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即至,百鸟莺啼,繁花万朵,争朝夕。

漓辰之东,濒临浔海,称东陵,气候温润,现已是春色养人。东陵陶家,不说是世家,但也是个高门第,其家主乃是个出名的夫子,家主之妻,可是一个医女,在东陵,有极好名声,救济了不少人。就连当年圣上东访,也是对其夫妇赞不绝口。其老夫人,也是善心之人,为当年灾民花去了不少银子施善。

其夫妇膝下三子女,长女陶霞娩,是个文静善良的姑娘,性格和陶夫人兰氏相近,已十七岁,善字画,长得肤如白玉,眼如春水,口若红樱,是东陵人口中的江南好女,一年里,门口提亲的聘礼都摆不下了; 二女陶云起,自号成梦,好书,也喜玩,性格自然随和,已十四岁,在东海学堂读完书,据说已被梨花观选中,今年入春,便要去南城读书了,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长得不说秀美之极,比于寻常女子,多的是份灵动与书卷气;三子陶棣,才五岁,长得十分稚气,看起来可顽皮,是陶家上下都公认的淘气宝。

陶家屋阁,都是檀木所铸,好一个书香阁楼,院内还种了好些花草树木,虽没有皇家园林般贵气,但也有着小桥流水的韵味风情。清早的阁内,正在窗旁习书的陶云起,有些困倦,便起身打开窗透气,万象不到,随着吱一声窗户打开,这可让云起呆住了,墙角一株桃花窜出,馥郁香气弥漫屋阁,再看,满园春色关不住,这可让云起来了兴致,嘴角不经意上扬,眼中也多了几颗星点亮光,心中的激动更像拦不住的洪流涌上心头,倦意更是不曾存在,摸索着今天午后去出府溜达。沉思时,“咚”门打了开,云起回神以为是侍女夜皎,便没回过头,默默说着。

“夜皎,今天午后我们偷偷出府吧,看着满园春色,谁不来了兴致,顺便去给你买只最喜欢的烤鸭吃吃!”本以为夜皎会开心的回话答应,可背后只是有十分熟悉沉稳的脚步声靠近,一阵凉风,回头,是长姊霞娩!面上的笑容顿时悄然不见,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过去。

“云起,你刚刚说,你要出去?”长姊虽十分温柔似水,但对于管教不好的小辈,本是眸含秋水,也会生出三分犀利的目光,让对方难以交代。这时的云起,亦是不知该如何做好。

“云起,你莫要再胡闹了。现在虽是已经男女平等,但世道上的恶人你又该如何想象,不是每个人都善良,不是大同啊!…”云起惯性的低下头,这种话语,长姊姑姑都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了,就在她恹恹反感之时,“罢了,你马上就要去梨花观了,怎么也留不住你,今天,你就出去玩玩吧。”此话一出,蓦然,云起抬头,眸中的光亮再现,唇角也提了起来。

“长姊最好不过了!”她跳到长姊面前淘气,霞娩也化为宠溺的目光看她,也不禁被她逗笑了。

望漓辰东北,有一云门山,云门山之北麓,乃敦煌世家洪氏之所,洪家乃十大世家之一,现家主洪叙,乃当朝户部尚书,一妻一妾,妻乃上官世家之嫡女葭伊。妾乃圣上赐赏秀女陈暮,妻妾不争不抢,和睦相处。其有两子,长子洪谦,年十五即封为少将,现已出征塞北。二子,洪辰,学武皆成,已被梨花观选中。二房为洪叙之弟洪括,一妻三妾,正妻乃安缕郡主,三妾皆是歌楼舞女,一个现在还怀上了,可见,洪括的名声并没有洪叙那般好。而这也意味着家族振兴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洪叙的儿子身上。

洪家宅院,

洪辰正在文墨阁念书,母亲上官氏在一旁也一边听着。

“你念了这般久了,母亲考考你!”虽然上官氏是为女子,可也和其父学了不少文化,不差那些官家弟子。

“母亲请问。”洪辰行礼在一旁站立,也十分胸有成竹。

“你说说无为而治吧!”

“无为而治,实则有为在先,有为必是为百姓所虑,使天下百姓信服,百姓信服,则天下大顺,即使仁厚的天子不用治理,百姓也可安居乐业,倾听其命。”洪辰说着,不由想到今朝圣上,也是如此念及百姓,信服天下。

“不错!不愧为辰儿,讲的都比我更胜一筹!”上官氏满意的点头,眼里全是对他前程的憧憬与希望。

“不敢当!”洪辰提了提唇角,再行一礼。

就在这时,二房姜姨娘的婢女安英冲进了屋,这可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咚咚”门板随着破门撞在了壁上。

“放肆!安英,你在干什么!惊扰了我与辰儿!”夫人被吓了到,厉声说着。

“夫…夫人,二房三个姨娘吵起来了,郡主也管不住啊!”安英跪在地上,求夫人去平息。

“又是那三个! 玉溪,带上家法!”夫人气势的说。

“是!”侍女玉溪去拿家法。

“辰儿,你,你就再接着温习吧!”说着,看向一旁还懵懵的洪辰。

万事具备,夫人等便去了宛南院。文墨阁又一片寂静,洪辰叫人接着磨墨温书。

“辰大人,这事,您怎么看?”磨墨的小子奉一问。

“你呀,别操心了,研墨。”洪辰仿佛见惯似的,压根不放在心上,接着读书。

“好吧!”奉一嘀咕。

“呵!”洪辰笑道,仿佛这是一出戏似的,自已早就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