晚面前。他指了指离开的两人,略带暗示地摇头,随后很快就被叶流和西门直按了下去。

叶流、西门直:你小子别挑事!

原地,只有久茗个傻大憨站在原地,啥也没看懂。

牢房仅有的两个守卫此刻正趴在牢里酣睡,七人从牢中出来的时候,走的那叫一个...蹑手蹑脚。

此时正值午后,寨子里大多土匪正在午休,空荡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不是,都没人,我们这么猥琐干什么?”久茗弱弱地开口,很快得到叶流一拳痛击。

“我们六人都是三脚猫功夫,稀烂的在一条水平线。吵醒了那帮土匪,你负责?”叶流就差爆粗口了。

被叶流打的这么一下,久茗自然是不服气的,“那不是还有暮泽仙师!他这么厉害,你怕什么!”

暮泽厉害?南宫无极冷哼一声,“人家仙师施法对付普通人是会反噬的!而且就算他能救,能一次性救六个?”

硝烟味在七人中间开始弥漫,东方左等人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这时,西门直来了句,“这寨子里有人办喜事啊。”

寨子里到处挂着大红的灯笼和喜字,一看就是有喜事。

本来,就是简单的一问,众人也没有在意。

直到久茗回了句,“对呀,那个寨主要娶苏小漾,为了保住大家的命,苏小漾假装答应了呢,今晚大婚!”

...

惊!惊!惊!

东方左、叶流、西门直猛地回头,眼神纷纷落在南宫无极和暮泽身上。

此时,帝非晚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凉凉的。

久茗一开始想表达的意思是帝非晚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但是,此时此刻气氛有些怪异是怎么回事?

南宫无极一脸震惊,而暮泽则冷眼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气氛尴尬,直到一声大喊打破了这怪异的氛围。

“抓住那个女人!”寨子里土匪们的声音四起。

潇然的手臂上淌着血,在人群中飞速逃窜。

十几个土匪举刀围着她。

就在刚才,她去刺杀龙天,但是失败了。

远远地,帝非晚跟潇然对视。下一秒,一阵不好的预感从帝非晚心底升起。

被众人围着,潇然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冷笑一声,“喂!你们瞧!你们的寨主夫人好像打算逃跑来着。”

...

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七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