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洪也此刻全然不顾追鹰的劝阻,张嘴含住李扶舟的手腕,用力吮吸。

“啐!”

嵬名洪也吐出一口黑红的血液。

“啐!”

又吐出一口略带黑色的血液。

“王爷!小心啊,此物可有剧毒!”

追鹰此刻心急如焚,他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要以身涉险,为了一个真假难辨的不死药消息,为了一个中原女人,他不值得这么做。

嵬名洪也仍旧一口一口地从伤口处,吮吸毒液。

追鹰眼见自己帮不上忙,便提上水袋去找水,等王爷吸完毒液,也好漱漱口。

终于,血液变回猩红,李扶舟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嵬名洪也用袖子一摸嘴上的血迹,认真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紧接着,李扶舟的眼球微微转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嵬名洪也满是急切地问道。

“我…”李扶舟刚醒来,意识还不清晰,话也说不清楚。

“王爷,水来了!”

追鹰一个滑铲单膝跪到嵬名洪也身边。

“王爷,赶快漱漱口吧,以免毒液入口。”

嵬名洪也接过水,帮李扶舟清洗伤后。洗罢,放在她嘴边,她轻轻沾了一口,便摇摇头不再喝。

嵬名洪也这才猛灌两口,咕咚咕咚地漱起口来。

“王爷……”

追鹰越发有些看懂他的王爷了,他最近好像总是为那个中原女人做一些不可思议,让自己想不明白地事情。

过了不到片刻,李扶舟地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她只想赶快站起来,不想躺在草地上,还要接受两个男人地注视。

她想借助手臂地力量撑起身来,但是根本没有力气,重重地摔了回去。

“怎么,想起身吗?”

嵬名洪也用十分温柔地口气问她,原来他还有如此温柔地一面。

“嗯…后背麻了。”李扶舟有些窘迫地说道。

嵬名洪也一把扶住她的后背,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半躺在自己怀中。

“这样感觉如何?”嵬名洪也低声问道。

李扶舟感受到追鹰目光中满满的鄙夷,本就因中毒而微红的脸颊此刻更加绯红,她只好转头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又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用拇指直接推进李扶舟口中。

“咽下去,听话。”嵬名洪也用哄小朋友的口吻跟她说道。

“这是什么药啊?好苦啊!”

李扶舟皱着眉头吞了下去。

“这是我们大夏国的秘药,可解百毒。”

这密药的确有效,不到半个时辰,李扶舟已经可以自己起身走动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三人再次上路,为了找到今晚住宿的客栈,追鹰先行打探,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只有他二人,李扶舟开口问道。

“你,你没事吧?”

“中毒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事。”

“但,但你用嘴帮我吸蛇毒,会不会,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咽下去。”

“怎么?现在这么关心我了,看来那天在后山我应该多…”

嵬名洪也挑挑眉,故意做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李扶舟听到后山两个字,刷的一下红了脸,咬牙切齿,只能放放狠话。

“你闭嘴!不识好人心!你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嵬名洪也微微转头看到了她羞红的面颊,便不再多言。他用手扶了一下脑袋,只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

南宋 临安府

男人将手中的茶碗狠狠砸向地面,指着对面人的鼻子骂道。

“三日之期早已过,连城楼上江元干的尸首都放下了!你们呢?一个女流之辈都找不到!非要让我提着你们的脑袋去见官人吗!”

“府尹息怒啊,当日蒙古人劫走她二人后,谁知一队人马竟然使诈,调虎离山,属下等人只知道追寻人马多的,不曾想李扶舟竟然在另外一队。”

男子说完,跪下身来,颤抖地拾起茶碗碎片。

“我就不信她还能长出翅膀,飞了不成。”

这一句话好似点到了男子的灵台,他赶忙放下手中的碎片,一脸谄媚奉承的迎上前。

“属下想到到一个好主意,大人可愿一听。”

府尹对他勾勾手指,男子附上他的左耳……

郊外,他二人走了快半个时辰了,终于看到追鹰回来的身影。

“王爷,找到了,往前三十里地有一处客栈!”

嵬名洪也点点头,转头看向李扶舟,知道她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

“走吧,李姑娘。”

李扶舟撇撇嘴,用力一夹马腹,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呵,看来这蛇毒是没事了,可别忘了我们王爷的救命之恩。”

追鹰依旧稳定发挥,李扶舟倒也没搭话,三人向着客栈的方向前进。

“南春客栈。”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李扶舟负责读牌匾。

听到有客人的声音,店内的门缓缓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哟!喜迎贵客!喜迎贵客!”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女人身材丰满,轻薄的衣衫凸显她玲珑曲线,头发随意半扎,挑出两缕蛐蛐须,眼波似水,随便一勾好像能把人魂魄勾走,颇有几分勾栏的做派。

她身材却十分高大,不似寻常女子,她身边却有一位河童一般的男子。

男子身材矮小,但面庞苍老,这一套组合下来更是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你还不快去帮三位贵客把马拴好。”女人颐指气使的对河童说道。

“你可是这间客栈的老板?”追鹰开口问道。

“正是呢,我叫春三娘,他叫南佬。”

为啥这个时代的的人名地名都喜欢带个三字,李扶舟忍不住吐槽。

春三娘嘴上回答着追鹰的提问,眼睛却飘向嵬名洪也。

看来不论是人是狗,都能一眼分出大小王。

春三娘引着三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李扶舟看了一眼满是灰尘的凳子,实在是下不了屁股,春三娘眼尖,拿起抹布胡乱擦了几下,李扶舟这才缓缓坐下。

“小娘子生的真是白皙粉嫩啊,看这两位官人衣着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啊。”

春三娘用水涮了涮积满灰尘的杯子,倒了三杯看不出颜色的茶水。

“管这么多干嘛,还不快给我们上菜!”

追鹰的毒舌第一次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啊,瞧我这记性,三位客官,稍等。”

春三娘临走都不忘再看一眼嵬名洪也,果然,长得帅在哪个时代都是稀缺资源。

李扶舟好好打量了一下周遭,到处都落满了厚厚的积灰,这个客栈地处偏僻,怕是少有人来。

饭餐简单,一摞蒸饼,三碗羊汤,一碗羊肉,一碟炒时蔬,跟着他俩除了羊肉也吃不到别的了,就当提前适应西夏饮食了。

“小娘子和这二位是什么关系呢?”

春三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不经意的瞥向嵬名洪也。

“我们只是结伴而行,没什么关系。”

李扶舟赶忙解释道,她的确不想被外人误解。

“怎么,这你也要管?”

春三娘见是嵬民洪也回答,更是娇气了起来。

“哎呦,客官您误会了,我是想知道该怎么给三位安排客房。”

春三娘不忘捋一捋她的蛐蛐须子。

“我们一间,她一间。”

“是,客官,南佬!你快去收拾出两间客房来,三位随我到二楼。”

春三娘走在最前,三人依次走上楼梯。

嵬名洪也走在最后,剧烈的头痛又一次,席卷而来,他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空,摔倒下了楼梯。

三人听到身后一声闷响,齐刷刷转过头来。

春三娘:“哎呦!客官~”

追鹰:“王爷!”

李扶舟:“嵬名洪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