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集团董事长——白定则！”
“齐天集团董事长——齐道！”
“春风药业董事长——林叶裁……的儿子……林缄山！”
“以及咱们的智械神神使！”
台下的观众稀稀拉拉地鼓着掌。
“智械神神使？”白讳理被这个名字吸引了。
跟在三位人类嘉宾身后行走的第四位嘉宾，是一个仿生人。这仿生人看上去并不如A018那般高级，只是普通智械的样子，堪称“传统机器人”。
A018仔细感受了片刻，说：“他的编号是A02。”
A02，最早的一批仿生人之一。
“智械神”跟天穹还真是关系密切。
白讳理嘟着嘴说：“我记得张叔亲口跟我说的，啊，‘A018是唯一一个现役的A级仿生人’，这中间到底又有谁说谎了。”
A018说：“我认为张独书很可能只是一个打工人，打工人总是受制于人的。”
白讳理不置可否。
来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人圈”。白讳理总觉得这个景象十分荒诞，但说不出来哪里怪。
商场、信徒交流会、围观的人群。
“下面，请天穹集团董事长白定则先生作为信徒代表进行发言——”
台下的观众似乎在犯懒，鼓掌的人比上一次更少了。
白定则上台接过话筒，清清嗓子，开始发言：“今天组织这个交流会，有两个目的。”
“第一，和大家汇报一下上个月的信徒发展情况；第二，”白定则环视一圈台下，“我暂且保密。”
白讳理和A018对视一眼，继续弯腰藏在前排人身后偷听。
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渐渐响起。
A018对白讳理说：“我想仔细看看‘神使’。”
白讳理说：“那你悄悄去看，别惊动别人。”
台上，白定则继续发言：“上个月，成功发展信徒12867人。其中，新生儿占比%。这说明，有很多信徒会让自已的孩子在小时候就有机会收到智械神降下的‘祝福’。”
白讳理想起了那两个福利院的小孩，身上一阵恶寒。
况且这“祝福”也不是免费的，不是说要交300万吗？哦，说的是“有机会”呀，那没事了。
“‘智械神’作为容国第一大宗教，离不开各位的支持。也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发展更多的信徒，共同为人类的光明未来作出贡献，与智械神一起追寻真理。”
他将右手握在自已的脖子上，双目炯炯有神：“愿我们拥有未来。”
台下的信徒纷纷照做。
白讳理也握住了自已的脖子，发现这样可以用手感受到脉搏的跳动。“拥有未来”？不信智械神就没未来了吗？
台上嘉宾席里却没有一个人握自已的脖子。
林缄山的一双脚翘到了桌子上，鞋底直冲白定则的脸，一下一下摇着椅子。一旁的齐道也双眉紧蹙，面色不佳。唯独“神使”无动于衷，一直端坐。
被这场景震撼到，白讳理默默地哆嗦了一下，移开目光，转而去寻找A018。
A018已经距离“神使”不足二十步了。他一路在走走停停地不断尝试感知，但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是还看不清楚吗？
“差不多了吧哎，再近就太显眼了！”白讳理冲A018小声说道。
A018四处看了看，依言悄悄往回走。
这时，“人圈”的左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这是……”
“这……这这这！”
“人圈”自动闪开了一条过道，过道里，一个仿生人抱着一具尸体端端正正地走来。
他的后面全是人，每向前走一步，他背后的“人圈”就闭合一点。
他怀里的尸体是“神迹”样式的横纹尸体。这尸体被切得太密集，已经不成人形，皮肉向下脱垂着。
一路走来，一路在滴黑血和碎肉。他身上也满是黑紫的血，踏出的脚印是混着肉泥的血脚印。
“这是智械神给谁降的‘祝福’？这、这人简直是……寿与天齐！”人群中有人惊叹道。
这人看见尸体，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人寿与天齐”，白讳理又是一阵恶寒。
台上的白定则说：“大家不用惊讶，我们再等一等。看来，今天的第二个目的即将揭晓了……”
他看上去有些激动。
林缄山的脚已经从桌子上拿下来，改成踏在桌子上了。他站在桌子上，双手抬着齐道的托屏，俯视“神迹”降临的过程。
但托屏拿倒了，齐道的投影投在了桌子上。托屏下面的几只机械脚对林缄山拳打脚踢：“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哎！拿倒了你！”林缄山赶忙给齐道调了个个儿。
“神使”在这一片混乱里，始终端坐在座椅上，连头都没转一下。
白讳理突然反应过来她那种荒诞感从哪来——
容国法律规定，宗教活动只能在宗教场所内进行。
换句话说，理论上，商场里是不允许进行宗教活动的。
